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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就相当于变相地告诉了李悠然他母后的死跟德妃有关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苏少微自然不能忍,李悠然无话可说,她也没办法说,过了好一会才道:“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少衍,他后来有找过你吗?”
苏少微摇摇头,想起来那张请帖,“他倒是跟我送过一张请帖,我没去。”
李悠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紧锁的,最终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就打算走,结果动了两步又折回来,神情复杂道:“少微,你最近,注意安全……”也没多说。
苏少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他相信以李悠然的聪明肯定能猜出来他的暗示,好歹夫妻一场,两人也合得来,他言尽于此也算全了两人的一场缘分了。
第一场雪过了后,很快就迎来第二场第三场,时间仿佛一下子就过去了,年节到了。
这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宫里的圣旨就到了,召三皇子还有三皇子妃进宫饮宴。
皇帝前些时候突然病重,听说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看过了,后来就宣旨下来由贤王代为理政半月。
后来半个月过去了,也没见皇帝自己出来上朝,众人就心想着皇上这是病得不轻,今年的小年晚宴肯定是不开了,苏少微也是这么觉得的,没成想今天居然早早的就来了圣旨。
等传旨的小太监一走,常言就纳闷道:“太医院的理清不是说皇帝这次病的挺重,怕是要卧床了么?这是好了?”
理清是苏少微的人,潜入太医院多年,替他办了不少事,忠心耿耿,苏少微不认为从那边传来的消息有假,那么只能是皇帝担心权势旁落,强撑病体打算演一回了。
也是,那么一个爱慕权利的人怎会允许自己手上的东西待在别人那里许久,即使是自己最爱的儿子也不行。苏少微沉思片刻,便点头吩咐常言下去准备了。
“小乖,今晚带你去宫宴好不好?”苏少微回房捧着还在熟睡的苏甜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小兔子喜欢热闹,指定愿意去。
“咕咕……”苏甜啥都没听清,迷蒙着双眼看了他一眼,埋头继续睡。
待用过早膳,处理一下公务,再晒会太阳,简单地吃两口午饭,府里一群人就哗啦啦出发了。
等李悠然骑马从府外面赶回来的时候,已然人去楼空,她随手抓着路边一个人问道:“你们主子去哪儿了?进宫了吗?”
小丫鬟只是个洒扫丫鬟,见平时随和活泼的夫人此时语气凶恶,动作粗鲁,吓得都快哭了,“回夫人,殿下用过午膳出发去宫里了。”
大冬天的李悠然跑回来一脸的汗,来不及洗把脸,丢了丫鬟拔腿又跑了出去。昨晚苏少衍邀请她去落华寺饮酒,后来不知怎么的喝多了,一觉睡醒都快午时了,小和尚告诉她苏少衍三更的时候就走了。
天黑路滑的,最近又是年节休沐,苏少衍事务不多,一个身娇体贵的皇子何苦如此赶路,李悠然越想越不对劲,便骑马往回赶,没成想还是没赶上。
她知道此时再去怕也是徒劳,皇帝以身犯险设的局,就是为了除掉苏少微,她一个空有名头的王妃能顶什么用,恍恍惚惚往皇宫赶去,还没到宫门口就见一小队一小队的官兵整齐排列往宫门口跑,街道上也早就撤空了,再往前去就被人拦住了。
“此处禁止通行,闲杂人等速速离去。”拦住她的是几个官兵,拿长戟指着她严肃道。
李悠然远远望去,宫门大开,一根几人合抱的横木卧在一边,应该是刚刚撞过门的,宫里头不停有身形狼狈的官兵出来,再进去,来回指挥,这么镇静的样子想来里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进不去又不能硬闯,李悠然只好下马站在路边,时不时往宫门口看去,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官兵在边上守了一会,看她没打算使用暴力,转眼跑去忙自己的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好似久到天都昏暗了,突然宫里面跑过来一人到李悠然身边。是常言,他身上的是他常穿的一件灰色袍子,现在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血迹斑驳,也不知到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原来是夫人,您随小的来。”
李悠然有些愣,点点头跟着常言走,目光停留在他后侧肩膀上的一道口子上,那口子约莫一个手掌长短,深得几乎可以见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两边的肉往外翻开,动作间还会有丝丝鲜血往外流出,他却好似没感觉似的,匆匆在前面领路,脸色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进得宫门,里面的场景更是触目惊心,地面、墙上、红漆的柱子上都溅有鲜血,地上的兵器尸体散乱,有人来来往往正在检查伤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令人闻之作呕。
李悠然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扑到墙角呕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与死人如此接近,即使有心理准备,当真的直面战场,她还是不能忍受。
“夫人,您还好吗?”常言扭头关心道。
李悠然摇摇头,一天没吃饭,什么都呕不出来,她脸色苍白地跟着常言继续走。
到得内宫就好多了,地面应该是被收拾过了,还有冲洗的水渍,只是戒备森严,到处都是佩剑的官兵来回巡视,常言带着李悠然径自来到翊坤宫,这是先皇后住的地方,后来一直空着。
“夫人请进。”常言在门口停下来,请她进去。
一路走过来,皇宫里走来走去的都是苏少微的人,李悠然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但结果摆在面前,苏少衍到底是输了。
翊坤宫很大,也没人伺候,许是长久没人住的原因,里面空得让人心慌,好在非常干净,没人引路,李悠然便径自到了内室,远远就看到苏少微背对着门口坐着,在他面前是宽阔的床,床上挂有粉白的布帘,隐约有一个雪白衣服的人形睡在上面,无声无息的。
听到动静,苏少微从轮椅上转头看过来。
李悠然被他通红的眸子吓了一跳,惊呼道:“你怎么了?”
