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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子一看托盘,顿时目光都死死锁在托盘上,她们都知道那托盘上有一个纸团,决定了她们以后的命运。
大皇子还没有妃子,她们若是为妾室,也好过做大家族里世子的姨娘。
孟莜沫勾唇笑道:“按大小来抓阄吧,大姐,你先来。”
孟雯杉手有点颤,犹豫了半天,才抓起一个纸团。
“别,等一会再打拆看。”孟莜沫见她拿上手就要打开,立即阻止,心里却摇了摇头,太急躁了,进宫的确不合适。
几个人都拿上纸团,孟莜沫才发话,“打开吧。”
看着几人迫不及待的打开,孟莜沫勾起了唇角。
大小姐打开后顿时失望不已,将纸团翻过去翻过来看,都是一张白纸,霎时间眼眶都红了。
反观二小姐,竟然还有一丝庆幸,孟莜沫微皱了一下眉,本想着她是最好的人选,难道她心里不想?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按照一般庶女的心思,她不是应该很希望抓中吗?
三小姐,四小姐,都很是失望。
三小姐垂着头,眼泪啪啪的掉。
四小姐也垂着头,却没有哭,只是委屈的嘟着嘴。
孟莜沫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有谁想重新抓?”
“我。”四小姐首先喊道,见左右都惊诧的看着她,她红着脸又道:“我没中。”
孟莜沫失笑,“你以为是猜糖果啊,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
四小姐垂着头,“可是我很喜欢大皇子。”大皇子出府时,还看见她了,对她笑了笑,她一生都忘不掉那英气俊美的笑容,只想要一辈子跟着他,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求了爹,也只说小小姐会安排,却让她们抓阄,一点都不好争取。
孟莜沫倒多看了两眼四小姐,又笑着问向二小姐,“二姐姐,你有心仪的人了?”
二小姐身子明显一怔,神色慌张的看向孟莜沫,见孟莜沫正盯着她,顿时闪躲不定,“没……没有。”
“今日我就是你们的媒婆,喜欢谁就大胆说出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孟莜沫不止是对二小姐说的,也是给在场的几个姐姐说的。
几个小姐左右环顾着,想知道到底谁抽中了,除了二小姐是一副惊慌的模样,其他的都是一副伤心的模样,立马明白了,原来是二小姐抽中了。
大小姐心下不甘,明明都已经喜欢上街上的小贩子了,还想着攀龙附凤,真是个小贱人。“沫妹妹,二妹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若是将二妹妹给大皇子送去,二妹妹会想不开的。”
“哦?二姐姐有喜欢的人了?谁啊?”孟莜沫笑着问向二小姐。
二小姐再也没有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身子微微战栗,若是说出来,她恐怕会被笑话死,顿时抿嘴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没有?街上那个小贩子就是你喜欢的。”四小姐立马说道,没想到竟然是二姐姐抽中了,她一定不能让二姐姐有机会靠近大皇子,这个府里只有她才能嫁给大皇子。娘说了,以后大皇子会成为皇上,她嫁过去,再不济,以后也会被封做贵人,好一点还会被封做妃子。若是定下这们亲事,她娘也能从地牢里出来了。
二小姐顿时跪下,摇头道:“沫妹妹,我没有,真的没有。”
“你没有才怪,你就是喜欢那个男人,现在还在街上卖东西没回呢,你每次都会买他好多的东西,还送荷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大小姐咄咄逼人的说道。
四小姐阴笑着,还好有个傻姐姐,若是二姐姐没了机会,这里就只有她能嫁过去。
三小姐见两个人都目光阴狠的盯着二姐姐,顿时吓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你们不要说我姐姐,她没有。”
二小姐顿时脸色煞白。
孟莜沫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姐姐,你若是有心仪的人就说出来,如今府中我能做主,趁着我还没嫁出去,也好帮你们谋个好点的夫婿。”
“沫妹妹,我真的没有,她们骗人,我没有。”二小姐声音哽咽。
“一定有,那人就在丞相府外的街道上,你天天都趴在府门上看,我和四妹妹都看见的,是不是四妹妹?”大小姐问向四小姐。
四小姐点头,“那人这会还未走,若是沫妹妹不相信,大可喊来问话。”
大小姐狂点头。
孟莜沫很是无语,这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吗?
