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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天气相较于北方还是温暖了一些,这里的温度不是太低,而且这里的树叶子都还是绿的,除此之外冯静恩对于这个曾经生活的地方,没有一点印象。
她六岁以前的记忆是很淡的,可是以说是一点没有。
因为一路上有姚瑶的换药,还有杨名新的照顾,真如姚瑶所说的那样,下车的时候她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下车之前姚瑶就同冯静恩告了别,姚叔一再地提醒她不能再和冯静恩同行了,虽然到了湘城是相对安全的,不过冯静恩的身份一直是姚叔在意的,她和佟沛东的关不一般,姚叔能看出来。
虽然她一个女人,但是不知道她来湘城的目的是什么,姚家又是举足轻重的人家,所以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这些年姚家的敌人可算是不少,有些人也趁机到了湘城,想做什么的都有,所以姚叔才一再地要求姚瑶别再管冯静恩了。
姚瑶有她的原则,她是见冯静恩好了,她才不管的,如果冯静恩还没好的话,她肯定不会不管的,姚叔知道姚瑶的脾气,虽然知道他说这些姚瑶会生气,不过他还是得说,不然回到家姚保顺肯定会责怪他的。
姚叔跟了姚保顺一辈子了,姚保顺很疼这个女儿,虽然姚瑶并不是他亲生的……
姚瑶一路上很高兴,她离开这里已经五年多了,在上海待了三年,又去法国待了两年,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还是在外面好,可是时间长了,她才知道哪里也没有家好,所以学成之后,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国内,这里有她的家人,更有她的心上人。
姚家处在湘城最老的一条街上,这里曾是湘城最繁华的地段,姚家的宅子很多,姚家只所以在这里很有威望,不只是因为姚家握有兵权,最重要的还是姚保顺的母亲是前朝王爷家的格格,这身份当然地位自然也高了,可惜姚保顺的母亲因为体软多病,生了姚保顺没几年就死了,姚保顺的爹也没再娶,所以姚家到姚保顺这一代就只有他自己,不过姚保顺下面却有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儿,女儿是他当年打仗时在外面抱回家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不过姚保顺却也是把姚瑶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姚家除了姚正元一个儿子之外,还有一个姚正义,是姚正元的哥哥,但是姚正义却没有姚正元出色,从而姚保顺才把领军的责任交给了姚正元。
姚正义也很出色,不过对于姚保顺的安排,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对姚正义来说,他只想当个好将军就行,带兵打仗可以,但是真正地让他领导那么多人了,他就不行了,姚正义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与思路。
这次和佟沛东交战,姚正义就主张要狠狠地打,可是姚正元却考虑到他们的实力虽然相当,不过如果这样再硬打下去,恐怕最后两败俱伤不说,而且可能还会让有人之人趁机钻了空子。
姚正元不肯,但是姚正义却是硬打,结果姚正义被佟沛东的人打了埋伏,受了伤,没有办法了,姚正元这才停战。
姚正义受了伤,正好赶上姚瑶回来,姚保顺也很高兴,这么多年了一直打,说实话他们都厌烦了,是真的不想打,但是不打又没有办法,他们现在打仗已经不全是为了自己的势力了,更多的是生活在他们周围的人,如果他们不强就有可能会被其它人灭掉,姚保顺现在想的最多的是能多和孩子们聚聚就是不错的了。
他早得知了姚瑶要回来的消息,一早就在家里等着,因为火车推迟了,姚保顺很是着急。
但是刚才已经有人回报说姚瑶已经下了火车,这就回来了,姚保顺自然是很激动的,几年没见了,他一直在想姚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姚瑶要回来了,姚保顺让人去叫姚正义和姚正元出来等着,姚正元还有事情所以一时没有过来,不过姚正义倒是过来的挺早。
他的腿上还缠着纱布,走起路来腿一拐一瘸的,他出来的倒是挺快,不过却不是心甘情愿的,来到前厅一看姚瑶还没来,姚正义就有些不高兴了,不过他不敢对姚保顺发脾气,但还是不满地道,“这姚瑶也真是的,回来就回来吧,非得弄的兴师动众的,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从小她就不省事,看她回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敢!小时候你就常欺负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就是没有正元省心,哪一样都不如他,瞧瞧你,打个仗还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姚保顺转头打断了姚正义的话,视线落在姚正义的腿上,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数落了他几句,然后转身继续望着门口。
姚正义被数落了肯定不高兴,他翻了个白眼,“这个你就得问我妈了,你问问她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不就行了吗?”
