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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寒玉眯着寒眸,深深的看着少年,这接连几天的不解终于在今天拨开云雾了,少年原来会说话,而且身手好到令人叹止。且身形这么熟悉,除了那张陌生的脸,可即使她的脸如何变化,那双黑亮的眸子她怎会看不出。秦沐啊,秦沐,你知不知如若被发现你的身份,便是死罪。若是真是这般,你让我如何救你,如何能让众人信服。
一想到秦沐一路跟随着她眼看着就要到了魏国的边境,魏寒玉的内心有一股情绪再翻滚,此刻,少年却是低头,避开了她的眼神,让魏寒玉心口一疼,眼眶略微有些发红,眼眸略带着一丝愤怒。
“让公主受惊了,属下该死。”刚刚牵着马的将士在此刻扑通跪在了魏寒玉跟前。见着魏寒玉面色难看,吓得双腿直哆嗦。
魏寒玉抿唇,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深吸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唯有保住秦沐周全。
此时,陆旭闻声赶来,见魏寒玉乘坐的马车车轱辘滚到了山崖下,一脸愕然,看着魏寒玉黑着脸,此刻地上跪着一直求饶的士兵,陆旭立刻知晓事情经过,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了句。
“拖下去,杖责二十,以视惩戒。”
“扣三十两纹银,此事作罢,勿要拖慢行军速度。”魏寒玉微蹙着眉,淡淡的道了句。转身上了陆旭搭乘的马车。陆旭倒是没有立刻上了马车,而是打量制住马车的小兵,小兵胸前的军服上印着大大的火字,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军,怎么可能在这么狭窄的山崖把受惊的马制住,让陆旭有些讶异,如此好的身手不应该屈就在火头军中。再者能稳定住马的情绪,可见他熟悉马性。
“你叫何名字?”陆旭上前,问道。对这个少年有了几分兴趣。
秦沐故作听不见的低头望着脚下的石子,让陆旭有些尴尬,毕竟他也是副将军,众将士理应敬重他。一股恼怒之气上来,刚想要发作。
一旁的火头军的弟兄赶来,解释道。
“陆将军,他听不见。”
“可惜了。”陆旭连连惋惜。转身也上了马车。上了马车,见着魏寒玉闭目不语,陆旭坐在一旁,只觉得马车内气压很低。一路无语,待翻过了黑风岭,士兵们便忙着安营扎寨。火头军也忙着准备众将士的晚饭。
秦沐正坐在一旁静静的劈材,她忽然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抬眸,见着是公主身边的侍卫清风。
“公主传唤。”清风眯着眸子,冷冷的道了句。
“再晚些,等天色暗了。”秦放下斧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四处探了探,道了句。
清风默不作声,转身离开。秦沐靠着木墩,面色复杂,不知该怎样面对魏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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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色暗了,魏寒玉独自坐在帐篷内绘制的行军地图。帐外出现了一个身影,只听守着营帐的侍卫道了句。
“公主,用餐的到了。”
魏寒玉放下了手中的笔,缓步走到营帐外,见着端着晚饭的正是秦沐。于是偏头对身旁的侍卫道了句。
“你们回去歇息吧。”侍卫点头,转身离开了。秦沐跟着魏寒玉进了帐篷,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待等魏寒玉坐定了,方才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眸子瞄着魏寒玉,见她抿唇不语,似乎一直压抑着情绪,小心翼翼的把饭菜端到了她的面前,又退到了一边,小声道了句。
“寒玉姐姐,先吃饭,不要气坏了身子。”
若是秦沐不这般说还好,一说,魏寒玉眸子一深,看向秦沐,道了句。
“你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何还要这般做。”
“我,我不放心。”秦沐皱眉,深深的看向魏寒玉,今日这样的意外若是没有她在场,恐怕她便再也见不着她的寒玉姐姐了。
魏寒玉不语,看向秦沐,见她如犯错的孩子,乖乖的站在一边,心隐隐有些疼,她招了招手,示意秦沐过来,秦沐犹豫了一下,坐到了魏寒玉身边。还未坐稳,手便被魏寒玉扯了去,烛火的照耀下,白皙的手掌上几道骇人的红痕分外明显,魏寒玉心疼的用指腹碰了碰,见着秦沐手掌略微抖了抖,她抬眸看向秦沐,眼眶一瞬间便红了。秦沐慌忙想要抽开手,手却被魏寒玉紧紧的拽着。秦沐咧开唇,笑着,安慰道。
“小伤,不疼。”
