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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降禹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被石子打出来的青肿还显而易见。
可同样能看得出,出了林子的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不管不顾看守在林子外的几个胄山弟子,直奔胄山正院,不为拿到金牌而喜悦,更不为查看金牌被拿出了多少。
“我要下山。”在正院,他见到了龙颜,上前就硬生生地讲道。
“降禹,恭喜你拿到了金牌。”龙颜则略带了一丝微笑。
“我要下山。”哪知降禹又怔怔的重复道。
“为何要下山,你可拿到了金牌啊!”龙颜故作奇怪。
“我是要报仇,林子里那两个混蛋,我轻易不能饶了他们,我要去找我的师兄,让他帮我教训教训那两个混蛋,这个仇我非报不可。”降禹话里有气,心中是更加有气。
“噢,你师兄很厉害?”
“那当然了,他可是猎妖师齐……,齐……,反正他就是很厉害。”降禹的话里停顿了两下,却不失一点儿自信。
“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我才留下来当胄山弟子。”听上去这是他留下来的条件。
“那要是现在不允许你下山呢!”
“那这金牌可以有,也可以没有。”降禹说话间已把金牌拿到了手里,他并没有把它当宝贝。
“你要真舍得,可以把它给我。”龙颜也越来越正经。
一说交出来,反而把降禹给镇住了,他不但无话可说,也无把金牌当即交给龙颜的举动。
“金牌是你耗费了二十多天才拿到的,你不能轻易交出来。”正在这时,凡晟独自走进了正院。
他的及时出现,无意间按捺住了降禹的冲动。
“你还真拿到了金牌。”看见凡晟在这里,降禹还有些不敢相信。
“还多亏了你给的肉。”凡晟紧跟着便又回道。
“嘿嘿。哪算什么。”固然降禹觉得不值一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咽下这口气,你宁可不要这很多人想要而拿不到的金牌,他日想起来你肯定会后悔,倘若我是你的话,一定会尽力留下来,然后三年学艺,再去找他们理论,何况你现在就是报了仇,仰仗的也是你的师兄,而不是你自己。”当着龙颜的面,凡晟又讲起了大道理。
显然在进来之前,凡晟听到了龙颜与降禹的对话。
“敢情被欺负的不是你。”谁知降禹并未听进去。
他却不知凡晟差点儿被石融二人给弄死。
凡晟随一脸的苦笑。
“不如这样,把金牌给我,我替你报仇,报仇之后,你尽管下山去吧!”在这时龙颜才又正色讲道。
“凭什么给你,我现在又不想报仇了。”却不想降禹又一副无赖样,把金牌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让龙颜与凡晟对视了一眼,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明天早上,我会在这里宣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但愿到时候会看见你们两个,至于现在,哪里凉快那里呆着去,最好别来这里烦我。”很快龙颜又讲道。
“我饿了,先搞些吃的行不行。”降禹才不愿如他所讲。
“吃的,我知道哪里有,我可以带你去。”凡晟忙又接道。
“就你知道的多。”降禹又看了一眼凡晟,毫无谢意,他倒是走在了前面。
凡晟拱手拜过了龙颜,忙又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降禹在食堂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尚未到饭时,食堂里就他二人。
看着降禹的吃相,凡晟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却丝毫没有饿意。
又过了一刻钟,降禹总算填饱了肚子。
“今天晚上,我住哪里?”他舔着嘴,不由问起了凡晟。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凡晟也领着降禹去到了他早已住下的院子,并给他介绍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在介绍时,他遇见了郝氏兄弟与赵卓等人,在莫里房间的一侧,降禹定下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一入门,他便紧闭起了房门,不给任何人上前来招呼的机会。
“他怎么了?”赵卓上来只能问起了凡晟。
凡晟冲他摇了摇头,故作不知,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对于降禹再出现后的异常,郝氏兄弟都看在了眼里,原本想可以在凡晟的口中知道,却不想连凡晟都不晓得,他们也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随即便走开了。
“龙颜果真料事如神,他都成了那样,还能这么快拿到金牌走出来。”赵卓也不再去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林子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他说了算。”莫里又很随意地跟道。
“说的也是,我也是越来越佩服我们这个大师兄了。”赵卓又讲。
唯独凡晟没有话说。
天色渐渐黑了,没有第二个人再出林子,凡晟悬着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好在石融与张渊这样的人也如龙颜之前所讲成不了胄山弟子,若不然,日后能与这样的人互称师兄弟,他宁愿另择名师。
第二天的一大早,凡晟等八人在食堂吃过了早饭,不约而同去到了正院,在院中,龙颜早在等候。
这时候的正院,没有了先前的架子,变得简单空旷,乍一进去,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后语。”
“到。”
“郝硕。”
“到。”
“莫里。”
“到。”
“赵卓。”
“到。”
“庶天南。”
“到。”
“郝丰。”
“到。”
“凡晟。”
“到。”
“降禹。”
“在呢!”