“你……混帐东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要不是你妈死的早,我看你们可怜,舍不得揍你,不然的话我肯定将你管的服服的。”姚保顺转身黑着脸瞪向姚正义。
每次都是这样,他们两个说不到几句话就会吵起来,姚保顺的脾气快,姚正义每次把他惹毛了之后便不开口了,这样的话姚保顺自然也生不了大气,最后也就慢慢地平和下来了。
姚保顺瞪了姚正义一眼,“你就那点出息了,带兵打仗你不如正元,那你早早地结婚也好啊,你都多大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满地跑了,你看看你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你真是……唉,给你说了那么多姑娘,就没有一个你看上的,我看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了。”
一有不愉快的时候,姚保顺就会把这些事情统统说上一遍,说的姚正义差不多都会背了,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姚保顺说他的,而姚正义自己想自己的事。
“爹,别再说哥了,肯定是没有合适的,他才会这样的,你这样逼他,反而会不好。”姚正元不知何时回来了,听到姚保顺这样说,姚正元急忙出来说道。
姚保顺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到姚正义那样子他的气更大了,姚正元来了还强了一些,他转头看向姚正元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伤员也已经安顿好了。”姚正元轻声说道,最近他的心情一直不好,心里总是会想到在晋城的那些日子。
“嗯,办的好。”对于姚正元办事姚保顺一直很满意,他停了一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对姚正元说,“等姚瑶回来了,我会和她说说你们尽快成亲吧。”
姚保顺的话一说出姚正义吓了一跳,而此前姚保顺对姚正元说过此事,所以这次姚正元听到的时候没有那么惊讶,但是很明显地他不情愿。
“什么?爹,你让你儿子娶你女儿啊,下底下有这样的事吗?如果湘城的人知道了,他们该怎么想我们,敢情你是为了让姚瑶给你做儿媳妇才养的她啊,我觉得这事好好笑,不行,我觉得不妥。”姚正义边说边走到他们面前,一副分析的样子。
姚正元感激似的看向姚正义,姚正义对他笑笑,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倒是十分像。
姚保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姚瑶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知道她喜欢正元,给我做女儿和儿媳妇不都是一样吗?我不会亏待她,我已经在别处置办了一个院子,她回来之后小住几日就搬过去,我会让媒人正儿八经地去提亲,然后把姚瑶娶回家,有什么不妥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但凡是你早一点结婚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急了。”
姚保顺说的头头是道,姚正义不想和他争议,转过身一拐一拐地又走回去,一边说一边嘟囔,“照这样说媳妇也该是我的呀,怎么就给了正元呢?”
