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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勤斟酌再三,觉得还是不可开太大的口,但也不能轻易便宜了这个纨绔,便笑道:“陶公子,真要说值多少钱,小的也不好评估,这三张纸币在咱们大朱朝可说是稀罕之物,还有上面活灵活现的TC太祖画像,谁曾见过?若要对比一下TC和咱大朱的物价,听小的远房亲戚说,TC十元钱币买到的货物,在咱们大朱要值八十贯,这七十元也就和五百六十贯等值啦!”
陶一飞等人一听要值如此多的钱,都是皱紧了眉头,露出一副不舍又为难的表情。刘勤见此,微微一笑道:“当然罗,小的能够结识诸位公子,也是缘分,岂能要那么多银两?”
“那你打算多少银子出让?”陶一飞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的敬佩诸位公子的豪情,净说些市井之言就俗气了,陶公子,尽管拿去,随意打赏一点就行了!”刘勤故作大方地朗声道。
“刘西席果然是豪爽之士,好,陶某交你这个朋友了!这三张纸币确实是稀罕之物,陶某也非常喜欢,只是...不瞒你说,若一时拿出五百多贯钱,陶某也做不了主!当然了,既然刘西席看得起陶某,陶某也不会太过让你吃亏!”
陶一飞随即与几位狐朋狗友商议一番,凑出两百两银子,有些汗颜地对刘勤道:“刘西席,哥几个身边只有...你看...”
刘勤愉快地拿过银两,笑道:“陶公子,有道是货买识家,小的看得出你是真喜欢,那么这些钱就足够了!小的谢过诸位公子的打赏,不打扰公子们的雅兴了!”
“好,刘西席,陶某今天承你的情了,改天陶某再约你一起蹴鞠呀!管家,代本公子送送刘西席!”
刘勤与这些纨绔子弟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客套一番,就提着一大包银两,跟随陶府管家走出陶府。出了陶府大门,他把银两交给洪福放进车厢,转身又与陶府管家客套几句,告辞上车而去。
“西席,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去铺子里看看?”充作车夫的洪福,一边驾车,一边问道。
刘勤揭开车帘看看天时,大约未时光景,时间还早,回府也没啥事,去店铺巡视一番也好。他沉吟了一下,正要吩咐洪福,这时,马蹄铁敲在集贤街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发出的清脆哒哒声提醒了他,他答应过翠园姚老尚书,却一直没有去,如今正要经过翠园,不如顺便去拜访一下。
“去翠园姚府吧!”
洪福闻言一愣,姚府哪是随便能去的地方?但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提醒一句,“西席,去拜见姚老爷,是不是要准备一份礼物?”
“不必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刘勤心道,去那种豪富之家,一时哪里找到合适的礼物?普通物品人家看不上,贵重的自己买不起,不如什么都不带。
翠园离着陶府不远,马车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翠园姚府的门前,刘勤交代洪福在外等候,径自走到角门附近,向门前护卫说明来意,并请代为禀报。
“刘西席,老爷交代过,您来了不必禀报,小的这就领您进府!”
刘勤闻言对姚老尚书的礼遇颇为感动,遂拱手道:“那有劳了!”
姚府门前护卫领着刘勤穿过前院侧门,来到二进院子,恰好看到大管家由内院出来,他急忙上前解说。
刘勤与姚府大管家也是熟识,忙上前拱手施礼道:“见过大管家!刘某先前答应老尚书,一直忙于琐事,今天刚好得空,就过府拜见老尚书,请授教益!”
“刘西席不必多礼,只是今天...”
刘勤见大管家面现为难之色,连忙说道:“若是今天老尚书不得空,刘某下次再来就是!”
“哦,刘西席是贵客,难得来一趟,怎能就这么回去?不瞒您说,今天府里来了一位贵客,老爷正在后园陪伴客人。要么这样,您随我到后园,到时我先去禀报一声,看老爷方不方便见您!”
“既然老尚书有贵客,刘某怎能打扰?刘某还是先告辞吧!”
“刘西席且慢,老爷曾经几次问起您,若是知道您来过,小的却没有禀报,会责罚小的,还是劳您到后园一趟如何?”
“也罢,那劳大管家引路了!”
