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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重新回到叶严的身旁坐下,对着叶严端起了一杯酒:“叶探长,小女子方才所唱乃是宋代女词人聂胜琼送给李之问的一首离别词,词牌唤作《鹧鸪天》。”
“聂胜琼?李之问?”叶严借着酒意向曹林问道,“这俩人是谁,还有什么故事吗?”
曹林笑道:“叶探长,你问我我哪知道。嫣红姑娘博学多才,还是请姑娘为我们讲解一番。”
嫣红把手中的酒喝了,还真讲解起这段典故来:“据本朝梅鼎祚所作《青泥莲花记》载,宋代礼部属官李之问因任职期满来京城改官,遇见京师名妓聂胜琼,非常喜爱,两人遂欢好。不久李之问将要出京,聂胜琼为之送别,饯饮于莲花楼,唱了一首词,末句云:‘无计留春住,奈何无计随君去。’李之问大为感动,遂又停留时日。后因家中催促,李之问只得回家,在半路上收到词人寄来的这首词。李妻见词而喜,助夫娶聂胜琼为妾,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嫣红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端到了叶严的面前:“叶探长,小女子敬你。”
叶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嫣红的眼里含上了泪水。曹林等几个人也有点吃惊,嫣红姑娘唱了这样一首宋词,又讲了这样一个典故,现在又眼含泪水要敬叶探长的酒,这,这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
叶严端起酒杯掩饰道:“是啊,听嫣红姑娘如此一说,这两个人还真是一段佳话,我也敬嫣红姑娘一杯。”
“我们同敬,同敬。”曹林也吆喝起来,“以后还要常来听嫣红姑娘唱歌。”
十一月下旬,叶战和肖俊哲回到了榆林湾,同时第一批流寇战俘也到了。
肖俊哲一回来就向许朗和冷天冰递交了调动申请,希望自己能下连队当一名基层军官。许朗征询了张国栋和郑江的意见,又同肖俊哲的父母做了一次长谈,最后批准了这个申请。肖俊哲被任命为第一军第一师三团六连的上尉连长。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明年榆林湾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拿下越南。王华去了黑龙江入海口联系陈雨寒和博木博果尔,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陈雨寒。根据王华送回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在黑龙江一带等了一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很清楚。
榆林湾的一切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在进行着。这一天,许朗早上刚刚到了总参办公室就看见郑江正在等着他。
“郑主席,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还用你一大早的跑来。”
“进去说,进去说。”郑江把许朗推进了办公室,“有个事挺麻烦,来问问你。”
许朗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晃了晃,又放下拉开门:“勤务兵,去弄些热水来。”
“你先别急着弄水了。”郑江显得有点着急,“肖俊哲要纳妾。”
“俊哲要纳妾?”许朗倒是没有着急,“这事不是以前说过吗,他妈妈很早就有给他纳妾的想法了。”
“这次不是他妈妈的问题,是他自己提出来想要纳妾,而且还不是一个,还想一下子找俩。”
郑江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和许朗说了一遍。肖俊哲给军委会递交了一份申请,要求能够先找两个小妾生儿育女。肖俊哲在申请中说得很明白,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从军为国尽忠,那就不能再在父母面前尽孝。但是父母年纪已大,又只有自己一个儿子。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为国捐躯。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能给肖家留下一男半女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
许朗听完沉思了一会:“郑主席,俊哲的这个想法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可真要这么做我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
“谁说不是呢,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办。”郑江说道,“你还不知道,汪健找过我,他想在明年年初的穿越大会上提交一份议案,先在军队和政府体系中搞一夫一妻制。从明年开始,所有的军人和文官一律不准纳妾,只能有一个配偶。”
“你先等等,先等等。”许朗被说晕了,“这事是汪健和你说的?汪健现在有几个老婆,四个还是五个,他和你说要一夫一妻?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啊。”
“其实也不是汪健自己的意思,是谭静的妇联。谭静天天去找他,把他逼得也没办法了,反正汪健现在媳妇够多了,是不是一夫一妻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郑江觉得自己有点扯远了:“先别说这事,俊哲的事怎么办。如果他现在真的纳妾了,还是两个,那我觉得这个议案会很难通过。”
“哎,郑主席。”许朗突然坏坏的笑起来,“那你是希望它通过呢,还是不希望它通过。”
“许朗,说正事呢。”郑江笑道。
“好好,说正事。”许朗问道,“那俊哲的父母同意不同意他纳妾啊。”
“问题就在这。”郑江有点苦恼,“他爹妈百分之百同意,而且还说,只要能生个孙子,将来俊哲爱去哪就去哪,再也不管他了。”
郑江正说着话,勤务兵推门进来了:“长官,您要的热水。”
“谢谢你,没事了。”许朗接过水壶拿起桌上的茶壶冲了一壶茶,边忙活边说道,“郑主席,这事有点不太好办。”
“废话,好办我还用得着来找你。”郑江又被许朗说笑了,“俊哲原先跟着你的时间最长,你也最了解他,赶紧想个好主意。”
许朗倒了一杯茶端到了郑江的面前:“老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俊哲的事不好办。”
“那你说的是什么事?”郑江接过茶杯问道。
许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慢慢说道:“咱们以前急于征兵,没考虑太多别的问题。现在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伤亡也越来越大。以前有秦林和秦森两兄弟,这次在北京又有陈东和陈南,虽然这次并没有都牺牲,可是反响还是很大。我有个想法,可一直没说。你看咱们以后征兵的时候是不是能定下一个原则,独子不当兵,兄弟一起的,哥哥当兵,弟弟在家。现在还是大明朝,没了儿子就等于没了一切。”
郑江知道许朗说的是实情,这次的北京战役伤亡不小,榆林湾中又出现了一批无人赡养的老人。可是真要是这么干,征兵会有很大麻烦,本来兵源就不足,那个什么《义务兵役法》也没有真正的执行下去,再要搞个独子不当兵,恐怕就没人当兵了。
“这个问题咱们以后慢慢讨论,你写个东西交给军委会。”郑江不想继续说这个问题,“俊哲的事到底怎么办,你有没有主意啊。”
“俊哲的事我觉得还是让他自己拿主意吧。”许朗喝了一口茶水,“按照咱们现在的法律和军队条例,他就是一下子娶八个也没有任何违法的地方,我们不好干涉什么。”
“可汪健和谭静那边怎么办?”
