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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女人居然看都没看自己。
不但没看自己一眼,居然还坐在了地上,背靠着自己小腿,坐着自己的锦袍的下摆,还拽着自己的袍袖,一下下抹着眼角,不时还蹭蹭鼻涕。
当他的千年乌蚕丝制成的锦袍成抹布了?
啊啊啊呸!
什么抹布,自己别是气糊涂了吧。
“死女人,你给我住手!”羿忍不住大吼。
空间中浓烟顿时翻滚起来。
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所有的鬼差阴魂都战栗了。
瘟神今天怎么了,几百年都没发这么大火了。
……
“你吼什么吼,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本以为这死女人一定被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霸气震慑倒了,不曾想,她居然还敢还嘴,喊的声音比自己还有气势!
“你敢吼我?”羿气的声音都气哆嗦了。
“我吼你怎么了,没看到人家在伤心啊,有没有眼力件儿,我怎么就梦到你这么个不懂道理,臭屁哄哄的家伙,不停在我耳边嘚吧嘚吧,要不是看你长的还不赖,早就一拳打飞了你。”
“你……你赶嫌我烦?你……你还想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羿高大的身躯一阵,发丝顿时气势如虹的飞涨起老高,看样子,已离暴怒不远了。
“你才不想活了!”曾明明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她挺了挺腰杆儿,踮起脚尖,没想到这个傲娇的家伙个子还挺高,自己都踮着脚了,刚够到他的肩膀。
“这是我的梦境!”她用手指戳了戳他宽厚的胸膛!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你赶在我的地盘撒野,谁不想活了,谁不想活了!”
“你的地盘?”羿都快被她气乐了。
这女人太大言不惭了吧,就算天上的神仙进了他的小阿鼻地狱也不敢扬言这话,谁给她的这个勇气?
难道,她感知到自己必须得依靠她才能摆脱这鬼桎之身?心知自己不能将她怎么样,才这般有恃无恐?
哼,这三界之中,敢威胁自己的人,似乎都已经死了。
羿看了看曾明明纤细的脖颈,只要自己手轻轻一捏,定能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自己等待了近万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体制如此契合的女人,难道真要为了一时之气在滞留在这阴曹地府中?
羿收了威严,长发缓缓坠落。
“算你知趣!”曾明明见对方火气消了,又戳了他两下,停了手。说实话,自己刚才心里也挺毛毛的。
他那个气势和样子确实有点唬人,可这毕竟只是自己的梦,他再怎么厉害不过是梦里的一个人,大不了眼一睁也就醒了,没什么可怕。
“你不难过了?”
羿正琢磨如何才能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接受自己,忽见她脸上的苦涩与失落尽数消散,不由有些好奇。
这阳世间的女子都这样神经兮兮嘛,前一秒还黯然神伤,后一秒又神采焕发了?
“难过啊。”曾明明白了他一眼,“难过也改变不了事实,所以一直难过就是为难自己。没必要!”
“你倒挺豁达!”羿微微一怔。
“不豁达又能如何,很多事,根本是自己控制的了的。”曾明明怅然一笑。
“错!”羿不屑的哼道:“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我想,我就能控制一切。”
“你说的对,事在人为,我会加油的,谢谢你!”曾明明若有所悟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一些斗志似乎被唤醒了,一开心,又戳了戳他胸膛。
“你还上瘾了?”羿翻了她一个白眼,意外没恼。
“我这是感谢你懂不懂,小气,一个大男人,戳两下又不会死。”曾明明东张西望,“我的梦怎么这么奇怪啊,到处黑咕隆咚的。”
“你的梦?”羿哑然失笑。
“当然是我的梦了,否则怎么会这么乱七八糟,有你这么帅这么臭屁的男人,还死活非要认我当妈。”
曾明明眯着眼睛四处乱看,却发现无论如何聚焦自己的灵眼,都看不穿眼前这片混沌世界。
羿被她抢白的险些没憋死,半天都没反驳出一句话来。
这个死女人还不知天高地厚!
还真以为能当自己妈了。
不过是借着她厄难灵体出世罢了,自己诞生之时,便是她身死之时!
哼,让她先嚣张一阵子吧。
“喂!我怎么才能从自己的梦境里出去,这里太黑了,憋闷的很。”
羿正在冷笑,冷不丁胸口又被人戳了两下。
“我马上送你离开,不过,你要先忘了这里的事,还有,记得我们的约定,赶紧结婚,你不急,我可等不及了……”
羿俯下身子,冷冷看着曾明明,就像在看一支待宰的羔羊。
“你什么意思?”曾明明一怔,这双眼蕴含着她从没见过的暴虐与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你会明白的,离开吧,我会去找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羿,后羿的羿!”
男子大袖一挥,曾明明像枚枯叶般被甩出了这个空间。
……
脑海传来一阵钻心蚀骨的刺痛。
她捂着头,在狂风中打转,晕的险些要吐了。
羿,儿子?沐言?自己的梦为何这么奇怪?
她一圈一圈的转,转的五脏六腑都要甩出来了。
“好难受啊……”她忍不住喊出声来。
忽然,旋转的身子突然停了,有人抱住了自己。
虽然动作有些生硬,可他的怀抱又凉又舒爽,是她喜欢的味道。
曾明明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对方胸膛。
他是谁?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她贪婪的吸允着他的味道,脑海中突然又有一根刺尖锐的搅动起来,将她的记忆撕扯成碎片。
“疼!”她忍不住呻吟。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背后,传来笨拙的拍打。
耳畔,是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沐言。
自己又梦到他了?
曾明明的脸忍不住红了。
这一晚上奇怪的梦啊,好诡异,又,好美妙!
尽管脑海中依旧撕扯般痛着,曾明明的心却十分满足。
……
“唉……”沐言叹了口气,轻轻将曾明明放在塌上。
给她盖上辈子,掖了掖被角。
又忍不住,轻轻将她的乱发捋顺。
看着她几乎苍白的脸颊,沐言心里微微有点酸胀。
这丫头,到底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