人一到齐,龙颜便按照他们拿到金牌的前后顺序朗声点起名来,从后语开始,都回应的有声有色,唯独到了最后的降禹,答得是有气无力,别有意味。
“不错,经过了三十天的折腾,二百多人还剩下了你们八个,先不管你们是怎样拿到金牌的,都值得可喜可贺,在这里,我龙颜代表胄山剑派无尘掌门与胄山上下所有前辈弟子,欢迎你们的加入。”龙颜一面喜庆之色,没有理会降禹的故意挑衅。
然而他这一说,唯有莫里与后语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其他几个,着实淡定得很。
“怎么,你们几个好像不太乐意。”龙颜看在眼里,立刻便点了出来。
可这时又无一人先站出来回话。
“郝丰,你先来讲一讲。”不得已,龙颜只能点名。
“可能是我不懂这里的规矩,可我还是想问一问,为何从我们上了山,直至到现在,都不见无尘掌门,莫不是我们要跟着大师兄学艺,最起码得有一个拜师礼吧!”郝丰直言不讳,当即便站出来讲道。
“不错,我也在想这个。”跟着说话的是赵卓。
“拜师礼?自然是少不了,不过,不是现在,十天之后,还是在这里,届时,我们胄山上所有长辈都会来观礼,就怕那样的大场面,让你们承受不了。”龙颜笑了一下便淡定地回道。
“为何要等到十天之后?”郝丰不解又问。
“因为这十天之期,是给你们下山的时间,不但如此,以后每满一年,都会让你们下山一次,学艺三年,你们每一个人,总该有些放不下的事吧!”龙颜还是十分的镇定。
“你是说我们可以下山?”搞得赵卓都有些不敢相信。
“也可以留在山上,吃住照常。”龙颜随之又讲。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山?”这时凡晟又突然激动了起来。
“倘若你们没有疑虑的话,我想一刻钟后,你们就可以下山去了。”龙颜不由看向了凡晟。
凡晟几人见状,立刻故作安心了不少。
龙颜的话起了效果,他看着凡晟等人便笑了一下,接着讲道:“下山之前给你们立三条规矩,第一,在拜师礼之前,你们还不能以胄山弟子自居,以免辱没我胄山剑派的名誉,第二,在这之前,不管你们八个互相之间都有什么过节,从今天开始,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同门相残,包括下山之后,第三,十天之后,五月二十七日,午时一刻,还是在这个院子里,胄山弟子入门大典,,对你们有两点要求,首先是希望到时候能准时看见你们,其次,也希望你们的穿着可以体面一些。”
“这么说起来,是嫌我们穿的丢人了?”这八个人里,就属降禹穿的随意,他还跟着说道。
“透过一个人的穿着,可以看穿一个人的人品,尤其在十余位前辈的面前,会影响到你未来三年的学艺之路,不要等感觉出来以后,怨我最初没有提醒。”看着降禹,龙颜收起了微笑。
“典型的以貌取人。”哪知降禹还是跟着抱怨了一声。
在他们对话时,凡晟莫里自顾自打量自己的穿着,也有赵卓庶天南相当自信的泰然自若,皆未把降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降禹自己,总是想出这个风头。
而这时候,龙颜又容忍了下来。
“没有什么疑问的话,你们就可以下山了。”龙颜顿了顿便又讲道。
他话音一落,郝丰降禹最先有了要走的举动,却在这时,赵卓说道:“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是关于赤卢艺弦的。”
一听赤卢艺弦,郝丰几个随即也停了下来,看来关于拿到金牌却未必可以留下来的问题,都很在意。
“他,他自视甚高,觉得这个地方容不下他,自己下山去了,对我们来讲,很遗憾,没能留得住他这个人才。”龙颜有几分故意地回道。
“人才个屁。”哪知又是降禹,他脱口抱怨了一句,这才离去。
离开时浑身懒洋洋的样子。
这一次,龙颜是忍无可忍,顿时变了脸色,幸得凡晟看在眼里,嘴上紧跟着说道:“能第一个拿到金牌,赤卢艺弦确实有本事,但三年之后,未必有我们厉害。”
“不错,真是如此,他迟早会后悔的。”赵卓也坚定地跟道。
这时降禹已然走远,龙颜看了凡晟二人一眼,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倒是见凡晟与赵卓一拍即合的样子,郝丰不太乐意,跟了降禹而去,郝硕又跟在了郝丰的后面。
跟着庶天南也默默离开了。
看着凡晟四人,龙颜才又吩咐道:“你们也下山去吧!”
在离开前,凡晟四人还知道向龙颜拱手示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