苏少微看起来快哭了,那么冷酷威严的一个人,此时却看起来脆弱极了,他喃喃道:“她受伤了,吐了好多血,我该怎么救她?”说着抬起头看李悠然,“你知道该怎么救她吗?她说你可以救她的,你帮帮我。”
她是谁?李悠然下意识看向床上的人,女孩看起来年纪很小,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眼望去只觉得瓷白瓷白的,眉眼很是稚嫩。李悠然闹不懂苏少微说的是不是女孩,疑惑地看他,正要问的时候,床上的女孩突然动了。
她翻身迅速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李悠然吓了一跳,看苏少微手足无措地去擦女孩嘴角的血迹,再用干净的帕子帮她擦额头的汗,好一会看起来很痛苦的女孩才平静下来。
而后那女孩突然偏头看了过来,“漂亮姐姐,你来了!”
看这样子是认识她?李悠然纳闷,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到床边才发现地上聚集了好几摊鲜血,她心中震撼,对女孩没来由的起了怜惜之情,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姐姐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坐我旁边啊!”思索之际,女孩又唤了一声。
李悠然纵有万般疑惑,此时也不能问出口,从善如流坐在了床边,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你想跟姐姐说什么?”
“姐姐,苏少衍不是什么好人,他坏的不要不要的,姐姐你以后千万不要跟他在一起。”
李悠然:“……”
“他为了当皇帝,连自己亲弟弟都想杀,还瞒着你跟丞相府的小姐有一腿,就因为丞相愿意支持他上位,这样的人就活该当孤家寡人一辈子,姐姐你这么优秀的女子,完全值得更好的。”
李悠然完全懵逼了,不明白一个刚见面的小姑娘为啥要与她说这番话,愣愣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孩却有些急了,拉住她的袖子急道:“姐姐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说着又捂住胸口憋死,许是刚刚动作扯着哪里了,很痛苦的样子。
苏少微在旁边也急,红彤彤的双眼盯着女孩,也是一头汗,“小乖,别急别急,慢慢说。”
女孩却不管他,直直看向李悠然,“姐姐你答应我,别与他在一起。”
李悠然一脑门的问号,一天的时间里脑袋里装了太多事了,心里乱得很,但有的事情在一开始她就有了选择,此时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小姑娘,她也狠不下心来,于是艰难地点点头。
女孩好像完成了什么巨大的心愿似的,松了一口气,又咳了两声,没多久撑不住睡了过去。
这次过了许久都没有醒来,苏少微等了一会,再探过她的额头和脉象过后,又紧张地轻声叫了两下,而后帮她掖好被角,就守在旁边。
李悠然静静地看了一会,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少衍吗?”
苏少微无所谓地点点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儿,道:“叫常言带你去吧!”
李悠然转身就走,常言就守在门口,听完她的要求二话没说就带着她往皇宫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经过几道长廊,七拐八拐后来到太和殿,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苏少衍被囚在里面,他看起来没吃什么苦,身上仅有几处不大不小的伤痕,看到李悠然的时候明显一愣。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李悠然冷冷一笑,神情说不出的嘲讽。
苏少衍走近几步,急道:“悠然,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昨晚如何调我离开?还是说你选择了皇位放弃了我?抑或者是你跟丞相府小姐的亲密关系?苏少衍,你究竟把我放在哪里?”李悠然打断他的话,质问道。
苏少衍:“我……”他顿了顿,低下头来,“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了,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李悠然内心沉痛,可坚强的性格不容许她哭出来,她没做任何对不起苏少衍的事,没必要为了他而掉一滴眼泪。“我真的很不明白,少微他都已经退让很多了,只需要德妃一个人的性命就好,你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为什么?”苏少衍苦笑一声,指着殿外的层层守卫,突然杨高了声音,“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的原因,十万禁军,象征着皇权的暗龙令,足以推翻整个政权的力量,没有哪一个皇帝会愿意身边留一个随时会威胁他地位的人,我也是一个普通人,父皇亦是。”
“所以你们设了一出戏,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想杀了自己的兄弟?”李悠然看着他,也苦笑一声,“果真是帝王无情么?算了,或许我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同样的你所想的我亦无法给予,今后再见,我们还是当作不认识吧!”说着她转身要走。
“悠然。”苏少衍叫住她,“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也是真,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一次呢?”
李悠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但是你的承诺我却承受不了,因为你最终会发现其实你是做不到的,就比如说丞相府的小姐,倘若你坐上皇位,你该怎么放置她呢?少衍,别让我看不起你。”高傲如她,做不出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事,原则问题,永远不可更改。
出了太和殿,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何时下了雪,纷纷扬扬如同柳絮似的,唯美却也寒冷刺骨,李悠然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转身又拐往翊坤宫,她要离开了,总要与唯一的朋友道个别,顺便再看一眼那个奇怪的小姑娘,她总隐约有一种熟悉感,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