本来古代女子面子就薄,她若是这么狠伤了这小姑娘的面子,还不得记恨她一辈子。
“算了,麻烦,二姐姐回去吧。”孟莜沫不耐烦的说道。
二小姐一听,抿着嘴,挂着泪珠子就跑出了院子。
“沫妹妹,二妹妹真的有心仪的人,就是丞相府外卖香包和香帕的那个男子,二妹妹经常买,还有时将自己缝好的香包送给那个男子,他们两一定有说不清的关系。”大小姐笃定的说道。
孟莜沫无语的望了一眼苍雨,想着该怎么选人?若是不选一个出来她该没资格管丞相府了。
苍雨弯下腰在孟莜沫耳边小声道:“奴婢觉得四小姐合适。”
孟莜沫眼睛一亮,对呀,四小姐虽然做事情不够圆润,但是心机可以就行。只要能扎住主根,其他的还不难。
“苍雨,在准备三张纸,重新抓。”孟莜沫吩咐。
苍雨立马进了主屋去准备。
“这次重新抓,谁抓住了就定下来了,不许争,再多争一句,立即押进地牢。”孟莜沫冷冷道。
几人顿时抿住嘴。
不到一会功夫,苍雨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三人又重新抓。
只是几人眼力都不怎么好,四小姐到手的纸团让苍雨给悄无声息的换了都没人发现。
“啊?我抓到了。”四小姐一下子蹦了起来,激动的眼泪花花的。“我就说了老天爷公平,一定会看中我的,大皇子对我笑,老天爷一定是看见的。”
孟莜沫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苍雨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失望委屈的不行,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孟莜沫直接让几人回去,关于准备什么的,就直接交给了三夫人,她只管大事,那些琐碎的小事,她可没兴趣。
这一夜孟莜沫睡了一个好觉,几天都没怎么睡好,早上又睡了个日上三竿。
关于炸了浴室这件事,也歇着了,既然炸了都找不到那间密室,想来定有什么超乎寻常的运作,需要什么密令,或者什么钥匙之内的才能打开吧。
今日七夕节,孟莜沫起床就写信,咬着毛笔头想了半天,只写了几个字。
“晚上月亮河东头见。”写完就让苍雨给萧亦泽送去。
月亮河晚上会无比热闹,只要是俊男少女都会在七夕这日折红豆树桠枝,送给自己心仪的人,以表达自己的爱意。
孟莜沫这日心情很是愉悦,一直畅想着晚上准备的那个惊喜亮相,萧亦泽会有什么反应。
还没等到晚上,一封信就送进了她手里,竟然是兰枼的信。
打开一看,孟莜沫冷哼一声,夜倾城竟然约她,自己却不出面却让个小三出面,还真是男人!
孟莜沫讽刺一笑,立马写了两封信,让苍雨分别送往两个地方。
以她的名义约出夜倾城,又以萧亦泽的名义约出兰枼,她倒要看看两个**的在一起能擦出什么火花。
信刚一送出去,院子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小丫头,大约只有十三岁左右,穿着黄色的绒衣,大热天的她还一点不觉得热,头上盘着两个丸子发髻,插着一朵粉色的绒花,一看就知道那绒花是一种药理,还很旧,像是带了好几年。
但是一身的精气却很足,灵动可爱。
此时她正气鼓鼓的盯着孟莜沫。
孟莜沫也很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小丫头明显之前没有见过孟莜沫,眼中划过惊艳,但瞬间就被气愤盖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羞耻?”那丫头鼓着腮帮子问道。
孟莜沫打量她了半响,心下了然,这就是名动天下的毒人?简直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嘛!
传闻她可是毒娘子培育出来的,两岁就上了紫阳山,待了十几年,一身毒物。
“毒人?”孟莜沫挑眉。
那丫头秀眉一皱,“不准叫我毒人,叫我碧月。”
“哦,碧月,你好,我是孟莜沫。”孟莜沫主动打招呼,也不顾刚刚她骂过她。
杨碧月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么跟她打听的孟莜沫不像啊!自己都骂她不知羞耻了,还一脸不在意笑盈盈的自我介绍。这真的是孟莜沫?
“你真的是孟莜沫?”杨碧月不怎么相信。
“如假包换的丞相府嫡女、婚定太子妃、孟莜沫!”孟莜沫故意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在别人眼里就是傲气。
杨碧月嘴巴一嘟,“你不知羞耻,竟然给萧师兄写情书!”