“呵呵,老郑。”许朗笑道,“你觉得他们一夫一妻制的议案能通过吗。军队和文官几乎都是明朝人,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议案是需要联合总会批准的,联合总会绝不会批准。”
郑江想想也是:“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管了?”
“不管,也不可能管。”
“那好吧,那就不管了。”郑江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了别的,“对了,还有个事。你今天有空去一趟委员会找找汪健,去和王可宗租雷州半岛的事是原先你和夏天阳弄得,汪健可能月底去广州和秦松旺一起去找王可宗。他的意思是走之前想和你聊聊,有些事还想问问你的意见。”
“那行,我安排一下就去找他。”许朗知道租借雷州半岛的事情也很重要,“要说想法,我还真有点想法。”
许朗自从打西安回来以后,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租借雷州半岛的事情。这里面有两个东西让许朗很不放心,一是王可宗到底能不能将雷州半岛租借给榆林湾;二是王可宗对榆林湾的态度究竟怎样,将来一旦有一天榆林湾同崇祯闹翻了,王可宗会站在哪一边。
现在榆林湾每年还是将五千两租金直接交到陈民城的手里,冰炭两敬也一直没落下,但是许朗能明显的感觉出王可宗对榆林湾是有戒心的。然而问题就是榆林湾能够控制住整个海南岛,除了海南的地理位置是一个很好的优势,王可宗在当崖州知州和琼州知府的时候也帮了不少忙,他不会想不到一旦榆林湾和崇祯翻脸,崇祯对他会怎么样。
许朗觉得最好能想办法逼着王可宗把雷州半岛再租借给榆林湾,把二者之间的这根绳拴的再牢一些。如果真出现了翻脸的情况,也要让王可宗不得不站在榆林湾这一边。
郑江回去了,许朗交代了几句工作就去了汪健的委员会。汪健听完了许朗的叙述问了一个问题:“许朗,你觉得用什么理由能让王可宗同意把雷州半岛租给咱们?”
许朗笑道:“汪委员长,你马上就要去广州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汪健敲了敲桌子:“你甭跟我开玩笑,这个事是你和夏天阳的主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都没什么办法了,我更没办法。”许朗耸了耸肩膀,“我是真的没想出办法来。老夏原先说用崖山祭祖的理由,可我觉得不行。我原先想用安置流寇战俘的办法,但我同样觉得王可宗也不能答应。把流寇安置在他的地盘上,他会睡不着觉的。”
“那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汪健有点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去广州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好好过个年呢。”
“老汪,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许朗见汪健真的急了,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想让王可宗答应咱们进驻雷州半岛就不能用租借的名义,只能另外想办法。雷州半岛在咱们后世还是有些特产的,现在能用上的,也会对王可宗产生吸引力的有一样东西,珍珠。”
雷州半岛盛产流沙南珠。在后世的雷州流沙——这个有中国珍珠第一村之称的地方,珍珠被揭开了高贵的面纱,南珠按流水线般的工序被培育加工出售,这里每年加工的马氏珠母贝珍珠占全国九成,出口至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这里更是世界珍珠市场的晴雨表。从这里,珍珠走出了帝王和贵妇的圈子,飞入寻常百姓家。
湛江市三面临海,海岸线1556公里,滩涂面积9908公顷,大多数港湾盐度适中,风浪小,饵料生物丰富,适宜珍珠养殖。主要养殖珍珠的地区是雷州半岛的雷州和徐闻、遂溪三县。海水珍珠以“南珠”质量最优,品位最高。雷州半岛是南珠的主要产地,早在秦时就有珠民采捕珍珠,后汉已盛产珍珠,历代帝皇均派内监到珠池监守,采珠进贡朝廷。
“虽然从宋代开始就有人工养殖珍珠的办法,但是直到现在珍珠的产量还是很低的。”许朗说道,“如果我们告诉王可宗,我们可以去雷州半岛大量养殖珍珠进贡朝廷,并且可以和西洋人做珍珠生意,那么他答应的可能性就很大。”
“你行啊,许朗。”汪健很是吃惊,“我还真不知道你还会养珍珠。”
“别,别,汪委员长。”许朗呵呵笑起来,“我真不会养珍珠,我只知道雷州半岛可以养珍珠。”
“你不会?你不会我怎么和王可宗说,他要是真答应了,到时候咱们拿什么给他。”
“我的委员长,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许朗嚷道,“咱们的目的又不是真的去养珍珠,蒙他一下不会吗。等咱们真的去了雷州半岛,不管有没有珍珠王可宗也不可能再把咱们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