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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远的小山村。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位熟悉却有陌生的旅人,登山来到了这里。
村中的村民见到他,疑惑的道:“你是王烨?”
王烨笑道:“李叔,是我。”
李叔道:“自从你爷爷去世后,你得十年没来这里了,我差点就没有认出你。”
接着,村中的很许多人见到王烨来了,热情的对他问着问那,都纷纷惊奇几年的时间没见,王烨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
等热情的村民散去后,王烨才按照记忆来到了一所简陋的房屋。
十年前,爷爷奶奶都因为年事过高相继去世,这所破旧的房子也就留在了这里。
和城里不一样,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和房子,特别是在山上的小农村,那就更是如此。
王烨本来体力就不见长,又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才乘车登山来到了儿时的生活地点,体力稍有些吃不消,随便铺了张纸便坐在了咯吱的板凳上。
坐在儿时生活的房屋内,在看着周围已经落灰的家具,他不禁感叹,只有人会变,可是事物,却永远不会变。
仿佛如隔世。
人生就像似一场虚空大梦,昭华白首,不过转瞬。
十年前的今天,有一位小孩就在这里,每天幻想着奇妙的世界。
十年后的今天,又有一位小孩在这里,重新幻想着奇妙的世界。
他将破旧的桌子打扫干净,重新铺上事先早就带好的桌布,将包裹中的东西依次的拿出来。
一笔,一纸。
乃是乱物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从某一刻起,只有纸和笔,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
也只有纸和笔,才能让他的灵魂得到解脱,去另一个世界的彼岸中,寻找那些曾经拥有却有失去的生命含义。
不知过了多久,他休息够了。
就那么的拿着纸和笔,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在屋中静坐着。
坐着,坐着,他忘记了时间。
等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
一天一夜,王烨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想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他在冥思,他在领悟,他在打开次元的界限,让灵魂在里面穿梭。
打开房门,在这个萧瑟的春天,耀眼的阳光是多么的刺耳,微微的清风是多么的悠扬,花开两朵各自在一头。
没错,阳光是刺耳的。
没错,清风它在唱歌。
没错,花朵并不是一只。
“你是谁?”
村中一位七、八多岁的小男孩见到了王烨,如此的问道。
在他幼小的记忆中,可以肯定,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王烨看着这位小男孩,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他想了一会,回答道:“我是一位过路人。”
“过路人?”
小男孩不明所以的眨着小眼睛,丝毫不能理解他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群村中的小孩跑了过来,他们融合在一起,渐渐的消失在远方。
此时,王烨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哪有什么小男孩,只有一群翠绿的树木。
再看天空,早就到了黄昏。
刚才的阳光是幻象,刚才的清风是幻象,刚才的花朵是幻象,就连那位小男孩,亦是幻象。
时间,它已经扭曲了么?
王烨低头走在村中。
在他的眼中,没有看见任何一位村民。
——
这是一颗橡子树。
王烨隐约的记着,曾经有一群小孩每天都在这里嬉戏打闹,渡过着悠闲的童年岁月。
“王烨,你在做什么?”
眼前出现了两位小女孩的身影。
在她们的前面,有一位小男孩站在远离人群的另一边,远远的向山上望去。
“我想上山,去岩石的那一边。”
小女孩说:“现在雨下的这么大,咱们还是赶快回家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连王烨自己都不知道。
再看场景,已经来到了暑假的岁月。
夏天的雨,来的快,来的猛,来的让人入迷。
小男孩不听劝阻,径直的就往山上跑去,在泥泞的雨中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却仍旧不停的跑着。两位小女孩看此,害怕的哭着就往家中跑去。
王烨看此,连忙跟着小男孩往山上跑,生怕他在大雨中出了事。
跑着,跑着,王烨感觉身体的重量已经消失,他想对小男孩喊等等,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终于停留在了原地。
在看他的周围,那里有什么口中所说的岩石。
小男孩缓缓的俯身,捡起地上的画笔,在手中看了看。
就等王烨迷惘的时候,小男孩忽然转过了身,迷茫的看着他。
“你是谁?”
同样的小男孩,问着同样的话。
王烨仔细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他原先遇见的小男孩,就是一个模样。
到了现在,王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给,过路人。”
小男孩把方才捡起的画笔交在王烨的手中,接着站在了他的身边。
等王烨接过画笔的那一刻起,他发现天上的雨早就停了,夏天的阳光早就蒸干了整个大地上的泥地。
“你是谁?”
这一次不是小男孩问王烨,而是王烨在问小男孩。
小男孩被问的笑道:“我是守望者。”
“守望者?”
王烨内心中的血液不知道为什么停滞在了一起。
一个小男孩,一个年轻人,就那么的站在山边。
“我似乎在那里见过你”
“我就是你。”
“你是我?”
小男孩在岸边与王烨两两相望,伸出一只手道:“我就是曾经的你,你就是现在的我。不论再什么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你的心跳。”
王烨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的血液像似分成了两股,一股在体内流淌,一股在体外流淌。
小男孩笑道:“你感受到了什么?”
王烨道:“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惶恐着什么。”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王烨才从沉寂中脱离出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就是岩石的守望者,等待着你的归来。”
在王烨的不解中,一条条扭曲的隧道侵占了他的双眼。
“守望者,守望的是什么?”
这一次,小男孩没有回答王烨的询问。
他的身体开始破碎,逐渐的化成一颗岩石,静静的竖立在山岸。
王烨看着面前孤零零的岩石,仿佛看到了一位小男孩正坐在岩石上,遥遥的远望着天空,还有那扇已经打开的灵魂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