情书?孟莜沫失笑,“没有啊!”
“还说没有,我都看见了,好大一张纸,写的满满的。今天是七夕,你就是想勾引萧师兄!”杨碧月板着脸。
孟莜沫扶额,哪有满满一张?就几个字而已。“你看见上面写的什么了?”
杨碧月噎了一下,萧师兄护的太紧了,她就看见了一张纸。“看见了,好大一张,你真不害臊。”
孟莜沫无语,“好吧,就当我写了情书吧,但是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事,萧师兄从小都是我照顾长大的,他成亲我一定要把关的,没想到是你这样的女人,我不同意。”杨碧月很是不满。
呃……从小都是她照顾长大的?卧槽,这是个老妖精不成?
孟莜沫嘴角一抽,“请问碧月小姐,今年你的芳龄是多少?”
“我都十三岁了,前不久也已经成人了。”
孟莜沫彻底无语,“那请问你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如何照顾一个十八岁的大老爷们?”
杨碧月冷哼一声,“就是我从小照顾长大的,反正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然以后萧师兄成了帝王,你就是拖他下水的坏人。”
“你没权阻止,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或者说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孟莜沫倒上一杯茶水,推向杨碧月。
杨碧月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个坏女人,竟然勾引我萧师兄跟你上床,师父就是心大,对萧师兄不管不顾的,却找了你这么个坏女人,我不会让萧师兄娶你的!”说完就要愤愤走出院子。
孟莜沫轻笑道:“不同意我嫁给你萧师兄,你就可以嫁了?”
见杨碧月愣了愣,她又笑着道:“别忘了,你是个毒人,娶了你,也不敢睡你。”
杨碧月转过身子恨恨的盯着孟莜沫,“你个坏女人,再说我的坏话,我就把你毒成哑巴!”
孟莜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说我那么多坏话,我也不能白听,该还回去的还是给你还回去,还有先前你在我床上干的那些怀事,我可还没有在你萧师兄面前举报你呢!”
杨碧月愤愤的小脸一僵,“胡说,什么坏事,你别栽赃我,我这是第一次来见你。”
“嗯,见是第一次见,但做坏事可不是第一次。”孟莜沫笑的温和,没有敌意。
杨碧月总觉得是自己在找气受,本来想要骂孟莜沫一顿,让她有自知之明不要缠着萧师兄,结果自己却受了一肚子气。“今天你别想着把萧师兄叫出去玩,师父有事让我交代他。”
“你来了不止一两天吧,事情还没有交代完?可别到时候害了你的萧师兄。”孟莜沫眸光故意在杨碧月身上扫了一圈,话意明显。
“你!”杨碧月紧紧咬着牙,“哼!反正你也不能跟萧师兄亲近,活该。”
“你说什么?”孟莜沫皱眉,记得凤君邪给的条件就是三月不能跟萧亦泽亲近,难道这亲近中还有猫腻?
“我听见凤君邪给萧师兄说,让他不准碰你,不然后果自负。”杨碧月得意的笑了笑,“你比我还像个毒人,活该,你这样的女人最好没一个男人敢碰你。”
孟莜沫皱眉,站起身走向杨碧月,“我听说毒人的唾沫是黑色的,不知道你是不是?”
“胡说,我的才不是黑色的。”
孟莜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杨碧月立即吐了一口唾沫,只是头刚低下,脖颈就一麻,心里震惊不已,前面这个没有内力的坏女人,手速怎么会如此之快?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孟莜沫将一根细小的银针迅速插进了杨碧月后脖颈的麻穴里,杨碧月连支一声都没做到,就晕倒在了她怀里。
门口站着的苍雨看见也震惊不已,以杨碧月的本事,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够近身,孟莜沫就这样把她给弄晕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杨碧月既不会中毒,也不会轻信外人,孟莜沫怎么可能弄的晕?
孟莜沫正是看在杨碧月看她没内力,对她疏于防范,而且她的手速快、狠、准,从来不失手,所以就直接扎晕了她。
穴道上的功夫孟莜沫曾经学了不少,因为有时候打近身搏击,她就会往那些穴道上打,省时省力,几下就能撂倒一群大汉。
孟莜沫将杨碧月抱起,直接出了院子,苍雨有点焦急的跟在后面,想着小姐不会要整杨碧月吧?
