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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流动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谭智文手里捏着一枝薄薄的竹签,紧盯着已经投射到他面前的鬼子影子,随时准备给予小鬼子致命一击。
这枝竹签,是谭智文从李茹家的板壁上取下来的竹片所削而成。在苏联境内集训时,谭智文学会了除使用各种武器和近身博击杀人的技能外,还学会了就地取材制成杀人利器的本领。
他身上虽然随身携带了匕首,但这次行动的特殊性和危险性,使得谭智文放弃了用匕首杀死鬼子流动哨的想法。
匕首上都有放血的刺槽,如果他对着小鬼子动手,那即使他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鬼子,也不能保证鬼子身上溅出的鲜血不会弄脏了鬼子军服。
谭智文在进入虎谷的战地医院前,虽然对行动方案有了初步的计划,但他知道战场的形势瞬间可能会千变万化,在敌后作战也是如此。因此,进入了虎谷战地医院后的谭智文,并不拘泥于原来的计划,而是根据形势的变化,审时度势作出了相应的调整。
医院中有鬼子兵的把守,他要是强行闯入,问题不是太大,可也势必会惊动其他鬼子。只要鬼子兵发现有人闯入医院,那他付出的一切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因此,谭智文临时决定,他要杀死鬼子的流动哨,剥下鬼子的军装,扮成鬼子兵大模大样地进入医院中。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须保证被他杀死的鬼子兵的军服上不能留有任何破损和鲜血。他准备好的这枝竹签,恰巧能让他在保证杀死鬼子的同时,不至于让鲜血弄脏了鬼子兵的军服,从而引起医院中其他人的怀疑。
一枝薄薄的竹签,怎么也能杀死人?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的,但对于受过特训的谭智文来说,却根本不是难题。
竹签虽薄,而且具有很强的柔韧性,碰到物体就会弯曲,但只要出手时速度够快,垂直于物体一击而出,便能轻易戳破人的肌肤和皮肉。可妙的是,竹签上没有血槽,插入人的身体后,会紧紧地嵌入人的身体里,一段时间内,血液根本不会喷溅出来。
鬼子兵哼着日本思乡的小曲,走到了锅炉房门口,正想推门而入时,谭智文如鬼魅一般,从锅炉房的一侧转身而出。他左手捂住了鬼子兵的嘴,右手中的竹签,迅速而精准地插入了鬼子兵的颈总动脉处。
鬼子兵受到这突然袭击,压根没时间做出任何反应,立即失去了知觉,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谭智文百密一疏,他没想到,鬼子兵的尸体倒下时,由于距离锅炉房的门太近了,他的一只大头皮鞋踹到了大门上,发出了很重的声响。
锅炉房内的伪军听到外面的动静,懒洋洋地道:“谁呀?”谭智文心中一惊,知道情况不妙,好在他反应够快,立即用日语回了一句。
也不知锅炉房内的伪军是不是听得懂日语,反正他听到谭智文的声音后,也不再多问。谭智文心中暗喜,定是自己刚才的一句日语,让那伪军误以会自己是鬼子的流动哨,前来巡视锅炉房的,而不再生疑。
他也不敢久留,如果自己在门外先剥下鬼子兵的军服,那时间势必较长。万一他正在换衣时,那锅炉房内的伪军见外面久久没有动静,要是推门一看,那就糟了。
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解决了锅炉房内的伪军再来换装,同时也正好利用锅炉房来掩盖被他杀死的鬼子兵。
他悄悄地从门缝里一看,见到那个伪军正坐在一张躺椅上,面对着锅炉口烤着火。谭智文心中暗喜,寻思这必是上天的安排,那伪军背对着大门,显是他的阳寿已经到了。
他刚想悄悄推开锅炉房门,手却一下子缩了回来。谭智文寻思着:小鬼子从来不把伪军当人看,要是自己动作这么温柔,反而不像是鬼子兵的动作了。
想到此处,谭智文一脚踹开大门,冲进了锅炉房。还真的被他料中了,听到谭智文这么粗暴地踹开了锅炉房的门,那个伪军居然头也不回地道:“太君,我刚烧好水,太君要不要来一杯热茶?”
谭智文冷笑一声,操起锅炉房里铲煤的大铁铲,突然用中文道:“茶就不用喝了,只是这铁家伙想喝点血。”
那个烧锅炉的伪军闻言大惊,刚回过半个头,就见眼前一黑。谭智文手中的那把大铁铲,挟着凌厉的劲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一下出手好重,那铁铲锋利的刃口,把伪军的脑门劈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时,那一缕乳白色的脑浆也慢慢地从血水中淌了出来。
谭智文把锅炉房外鬼子兵的尸体拖了进来,掩好了大门后,迅速剥下鬼子的军装,换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切准备停当后,他用铁铲把堆在锅炉房角落中的煤堆扒拉了一下,把鬼子兵和伪军的尸体拖了过去,又用煤堆掩好,用煤灰掩盖了血迹,这才整了整衣衫,操起那枝三八大盖,大模大样地离开了锅炉房。
从锅炉房到医院病区,沿路还有四五个鬼子和伪军组成的固定岗哨,见到谭智文端着枪走向病区,那些岗哨谁也没有在意。
谭智文进入病区后,在那一排简易的病房门口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他心中立即生了疑心:难道娜尔金上尉没被关押在这里?如果她在这里,那病房门口怎么会没有守卫?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日本军医在病房门口也转了一圈,当他看到谭智文端着枪,也在病房门口转悠时,快步来到了谭智文面前。
谭智文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要是眼前这个鬼子的医生有了疑心,那自己的行动就会暴露。他决定反客为主,先震慑住那鬼子军医再说。
谭智文操着日语问道:“医生,今天下午转来的病人安排在哪个病房了?”
鬼子军官显是一楞,他满脸狐疑地看了谭智文几眼,对着走道尽头的一个房间指了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