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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只感觉脖子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接着,就是一种麻麻的刺痛感。
夜黎猛地睁开眼睛,“慕言炔你……咬我?”
男人唇瓣吮着她脖子的触感,让她浑身都起了阵鸡皮疙瘩,是真的咬,也是真的痛。
他缓缓地抬起头,像个邪恶的吸血鬼,目光微微眯着近距离打在夜黎不可置信的小脸上,缓缓地启唇道,“你刚刚,不也咬了我吗?咬回你,很公平。”
不知为何,看着夜黎动气的样子,他就越想把她禁锢在身下玩弄。
夜黎用力地推开他,然后往后退开几步。
她差点,就沦陷了。
身后草丛一动。
慕言炔警觉,猛地眉头一沉,往夜黎身后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两道不同寻常的微弱绿光,带着某种危险的野性,在盯着他们,鼻头低低地发出一种野兽的气息,露出锋利的獠牙。
夜黎也感觉到了,脊背顿时一挺,扭头过去,草丛中便飞猛地窜出一头半人高的野兽,朝她扑来。
“啊!”她惊叫一声,感觉猛兽已经扑到的面前,带着一种腥气的野兽气息,她条件反射伸手挡在身前。
却只觉得被人一拽,慕言炔的身影已经完全地覆盖过她,伸手挡了过去。
夜黎听到了撕咬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那头应该是狼的猛兽,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在慕言炔的手臂上。
她完全怔住了!
他皱着眉头,另一手已经挥拳过去,砸在那头狼的脸上。
听得嗷的一声,狼松开了口,落在地上,退出了几米远,头压得低低的,发出更凶猛的声音。
慕言炔手臂上,顿时有了血迹,伤口似乎不浅。
夜黎第一次见这么凶狠的禽兽,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盯着慕言炔手臂上的伤口,心里微微地揪起来。
她,是在心疼他?
寒光一闪,慕言炔手中已经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很冷静,微微弓着身,保持着一个防守的攻势,只要那禽兽扑上来,定然会见血。
那禽兽仿佛也在慕言炔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也忌惮他手中的利刃,压低着身子,前足微微抛了抛土,呲着獠牙,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透着绿光,更显凶恶。
慕言炔深邃的双眸盯着它看了半响,慢慢地松了松眉头,又皱了一下。
空气里只有那禽兽发出地低吼,近乎抓狂一般,冲着慕言炔扑过去。
锋利的军刀在空中划过,手起刀落,嗷嗷的两声,那禽兽砰地坠落在地上,脖子下,被慕言炔割了一道口,血染红它有些灰白的乱糟糟的毛发。
它倒在地上用力喘气,发出一种近乎哭声的呜鸣。
慕言炔手中的军刀已经见血,走过去时,夜黎喊住他,“等等,它好像不是狼,更像狗。”
“是狼狗。”慕言炔道,说着已经蹲下来,用军刀动了动它的皮毛。
狼狗怎么会在山里,而且看起来这么兽性,仿佛在山里长大似的,一身灰白色的毛发也跟寻常见到的狼狗不同,非常独特。但仔细看,还是能和真正的野狼区分开来。一是它的耳朵形状和大小,二是它的吻部和獠牙嘴型,都能说明,是只狼狗。
夜黎走过去,在它身边蹲下来,听着它不停地发出一种悲沧的呜鸣声,惊惧早已经散去。
慕言炔看着不远处那只死兔子,又道,“我们应该是到了它的地盘,有只死兔子,让它以为我们在它的地盘猎了它的食物,才会这么发狂。兔子,是你猎杀的?”
夜黎摇头,“我当时压着雷,哪有手去猎杀兔子。不过听说狼头山有野狼,是真的吗?难道,就是这只狼狗?”
“南方湿热,不适应野狼生存,青山地区没有狼。这只狼狗,应该是从军校的训练犬区逃出来了,看它的样子,至少已经在森林里生活了一年,否则不会这般兽性。”
他说着一边从急救包里扯出一段绷带扎住自己被咬的手臂,一边站起来道,“我们走,它被我伤这么重,活不了了。”
夜黎站起来,跟在慕言炔身后,走了两步,回头再看它一眼。
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浮现一只小狗的身影。
她四五岁的时候在福利院,捡到一只小狗,也是灰白色的毛发,小小一只非常可爱,也非常听话懂事。福利院没有多余的粮食喂狗,她总是把自己的饭食偷偷藏一点带给小狗吃。养小狗的那些日子,带给夜黎很多快乐,在福利院也没人再敢欺负她,但不久之后,小狗还是病死了,夜黎为此哭了好几天。
如今看着躺在草丛里颤抖的那只狼狗,发出可怜的悲鸣,她心里并不好受。
如果它不是灰白色的毛发,如果它只是一头野狼……
走出一段距离,她对着慕言炔的背影道,“我落东西了,回去找找,你先走。”
慕言炔回身过来,看着她往草丛那头跑去,轻轻地摇了下头。
包里有急救包,夜黎拿出来,伸手碰到狼狗时,它尽管已经受伤,还是微微地呲着牙,抖了一下身子,露出凶恶的模样,似乎在警告。
夜黎手顿在空中,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嘴里发出嘘的安抚声音,手掌轻轻地顺着它头上的毛发抚了一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直到它情绪慢慢地冷静下来,才给它脖子下的伤口消毒上药。
上药了才发现,其实伤口比想象中浅一点,没有割到喉管和动脉,边处理边说道,“你以后别再这么凶了知道吗?也不能再伤人了,要不然下一次,你肯定就死翘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儿时的那只小狗。
包扎完之后,狼狗的呜鸣声也停下来,沉沉地喘着气,睁着眼看着夜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只是看着她,眼中水汪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慕言炔伤到受惊,看起来,真的挺可怜。
“好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听天由命还是把握命运,你自己决定。”
说完又觉得可笑,狗哪里会听得懂,更像跟自己说的。
她站起来准备走,看到那只死兔子,想了想,又把兔子拎到狼狗嘴边不远。
转身过去时,就看到慕言炔静默地站在那里,目光里有一丝深邃的温柔,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