她猜对了,孟莜沫的确要整治一下这个小妮子了。
直接抱去了丞相府的冰窖,本来这就是夏天,刚一进冰窖还很是凉爽,但是待久了,就是冬天的温度了。
看着小妮子穿这么厚,孟莜沫就想着还是给她降降温吧!
直接扔进了冰窖,门一关,还上了锁,大摇大摆的往清云院走去。
又摆平了一个,晚上终于不会有人来打搅她约会了。
苍雨急的团团转,杨碧月那身子自从成了毒人,温度就一直很低,若是在冰窖里待久了,恐怕身子会受损。
最后因为良心过不去,就悄悄的叫了一个丫鬟去把锁打开了,但没有放出来。
只要杨碧月一醒,应该就会自己走出来。
孟莜沫禁足也早没了,所以刚一到下午,她就整理装束上了街道。
刚走上街道时很多人都认识她,都避的远远的走着。
孟莜沫也不介意,看见那些闪躲又怕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她也只是回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少人看见那一笑都愣在原地,心道:这丞相府的小小姐莫不是上次重伤头后就傻了?还跟他们笑?若是放在以前,他们这些来不及走开的人,估计就被孟莜沫的手下拿下了,随便安个罪名,要么拿出银子洗脱罪名,要么就只能在牢房里多蹲上几日了。
但一想,今日是七夕,看小小姐这副模样,又是跟着当今太子定了婚,私下还共乘一骑,想来应该是碍于太子在,不好再像以前一样太过放肆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又让他们更是好奇孟莜沫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傻了?
只见一个小乞丐从东街讨饭讨到北街,也没有见过孟莜沫,不知道她就是人人都怕的丞相府小小姐。见穿的华贵亮丽,就拿着小碗上前哭着要钱。
孟莜沫也惊了惊,这才六七岁的小孩子没家长管吗?这么小就放出来讨钱?
孟莜沫亲和的笑着,缓缓蹲下,“小朋友,你爹和你娘呢?”
“呜呜呜,都没了……不要我了……”小孩子哭泣道。
灰头土脸,根本看不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那家里还有人吗?”
“只有爷爷了,爷爷爬不起来了。”小孩子抹着眼泪。
孟莜沫叹了一口气,在哪都有这样的小可怜,随即就看向苍雨,“给点钱吧。”
苍雨也不敢相信的看着小乞丐,指着小乞丐道:“给小乞丐钱?”
“嗯,不然一条鲜活的生命又没了。”孟莜沫皱眉站起。
苍雨无奈,只得掏出几个碎银子。
可是还没有递给小孩,就有几个官兵跑上前,摸着冷汗跪下扣手,“小小姐,属下失职,这小孩不该来北城,小的这就抓回去。”
孟莜沫秀眉皱的更深,官兵忽然感觉到一阵低气压从孟莜沫身上散发出来,顿时头低的更低。
一个激灵的官兵见小孩子还跟孟莜沫靠那么近,立马上前一把抱起,邀功道:“小小姐,小的这就送回去好好惩治。”
小孩子顿时吓得哭喊,“漂亮姐姐,救救我,我爹娘就是他们抓走的,我不要去。”他虽然不认识抓他爹娘的那几人,但是一样的服饰,他还是记得的。
官兵立马上手捂住孩子的嘴,对着孟莜沫头垂的低低的。
苍雨也感觉到了孟莜沫的不悦,这几日小小姐总是不开心,好不容易开心一会,又被这个小乞丐和官兵们弄得又不悦了。
顿时呵斥道:“大胆,你们这些官兵怎么巡察的?”
官兵们颤着身子,孟莜沫身边就带了这么一个丫鬟,可见这丫鬟是孟莜沫看中的人,他们不敢招惹。
孟莜沫抬了一下手,心道:要是再这么下去,一直恶名昭昭,恐怕自己还没被兰枼害死,就被这些百姓唾骂死了。
“把孩子放了。”孟莜沫轻声道。
官兵一惊,小小姐竟然没有发怒?