刘勤跟随姚府大管家再次穿墙过院赶往后园,这条路他曾经走过一次,这次行来,景致又有些不同,沿途颇有几分秋天的气息。进了后园门,秋天的气息更是浓厚,庭树间摇曳着黄红的叶子,别有一番情趣。漫步在小桥流水曲折回廊之间,忽然传来早开的丹桂香气,更令人觉得秋味渐浓。
“刘西席,老爷和包夫子陪同客人就在那边亭子里!”
刘勤顺着大管家的指点,只见集趣轩旁边一个四方木亭里,姚老尚书正提笔俯身在亭内桌上写着什么,包夫子立在侧后观看,在姚老尚书对面还站立了一位年纪轻轻的公子,那大概就是大管家所说的贵客了!他对那位公子特别打量了几眼,那位公子身穿紫色绸衫,头戴淡黄色玉冠,双手靠在后背,微弓着身子观看姚老尚书写字,看不清具体面容。不过从他华贵的装束,以及自然流露出的高贵气质,来路一定不简单。
“有劳大管家先去通禀一声!”刘勤打量片刻,拱手对大管家说道。
“好,刘西席稍等!”
姚府大管家快步而去,片刻便赶到木亭。他先朝那年轻公子躬身一礼,然后向姚老尚书禀报:“老爷,洪府西席来了,小的擅自做主,已经领他进了园子!”
“哦?守拙来了?”
姚老尚书欣喜地停下笔,抬头望去,见刘勤正挺立廊桥上欣赏园内景致,不由对旁边年轻公子笑道:“三公子有眼福啦,这位守拙小友书法技艺别具一格,对书法之道更有独到的见解,颇有大家风范!”
“啊,老尚书,他莫非就是您呈送给父,父亲大人的留言贴书写者守拙先生?不瞒老尚书,晚辈这次来江南,就有一访守拙先生的愿望!二姐也再三托我为她求一幅守拙先生墨宝!”年轻公子望着刘勤,惊喜地说道。
“三公子也见过留言贴了?”
“父亲自得到此贴,视若珍宝,日日临摹,二姐几次讨要都没有得到,晚辈有幸在父亲书房见过一次,那字体庄严厚重中不失灵动飘逸,隐隐透着王者气息,当真是珍品呀!令晚辈想不到的,守拙先生如此年轻!”
“哈哈,不说你想不到,老夫若不是亲眼所见,也想不到如此厚重的书法出自如此年轻后生之手!说到这个守拙,当真是奇人呀!”
“哦?老尚书此言何解?”
“三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小友身世离奇,文武全才,却又淡泊名利,甘愿栖身于商贾之家充作一西席!但珍宝就是珍宝,放在哪都掩盖不了他的光芒,这位小友来到洪家不过两月余,牛刀小试,就一举扭转了洪家败落的势头!”
姚老尚书随即把他调查的有关刘勤的事迹,原原本本向年轻公子解说了一遍。
年轻公子闻言,感慨地说道:“当真是奇人呀!如此奇人不愿出仕,乃是朝廷的损失!”
“三公子不必叹息,老夫懂得三分相人之术,以老夫看来,守拙器宇轩昂,眉间英气勃发,决不是潜隐池中之物,他日一定会为朝廷所用,或许时机未到吧?”
“有老尚书一言,晚辈就放心了,等下还请老尚书为晚辈引见一二!”
“那是自然!”
姚老尚书随即命大管家去请刘勤过来。
刘勤听了大管家的传话,立即收回欣赏风景的视线,跟随他赶往木亭。
到了木亭附近,刘勤看到亭中三人都已走出木亭,站在阶下迎候,急忙紧走几步,上前拱手深施一礼,道:“小子拜见老尚书,岂敢当老尚书如此大礼相迎?”
“哈哈,小友是稀客呀,难得过府一叙,老夫自当相迎!”
“小子不敢当!近日俗务太多,直到今日才过府拜受教益,还请老尚书恕罪!”
“小友乃老夫书画之道的知己,这些客套话不必说了,以后姚府随意欢迎小友光临!来来,小友,老夫为你介绍一位贵客!”
姚老尚书指着身旁的年轻公子,笑道:“这位是老夫的故交之子,来自京城的杨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