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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娉婷不要你的道歉,也不你的左顾而言他,娉婷也知道,你不会听娉婷的话的。”对于燕夙修没有顺着自己的话,或是答应也好,或是拒绝也好,而是选择了避开,十三公主早就预料到了,也看得分明。
所以她笑的很无奈,“但娉婷,也不会再帮哥哥你了,帮你就等于害了你,也等于让云朵姐,走上娉婷母妃的老路,哪一条,都不是娉婷想要的。”
以前,她其实也和九哥想的一样,只要九哥喜欢,她就能无条件的帮他弄到手,完全就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偿。
也完全没想过,九哥和云朵姐,会闹到了这种局面。
更没有想过,云朵姐姐,她又是怎么想的撄。
云朵姐刚才说她自己很自私自利,其实她燕娉婷与九哥自始自终以来,又何尝不是?
现在看清楚了,看明白了,她也不得不,考虑后果了。
燕夙修并不责怪十三公主,甚至居然,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揉着十三公主发顶的手,也拢回了袖子里。
“十三终于长大了。”
一个会考虑前因后果,不再鲁莽,不再无理取闹,甚至还会考虑别人的人,就是心智成熟,想事全面的大人。
而不再是一个,只会胡作非为,只会给别人添乱,只会让大人头疼的孩子。
十三公主对燕夙修的称赞,反倒相当的不满,跺了跺脚,“什么嘛,九哥你到底是想夸我,还是想损我啊!”
燕夙修被惹得大笑,之前的种种不快,仿佛就像过眼云烟一样,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可谁又看见,在他眸子里,仍蕴藏于眸底深处的,那近乎扭曲的偏执。
*
薄云颖一直都在半山腰上的石亭里呆着,一直再继续,那副她还没有完成的字画。
她作画作的很认真,对石亭下的风景,左右嘻嘻闹闹的人群,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唯一不够专心的地方,也是她在作着字画时,还会像成了什么习惯似地,总是时不时的,往旁边的桌子看去一眼。
搁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副被滴了墨,只完成了不到一半的水墨丹青图。
那是七皇子燕莲阙,未完成的,也未曾带走的。
明明人已经不在了,薄云颖却像得了业障一样,好像还身处在之前的那场字画比拼里,好像身边的男子,未曾离去。
石亭四面徒壁,也没有钩挂纱帘帷幔,故,很是招风。
亭子里别的东西尚好,就是桌子上头的纸张,实在过于轻薄,就算风势不济,也能将纸张吹的淅沥作响。
就算被吹的飞起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是以,两张桌面上的纸张,都被压上了一块红玛瑙雕的镇纸。
“哎呀,薄家的十小姨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当得是,薄家一等书香门第出的才女呐。”
蓦地,薄云颖身后传来一声充满轻浮意味儿的男人声音,着实是让满心都在描画绘字的薄云颖,吓了好大一跳。
原来的字画已经因为之前的笔折墨染而毁了,而今好不容易提笔重新描绘到只差题词,就可以完结的时候,却被这一吓,手抖笔歪,生生又被毁了。
“唷,笔怎么歪了,啧,好好儿的一副妙笔丹青就这么毁了,这多可惜啊!”薄云颖身后那人不离开,反倒不仅油嘴滑舌的再次调-戏起来,还一把从背后,将薄云颖抱了个满怀,两只手,分别握住了薄云颖拿捏着两只毛笔的手。
薄云颖作的是左手字,右手画,刚刚毁的也只是右手下的那副丹青山水图。
现在还没从丹青再度被毁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的云颖,因为身后人突然轻薄上来的行为,顿时被惊骇的清醒了过来。
同时,她左手笔下,原本是好好儿的一副行书字卷,也因为身后人冒失的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条件反射中,她未掉落的狼毫毛笔,将字卷,涂抹的体无完肤。
眼看自己即将完成的心血,现在双双被莫名其妙的毁掉了,比起被身后连模样都还没看见的男子轻薄,云颖似乎更在意这两卷字画,当下双眼空洞的望着双手下被毁的字画,双手中的笔脱力的掉落。
在她身后,看不见她此般模样,轻薄于她的男子,还以为她是对自己妥协了,奉迎了自己的非礼,当下仄仄的笑了起来。
“小騒蹄子,就知道跟你那浪货姐姐一个德行,表面装圣洁装清纯,可骨子里呢,别提多騒的慌,嘿嘿,现在府里反正没了一个皇妃,瞧你这身段小模样倒是比你那泼姐姐更胜一筹,性子也够乖,也够识趣儿,不如现在就从了本殿,再让父皇把你赐给了本殿,做本殿的八皇妃罢,小姨子?”
嘴上一字一句没个正形不说,男子这手脚更是不安分,原本还抓着薄云颖双手的手,这便松了开,开始在薄云颖腰上摸索起来。
那动作,比他说的话,还要下-流。
薄云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还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突然就双手抱头尖叫了一声,眼神也立刻变了,从空洞无神,变得阴森冷厉。
在她身后轻薄她的男子着实是被她吓了好大一跳,在她腰上臀上上下其手的爪子吓得没再动弹了,还没回神反应过来呢。
薄云颖突然转过身,那张倾国倾城,不知刚才让多少王孙公子痴迷的脸,现在变得无比狰狞。
她二话不说,一双从来不沾阳春水的纤纤十指,就往男子那张蜡黄发虚的脸挠了上去。
有家世背景的千金小姐们,一向全身上下都会保养的极好,一双手更是保养得宜,而且她们又从来都不干活儿,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所以手上的指甲,不但修剪保养的好,更是生的很长。
薄云颖一直都是个乖乖女的形象,除了前日在沐夜居,那得了失心疯一样的一次,往日以来,就是连大声说话,甚至大声喘气都没有。
更别提,现在还和人动手了。
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这要是换了以往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光天化日下,她肯定也已经不知被吓的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默默垂泪了。
男子这一下子的工夫,脸顿时就被她给挠花了,挠的血肉模糊的,痛的即刻就反应了过来。
“你个浪蹄子,特娘的竟敢伤本殿!”
啪的一声,男子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薄云颖的脸上,把薄云颖一下子便给扇的摔倒了下去。
由于薄云颖背后身刚才面向的梨木桌案,这才使得弱柳扶风的薄云颖并没有被扇到地上,而是摔倒的身体,本能的摔趴到了桌面上,上半个身子,全倚在桌面上,双手本能的攀附在了桌案边沿。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薄云颖趴到桌面上的那一刻,脸已经被打的歪向了桌面,整张脸几乎都要贴到了桌面上。
滴滴答答,有血珠子,从她嘴角滑落,落到了桌面上,声音微小,但是听得见。
薄云颖好半天都没有从桌子上撑起半个身子来,软趴趴的伏在桌面,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跟薄云惜那个贱-人一样的贱!本殿要不是看在和薄家联姻好处挺多的份上,休了一个薄云惜这两家关系断了便断了,哪还轮得到你一个女表子生的贱-货,能做本殿的皇妃!”
说了这么多,男子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是一个月前才将薄家的嫡女五小姐休下堂的八皇子,还能是谁?
看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这么一个时常在下-九-流之地寻花问柳的浪荡皇子,今天会出现在这么正经的宫宴场合,是极有目的性的。
而他的目标,似乎,还是薄家。
原伏在桌案上许久不动弹的薄云颖,听了八皇子这话后,身体一僵,随即,就是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也是,薄云惜嫁给这位臭名远扬,令无数世家千金避之不及的断-袖皇子,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人就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个人形儿,至于心性,更是大变,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