小孩子脱离了官兵的手就往孟莜沫身边跑,但又怕自己的脏手弄脏了前面女子贵气的衣服,便捏着小碗垂着头。
孟莜沫伸手,竟然不嫌弃小孩子头上脏污,帮他捋了捋头发,拉起他的一只手道:“跟漂亮姐姐去玩吧?”
小孩子怔怔的望着孟莜沫。
孟莜沫则直接绕过官兵拉着小孩子走了。
官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孟莜沫这是咋了。
看着这一举动的百姓也瞪大了眼睛,那孩子身上脏的他们百姓都嫌恶,孟莜沫竟然就这么拉着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孟莜沫真的傻了?
顿时一传一,这件事情立马传开了,丞相府的小小姐不嫌弃小乞丐,拉着玩去了。
对于百姓们,这简直比七夕节找相好还要感兴趣。
孟莜沫拉着小孩子到了一个卖烧饼的小摊面前,知道后面还有尾随的百姓们,她也不阻止,大大方方的给小孩子买了几个烧饼,让他拿回去给爷爷吃,
又给了几个碎银子,让小孩子找大夫给他爷爷治病。
这一切做完后,后面的百姓也不尾随了,传出的话都说小小姐性情大变,知道疼惜小孩子,连那些脏污不堪的小乞丐,都能亲自照顾。
孟莜沫听见这些话,笑笑不说话,一路往月亮河走去。
认识她的听闻后也不躲着她了,而是好奇的重新打量孟莜沫。
孟莜沫嘴角噙着轻笑,走了大约多半个时辰,才来到靠近南城的月亮河。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天边一道道金黄色的霞光映射过来,照的月亮河如一个大月牙金饼。
月亮河之所以被命名为月亮河,就是因为酷似弯月,更是将半个南城都绕在弯月中。
月亮河的东头长满了红豆树,先帝曾今为了讨爱妃欢心,那时还是战乱时期,月亮河旁边一片狼烟,连一个像样的房屋都没有。先帝看红豆树在狼烟之下非但不暗淡失色,还异常的红艳艳,便折了一枝送给爱妃。后来那爱妃凭借一根红豆树桠枝稳稳坐上了后位。月曦国安定下来后,就让手下人将红豆树扩种,成了如今的一片大林子。
渐渐的就有了一个七夕习俗,这一日,只要有心仪的人,都会来月亮河东头折了红豆树桠枝送给爱人,一旦接下,婚事也就近了。
所以孟莜沫约萧亦泽就是等着他送她桠枝,入乡随俗嘛,知道七夕这个习俗后,她就更迫不及待想接到萧亦泽送他的红豆树桠枝。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萧亦泽来约定的地方,孟莜沫坐在一处凉亭里,双手撑着头。只见天色越来越暗,好多花灯也越来越亮,照的红豆树上的半熟红豆越发的引人喜爱。
很多青年少女牵着手走过红豆树,见着好的桠枝就折下送给对方,见着好的花灯就买下走到河边许愿放逐。
可是孟莜沫还是没有等到萧亦泽,眼见这边人越来越少,很多人都折了桠枝去了上游放花灯了,孟莜沫这边还在等人。
“苍雨,你去看看萧亦泽怎么还没有来。”孟莜沫不悦的催促。
苍雨立即往林子外走去,本来还以为太子没来是在处理公务,可是刚一出林子就被她哥哥冷霜拉住了。
“跟我来。”冷霜压低声音说了句。
应该是不想让林子里面的孟莜沫听见。
苍雨想了想,连忙跟上。
绕过几棵树,苍雨就看见太子正背着手站在一颗红豆树下,背后的手上还捏着一根红豆树桠枝,转过身来的眉宇间却隐忍着担忧。
“殿下。”苍雨上前行了礼。
“她还在那?”萧亦泽问道。
“是。”苍雨应声,抬眼见太子剑眉紧锁,好似有心事,顿时心下一紧,“殿下,小姐一直在等您。”
萧亦泽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红豆树桠枝,苦笑了一声,“拿去给她吧,就说本宫公务繁忙,不赴约了。”
苍雨看着眼前的红豆树桠枝,顿时身子一怔,“殿下,小姐一直盼着殿下,若是殿下不去赴约,小姐会失望的。”她不明白既然太子都折了红豆树桠枝,也来了这里,为什么还要失约?