他的声音不大,姚保顺没听清楚,可是姚正元听的清楚,他瞅着姚正义笑了,他这个大哥没有人能懂,除了他之外。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姚瑶说话的声音,是她在和那些下人打招呼呢,姚保顺一听到姚瑶的声音就咧开了嘴,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入口。
接着一个身穿白色雪纺洋装的女孩出现在他们眼前,半长的头发微卷散在肩头,双腿笔直,脚下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将姚瑶的身材衬的更加高挑,姚瑶看向立在门口的姚保顺,她突然感觉到鼻头有些酸。
姚保顺老了,不过看上去还是那么慈祥,还有一边的姚正元,姚瑶弯目露出一个笑容,最后面的姚正义正斜靠在椅子上,抬眼望着姚瑶的时候眸间流露出一股让人看不出的欣喜,随即他轻扯嘴角对姚瑶做了个鬼脸,姚瑶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头看向姚保顺时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爹……”
“哎,姚瑶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来让爹看看。”姚保顺已经伸手走了出去,边走还有抹眼泪的感觉。
姚瑶本来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进家门的,可是现在见到姚保顺了,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她知道自己是孤儿,如果不是姚保顺,她可能都活不了,对姚保顺她的感情很深。
“爹,对不起,女儿一走就这么多年,对不起,爹,以后女儿哪也不去了,会一直待在爹的身边照顾爹。”姚瑶快跑几步跑到姚保顺的跟前,扑进了姚保顺的怀里。
姚正义又站起来了,他走到姚正元的旁边,看着院子里抱在一起的父女俩,扯扯嘴角笑了,不过嘴里却说的很欠揍,“不用爹怀疑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现在自己都怀疑咱俩是不是爹亲生的,你瞧瞧,爹对姚瑶可比对咱们俩好多了,见面就是哭,真感人。”
姚正义的话语里姚正元听出丝丝酸味,他转头看向姚正义,姚正元看到姚正义的视线一直落在姚瑶的身上,这种眼神姚正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姚正元一直知道姚正义并非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不学无术,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喜欢随性,不喜欢约束,所以他更不希望姚保顺将督军之位传给他,姚正义才故意表现的这么不学无术的,其实姚正元明白姚正义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别人说他差,他说不否认,姚正元想总归得有一人来继承姚保顺的那些事,所以他也就听了姚保顺的安排。
姚正元不难看出姚正义的眼神中包含着很多暧昧的东西,从小他就不讨姚保顺的喜欢,而且很调皮,没少欺负姚瑶,所以姚瑶一直都是和姚正元近,她总说姚正义欺负她,现在看来姚正义是故意那样针对姚瑶的。
姚正义并没有发现姚正元一直注视着他,此时他一直望着姚瑶,没曾想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天已长成大人了,姚正义轻掀嘴角,曾经他也想过要成为最强的男人,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但是他又不想管太多的事,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同自己的亲兄弟争什么地位,所以姚正义就慢慢地退让了,反正他在姚保顺的眼里什么都不如姚正元。
姚正元这才领悟出姚正义对姚瑶的心可能不一般,突然之间他的心情好像放松了,原本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姚保顺的,可是现在看来他是必须拒绝了,姚正义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姚正元不可能什么事不为他做。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 姚正元的心情也没那么压抑了,他上前来到姚保顺与姚瑶的跟前,看着他们轻笑道,“爹,你别光顾着高兴了,姚瑶这才刚回来,进屋再说吧。”
姚保顺反应过来之后将姚瑶推开,他笑道,“是啊是啊,我光顾着高兴了,瞧瞧我这脑子。”
姚瑶低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抬头看向姚正元,轻喊道,“二哥……”
“回来了就好,这些年爹很想你,进屋吧。”姚正元同姚瑶说道,说完之后自己转身先迈开了步子。
姚保顺一见姚正元这不冷不热的样子就有些生气,他喊,“你倒是等一下姚瑶啊,她刚回来。”
姚瑶轻轻一笑,随即挽上了姚保顺的胳膊,“爹,我这是回家,又不是做客,你们不用这样对我,二哥也不用。”
看着姚正元又重新回过了头,姚瑶笑着说道,在她心里姚正元还是和以前一样,谦和,但是在战场上他又是另一个样子,这样的男人有柔情,在刚硬的一面,怎么不让女人心动呢。
姚正元对她笑笑,然后又是转身走了,姚保顺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姚正元的反应来看,这次他的想法看来是不好实现了。
不过反正也不急,慢慢来就行了。
姚保顺和姚瑶一边走一边说,姚正义还是立在门口望着他们,到了门口姚瑶抬头望向姚正义,姚正义正皱眉也望着她,他的眼晴里好像比姚正元多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姚瑶一时还看不清楚。
“大哥,几年不见你过得好吗?”姚瑶也同样打着招呼,虽然他们以前经常打闹,但是这毕竟是几年来第一次见面,所以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姚正义轻扯嘴角, 眸子里又重新镀上他常有的那种不安分的眸 态,“当然好啦,没有你这个讨厌鬼在我跟前烦人,我过的可潇洒自在了,这不一听说你要回来,我早就想好该怎么折磨你了,你就等着接招吧。”
“姚正义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她是你妹妹。”一听这话首先姚保顺就想揍他。
倒是姚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笑道,“好啊,大哥,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姚瑶在心里把姚正义鄙夷了一番,她还真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这么记愁,多年以前的仇了,他到现在还记着。
不累吗?
