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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兴国,国力才能强盛,才能让人忌惮,才能让人不敢随意践踏。
可他的儿子,大燕的太子刚刚说什么?
他的太子要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现在就要和晋国开战撄!
这是一国储君该说的话么?他有想过开战的后果么?
这种话,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才能说的出来偿!
燕夙修被燕帝这一挥,倒是挥开的踉跄了一下,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面色灰白的望向燕帝,似被燕帝这一句打击不小,“父皇……”
“滚出去!”只手扶着小几,燕帝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扬手朝御书房的大门一指。
砰的一声,御书房的宫门突然被人推开,蓦地风风火火的走进一个人来。
由于正是要过正午的时辰,阳光对晒到了御书房这面儿。
是以,来人披着逆光而来,一时间,让殿内的燕帝和燕夙修,被晃花了眼,看不真切是谁。
不过立刻,却传来了这人娇蛮的声音。
“若父皇都不认九哥做儿子了,那也无需再认娉婷做女儿了!”
这声音相当的耳熟,燕帝与燕夙修即刻就听出来了是谁。
而两父子在听此言之后,脸色都很不好看。
尤其是燕帝,脸都煞白煞白的,那扶在小几上的手,都在颤抖。
“十三,休得混说!”燕夙修扭过头,冷面冷眼,看向继续从门外大步走来,渐渐脱离逆光,显现出身形模样的人儿。
一身粉纱宫装,端的粉妆玉琢玉雪可人儿的十三公主,俏生生的立到了燕夙修身边,小脸儿涨的通红,抿着小嘴,没有再辩驳回去。
但是,十三公主水灵灵的大眼睛,却大大的瞪着宝椅上的燕帝,眼睛里没有怒火,而是盈盈的水光。
十三公主的身世,一直都是燕帝心头的最痛,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看似谁都当作忘了那件事一样,可实际上,那件事一直扎根在了许多人的心底深处。
燕帝就是其中最不能少的一个。
是以,不管十三公主究竟是不是燕帝亲生的骨肉,但被燕帝当掌上明珠寵爱了这么些年的十三公主,而今再被人这样一说,还是从十三公主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那无疑,就是在拔燕帝心头的那根刺。
要拔出来是已经不可能的了,但会让燕帝很痛,是绝对的。
燕帝本来是又痛又怒的,但汹涌而起的怒火,在看到十三公主眼中流转的水光时,就偃旗息鼓了。
“都是父皇的不是,父皇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了你们的心……”
重重叹息了一声,燕帝慢悠悠的抬起了手,揉起了眉心,疲惫的声音里,尽显沧桑老态,和妥协。
“父皇,是十三不懂事儿,都是无心之言,您不要……”燕夙修踌躇了片刻,想上前安抚,却见燕帝朝两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两人下去。
燕夙修便只好转了身,朝殿外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他头也不回的又说了一句,“儿臣不会挥霍大燕的江山,也不会陷大燕与不义,父皇无需担心。儿臣这些年,自己培植的兵马歹说也有十几二十万,纵然不能与兵马强壮的晋国百万雄师相媲美,但也胜在精锐,说不定运气好,还能以巧取胜。”
说完,燕夙修这才继续大步的朝殿外而去了。
“胡闹!”听得这话的燕帝,刚萎靡下去的精神,一下又重整旗鼓了,只是,怒不可遏间,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晋国兵马之强盛,这是其它三大国,不少小国,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倒好,把自己要去鸡蛋碰石头的愚蠢行为,说的那样轻松写意!
那就是去丢命,不是去游山玩水!
眼见自己这蠢儿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怒喝而停步回头,吹胡子瞪眼的燕帝,没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那只扶在小几上的右手,砰的一拍小几桌面。
“给朕回来!”
但燕夙修仍然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眼瞧着,离紧闭的御书房大门,不过六七步之遥了而已。
十三公主转着眼珠子,立刻返身朝燕夙修追了上去,不过是一嗓子先出了去,“九哥你不能啊九哥,你这是送命啊九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娉婷往后和父皇要怎么活啊——”
十三公主这一嗓子喊得,不可谓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父皇身子不好,还是少挂念些儿臣的好,多多保重龙体才是正事。若儿臣还能有命回来,定当承欢膝下,再尽孝道,以报父皇多年以来的养育再造之恩。还有娉婷,今后父皇的龙体,就要托你好生仔细的照看了。”
这话,燕夙修倒是说的信誓旦旦,还带了几分怅然,可若是他面前有人,定然会发现他嘴角那细微的抽搐。
说完话的工夫,他人也到了御书房的大门前。
燕帝眼睁睁的看着这儿子的双手都伸向了御书房的大门了,又见自己宝贝公主哭的稀里哗啦的拉着儿子的衣袖,急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因为他知道,这个蠢儿子向来都是敢说,就一定敢做的性子。
“父皇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吗!”
世界上,是没有哪个父亲,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去送死的。
纵然,是先国再家,被人常说帝王无情的一国之君。
听到背后传来燕帝此言,双手已经扒在了两扇宫门上的扶手的燕夙修,与拽着他衣袖的十三公主,悄悄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两兄妹嘴角的弧度,可都带着狡黠的得逞。
*
薄家。
闻香院。
到了正午这个时候,日头便愈发的毒了,就算没到太阳底下暴晒,也会被时不时扑面而来的热浪,给吹的体热发汗。
好在还不是最过焦灼的月份,要是到了七八月,就更是让人受不了了。
尤其,是在这没有解热电器的古代。
云朵身子性寒,倒是没有多少怕热,但她的性子,却最是怕热,人会变得尤其的焦躁。
可这会子,眼见瘫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的薄云颖,她却不觉得热,只觉得骨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薄云颖是算得上聪颖,又有姿色,却独独胆子不够,遇事只会像蜗牛一样,把自己缩进壳里,从来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去寻别的解决之法。
她本以为可以不用多花太多的心思和时间,能将薄云颖调-教出来,做足够与自己联手的盟友,可现在看来……
“回吧,往后也无需再来了。”
几杯果酒下肚,云朵竟真的有了些许醉意,有些目眩神迷,有些疲乏,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望向了亭外曼妙多姿的飞花。
薄云颖愣了愣,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自捂脸的双手中抬起,望向了散漫坐在椅子上的云朵,“姐姐你不对云颖……”
“真不明白,我薄云朵是杀了多少人放了多少火,以至于,让你们把我当成怎样的蛇蝎。”嗤笑一声,云朵望着飞花的眼儿,有些迷离起来,“我薄云朵恩怨分明,是非分明,而不是一条,逮着人就咬的疯狗,到底上回在蟠龙山,你也帮过我一点儿。”
“姐姐,云颖不是那个意思,云颖只是……”张嘴结舌的薄云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原来她就不是如云朵那般,是个口齿伶俐的人儿。
况且今天这桩不地道的事儿,是她做下的,怎么解释,都只能形同狡辩。
“四小姐,相爷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这里来的方莹,正驻足在了亭外,看了一眼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的薄十小姐薄云颖,便端正的低垂螓首了下去。
云朵眼底星芒一闪,状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遂,琥珀眸子微转,淡漠的视线错落到瘫坐在地的薄云颖身上。
“再不走,我可就要后悔了,长兄若是知道了,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语气淡漠疏离,还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