萧亦泽攥着红豆树桠枝缓缓收回,“还不到时间。”
不知道是给苍雨说的还是自言自语,话语中包含了太多复杂情绪,很是揪心。
苍雨身子更是一怔,想到这几日小姐不开心,好不容易开心了一下,难道又要因为太子不赴约而失望难过吗?立马跪下,很是虔诚的说道:“殿下,不管殿下在担心什么,奴婢求殿下去看一看小姐,这几日小姐一直不开心,今日小姐给殿下准备了惊喜,就等着殿下赴约,若是殿下因为某些事而失约,小姐会对殿下失望的。”
萧亦泽剑眉锁着,看着苍雨,神色纠结,心里好似想着什么,眼中的担忧更盛。
忽然他好似下定了决心,松开一口气说道:“你去前面酒铺子找君邪太子吧。”
什么意思?找君邪太子?太子不是一向不喜凤君邪吗?怎么这七夕的关键时候却要找君邪太子?难道太子放弃了小姐?那又为何拿着红豆树桠枝?
“殿下,君邪太子对小姐的心意不明,恐怕别有目的,今日是七夕,更不能让君邪太子和小姐碰面啊!难道殿下不爱小姐了?要将小姐让出去?”苍雨眼眶已经湿润了,小姐人很好,即使她之前犯了大错,也是她自己心下摇摆犯下的错,她不怪小姐,还要感谢小姐给了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后来从种种方面发现小姐和传言根本不是一个人,定是有人造谣,所以心下更是偏袒孟莜沫。
萧亦泽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邃的望着天边,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苍雨又道:“殿下,奴婢伺候小姐的时日不多,但对小姐也已经很了解了。小姐在为殿下做惊喜时,即使那时她有多不开心,但是一想到殿下,小姐总是温柔的笑着,给奴婢讲解一些东西。奴婢笨拙,很多东西都不会,小姐都不耐其烦的教奴婢,只因为奴婢以前是您的人,是您送给小姐的人,小姐才这边待奴婢好,殿下,求您了,去见一见小姐吧。”
她真的很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不去见小姐。
“起来吧。”他叹了一口气。
苍雨不起来,抿着嘴道:“殿下,您若不去见小姐,奴婢就一直跪在这里。小姐见奴婢没有回去,自会来找奴婢的。”
“殿下,要不去见一见太子妃吧,太子妃等了这么久,之前还一直想着毁婚,若是这次对殿下失望了,太子妃又要闹事了。”冷霜也连忙说道。太子在这里都站了两个时辰了,是跟在太子妃身后来的,可是却不去见太子妃,他也不知道为何。
“殿下,求您了,见一见小姐吧,不然这几日小姐为殿下耗费的精力就全白费了。”苍雨祈求道。
萧亦泽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线,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红豆树桠枝背到身后,“罢了,去吧。”
苍雨一喜,对着萧亦泽磕了一个头才站起。
萧亦泽已经越过苍雨往孟莜沫在的方向走去,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去一去,只要注意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样想着,人已经快步走到了凉亭边上。
而凉亭里的孟莜沫等的太无聊,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萧亦泽走近,见孟莜沫映在灯火下的秀眉很是烦闷的蹙着,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孟莜沫顿时一个激灵,警惕的抬头看去,当看见是萧亦泽时,很是委屈的抱怨说道:“萧亦泽,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你自己看看,这里还有人吗?路过的人都快拿我当笑话看了,都一对对的去了上游放河灯,就我一个人还在这里等着你!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苍雨跟在身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小姐还不知道太子刚开始是不想来的。
萧亦泽一愣,有点愧疚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豆树桠枝,一时间好似不会说话了,只说到:“对不起。”
孟莜沫看见那嫣红的红豆,竟比她看见的要长的熟一点,应该是在树顶上折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但脸上还是怨念很深,“你给我说说你去干什么了?别以为拿个破桠枝就能糊弄过去。”孟莜沫不屑的冷哼。
萧亦泽无奈,只得将桠枝放在石桌上,“我这两日都很忙。”
“都是借口,忙能忙到忘了约会?我们可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你丫的还放我鸽子,小心我跟你分手。”孟莜沫双手环胸,满眼的冷意,此时看都不看一眼那红豆了。
“既然如此,我们都先回去好好想想,约会以后再说吧。”萧亦泽话落直接转身要走。
孟莜沫一愣,心里白了自己一眼,不就晚了嘛,要不要说的这么严重,以后还真不敢跟这丫的说分手了,怎么还这么小气?立马一手拉住萧亦泽的袖口,“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嘛,怎么老是这么小气,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你要知道你已经及冠了,可不是小孩子,不能再这么小气了。”
萧亦泽转过身子,深深的看着孟莜沫,“今日已经晚了,还是先回去吧。”
孟莜沫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眯眼看着萧亦泽,“今日很不对劲啊,你怎么了?这么想回去?难不成你金屋藏娇了?我不在你府上,你就想干啥就干啥了?又是哪国的公主?给我老实交代!”