姚保顺懒得再和他说话,便拉着姚瑶到一边坐下了。
姚正义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很好玩。
姚瑶让姚叔将她带来的东西分开大家,说是带回来的礼物,每个人都有,姚瑶将东西递给姚正义的时候,他们四目相对,姚瑶发现姚正义的眼神有些吓人,但是具体怎么吓人的,她却说不清楚。
姚保顺自然是最高兴的,拿着姚瑶给他买的烟斗有些爱不释手,心里很高兴,可是嘴上却说,“你这孩子大老远的你带什么礼物啊,咱们家什么都不缺。”
在他们的心里姚保顺即是爹,又是妈,虽然带兵打仗打了一辈子,不过姚保顺却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大事他能做上来,小到唠唠叨叨的事情,他也能做上来,所以在这个家里,姚保顺现在将权利交出去了,他现在是专职的老妈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说孩子们的婚事。
“不缺是不缺,不过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啊,爹,你把我养这么大,没有你哪有我啊。”姚瑶很高她遇到了姚保顺,正是因为姚保顺她才能活下来。
姚保顺说不过姚瑶,所以最后他什么也不说了,现在看到一家团聚了, 这也是他最高兴的地方。
“爹,等我以后出去工作了,我还会给你买更多的东西来孝敬您。”姚瑶的嘴很甜,小时候姚保顺就很喜欢她。
姚保顺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女人是以结婚生子为根本的,出不出去的都一样。
“姚瑶啊,你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想想你可是咱们姚家的人,根本用不着你出去工作,你也不小了,爹给你张罗了一桩婚事,如果不出意外你最晚明年开春你就嫁人了,工不工作的不是重点,重点是结婚生孩子,懂吗?”姚保顺心里不想让姚瑶出去工作,所以他就直接说了出来。
姚瑶听完姚保顺的话,面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她一想今天是她刚回来,姚保顺这么高兴,她不想扫了姚保顺的兴,但是她实在不想按姚保顺说的那样做。
“爹,我在外五年,在上海学了三年,在法国学了两年,我学的医术就是要用来救人的,不然我这些年就真的白白浪费了,爹,结婚的事情我会考虑,我也让您同意我出去工作。”她心里不想憋着,所以就说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姚保顺根本不高兴,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姚瑶啊,爹是为你好,你想啊,你已经浪费了五年了,所以这次回来你什么也别想,第一件事情就是考虑嫆人的事,这件事情体必须是我说了算。”姚保顺也不相让,说话也越来越激动。
姚瑶有些为难,但是心里的话不说又不痛快。
“可是爹……”姚瑶还要说却被姚正元给拦住了,姚瑶不解地转头看向他,她不明白难道姚正元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种不被人理解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二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姚正元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件事先别说了爹一直很担心你,他觉得这样的安排就是对你好了,你现在刚回来,别把气氛弄得太僵了。”
姚瑶一听姚正元这样说,仔细一想好像说的也有些道事,她只好点点头。
虽然姚瑶不说什么了,可是以姚保顺的心里把还是形成了不好的印象。
一直在边不言语的姚正义一直看着他们,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事实上就是与他无关,姚保顺想的是让姚瑶与姚正元结婚,而他不过是姚保顺想不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