却见魏寒玉也不言语,从一旁拿出来金疮药和纱布,细心的帮秦沐包扎,暖暖的光洒在魏寒玉脸上,勾勒出她绝美的侧颜,让秦沐看的有些痴迷。这一个月里她有多少次与魏寒玉擦肩而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轻抬起手,摸了摸魏寒玉的脸颊,她瘦了,这些日子,她看着她操心这军中大小事务,忙里忙外。多少次,她悄悄的站在魏寒玉的营帐外,看着烛火燃到夜深,她多想提醒她该休息了,可却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是的,她害怕,她害怕魏寒玉知道了,会遣返她回宫。
魏寒玉帮秦沐包扎完毕,抽出一张牛皮制成的地图推到秦沐面前,淡淡的道了句。
“我安排清风为你备马了,明日天未亮,你便骑马离开,这是回京的地图。”
“寒玉姐姐,我不走。”秦沐一听,心咯噔一响,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倔强。
“不走?你想要我上战场也时刻担心着你吗?”魏寒玉蹙眉,严肃的看向秦沐,冷言道。
“我,我不会被发现了。”秦沐用力摇着头,自信的说道。
“是吗?”魏寒玉冷冷一笑,看向秦沐,看的秦沐有些心虚,低声说了句。
“当然除了你。”
“秦沐,再过几日便是到了魏国的边境,再过几日我要披甲上阵了。”魏寒玉眼眸深了一分,说道。
“让我留下来陪你,哪怕是每日能见上你一眼,确认你的安全。”秦沐抬眸,眼睛里闪烁的全是企盼,让魏寒玉有些难受,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冲着她喊,你难道不想每日都见到秦沐吗?可当下她的理智就把这个念想给扼杀掉了。
“寒玉姐姐,两万兵马对抗大漠铁骑,你有几分胜算,你知我也知。”秦沐紧紧握着魏寒玉的手,认真的说道。
“再过半个月,八万大军就会到了。”魏寒玉扬眉,淡淡的道了句。
“半个月,你能支撑住吗?”秦沐皱眉,反问道。
“秦沐,这是军中机密,我无需与你告知。”魏寒玉拧着眉,同样倔强的让秦沐心疼。
“我要留下来,我必须留下来。”
“给我个理由。”
“我有以一敌十的法子。”秦沐眸子一亮,看向魏寒玉。
“我为何要相信你。”魏寒玉抿唇,淡淡的道了句。此刻她只当秦沐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赖在军营的小痞子。
“凭我是黄明山的大当家。”秦沐咬着唇,看向魏寒玉,满满的自信。
“哎。”魏寒玉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告诉秦沐若是她被发现当论死罪,她不想告诉秦沐,陆旭虎
视眈眈,陆有为老谋深算,此次出征阴谋重重。而大漠铁骑的凶险可不是纸上谈兵,太多的太多,她都压在心里。
秦沐见着她皱眉不展,上前拥住魏寒玉,轻声道了句。
“寒玉姐姐,我这些日子,好想你。”
魏寒玉冰霜似得眸,渐渐化开,透着一层雾气,她摸了摸秦沐的脸颊,眉宇间尽是心疼。
“你这么多天晚上都和那些士兵挤在一块?”
“火头军人数不多,睡觉的位置特别宽敞。”秦沐咧开大白牙,笑的说道。
“骗人。”魏寒玉眼眸沉了一分,冷冷的说道。
秦沐无奈耸肩笑了笑,她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魏寒玉。即便是她伪装的这般天衣无缝,终是被她看穿。
“以后入了夜,你便过来。”魏寒玉抬眸,咬着唇,轻声道了句。眼眸里是无限的温柔。
“啊。”秦沐瞪着眸,讶异的瞅着魏寒玉,见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淡淡的红润,那水眸深深的瞪了她一眼,娇嗔的道了句。
“勿要多想,只是睡觉罢了。”
“哦。”秦沐点了点头,乖巧的歪着头,痴痴的看着魏寒玉,魏寒玉凑过身子,在秦沐身上闻了闻,微蹙着眉,问了句。
“沐儿,多久没洗澡了?”
秦沐一听,红了脸,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物,刺鼻的味道,让秦沐略显难堪的往一旁挪了挪,不想让魏寒玉闻到。可还未离魏寒玉太远,手却被魏寒玉牵着,魏寒玉手指的温度温润冰凉,让秦沐不自觉的跟着魏寒玉,被她带到了被布帘围着的木桶前,秦沐看着寥寥升起的烟雾,嗅到了花瓣的清香。出征以来,已经近一个月用过没有热水洗澡了。秦沐正要脱衣,手却被魏寒玉按住了。
“你的手,不可以见水。”魏寒玉挑着眉,认真的说道。秦沐吐舌,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看着魏寒玉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去,秦沐的小心脏跳的特别厉害。虽然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可是魏寒玉如妻子般伺候她沐浴更衣,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