萧亦泽伸手将孟莜沫捏着他衣角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轻推掉,“我有了你,还能要谁?”
孟莜沫这才心里舒畅了一下,“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时间,你还想干啥?今天可是七夕,说好了你要给我礼物的,拿来。”孟莜沫伸手要。
萧亦泽手指蜷了蜷,看着孟莜沫道:“还没有做好,过几日再给你。”
孟莜沫当场就怒了,“你说话不算话,我都做好了,你竟然没做好。我这几日都没怎么合眼的,你竟然这样!”
说完拿起石桌上的桠枝就扔在地上,怒哼了两声,“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
萧亦泽无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这个先给你。”
孟莜沫眼睛一亮,伸手就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个月白色的玉指戒,玉指戒里面还注了火琉璃,一个火色的玉兰绽放,异常的醒目美丽。孟莜沫顿时爱不释手,拿出来就往无名指上套,见刚刚合适,便笑眯眯的说道:“就说了你应该不是不讲信用的人,这个东西也算合适,做的也挺精致。”
“你喜欢就好。”萧亦泽也勾唇谈笑了一下。
孟莜沫冲着萧亦泽又是甜甜一笑,看的出这会她心情好了不少,倒没有多在意萧亦泽这会站在她面前的别扭和不对劲,拉上他又捡起地上的红豆树桠枝,就往一处山坡上跑。“我送你的东西在上面,你跟我走,我带你上天。”
萧亦泽本想不去的,忽然听见孟莜沫说带他上天,便打住了心里的念头。
上天?如何上?难道就像那日的烟花那样冲上去?
只是他想错了,当看见山坡上放着的一个大型吊篮时,顿时意识到了上天的含义。
孟莜沫首先将吊篮上还没燃起来的火球支起,再将热气球上的密制波澜绸布牵好,再朝萧亦泽说道:“快将吊篮上的火球点燃,不要碰到麻绳了。”
离渊适时送上火把递给萧亦泽。
萧亦泽接过,离渊将多余的麻神扯起,示意让萧亦泽点燃。
萧亦泽用火把轻触火球,火球遇火则燃,顿时火球上的密制绸布忽的吹起,膨胀起来。
孟莜沫放开手,又将火球下的小盆子安置好,见热气球已经膨胀开来了,便一个翻身跳进了大吊篮。
“进来。”又对着一边看惊住的萧亦泽喊道。
萧亦泽应声翻身而进,离渊立马拔出剑割掉扎地的绳子。
热气球顿时飞了起来,越飞越高。
孟莜沫在一边拉着绳子,见已经到了高空上,便往一处早就算好的位置飞去。
热气球一时间好似被什么牵引着,缓缓平着飞往一处,孟莜沫见到了地方,便将绳子拴在一处吊篮的扣子上。
热气球顿时静止在空中,轻轻的左右飘荡。
“怎么样?这算是上天吗?”孟莜沫得意的问道。
萧亦泽左右打量着,头上的一团火照的孟莜沫的小脸蛋光彩熠熠,他点了点头。
“这还不算哦,等会看着。”孟莜沫冲萧亦泽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不到片刻,下面就传来惊呼声。
“天啦,那是什么,好大一个,怎么飞上天了?”
“那上面好像还有人,像是吊篮。”
“有个火球,好高啊,是怎么飞上去的?”
“难不成是牛郎织女下凡了?来看我们的?”
“真的啊?那岂不是牛郎织女相会了?”
“呀,说不定就是啊,谁能飞那么高啊?天下第一也不行啊!”
“……”
下面议论声越来越多,孟莜沫左右看了看,见时机刚刚好,便从袖口里放出一个蓝色的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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