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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片刻之后,当玄言身上最后一丝黑红之雾,一闪之下脱离而去的刹那,玄言的身形完全显现,其目中赤红之色也骤然消失,恢复那属于他的神采。
可几乎与此同时,几乎就在最后一丝黑红之雾消失的瞬间,玄言刚恢复清明的眼眸陡然圆睁,身子猛地一顿,随后毫无征兆的剧烈颤抖起来。
而此时,在他脖颈处,那灵奴项圈突然幽芒乍现,磅礴的束缚之力轰然而来,让他在颤抖中,身子渐渐弓了起来,仿佛在那项圈的束缚下,似要崩溃般的无法承受。
“该死的,额啊……”
玄言不禁发出一声低吼,双手紧紧地扣住自己脖颈,试图将那牢牢束紧的项圈挣脱。
可即使他使出全身力气,那项圈依旧纹丝不动,甚至于在幽芒一闪之后,由外往内力量骤增,似要将玄言的身体生生挤压粉碎。
看见玄言如此,昊瑟内心一震之下,立刻有些明悟,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没了那诡异的黑雾你也只是灵变初期修为,如何能抵抗得住灵奴项圈的束缚之力!”
脑海一转,昊瑟便想通其中缘由。
在此之前,玄言身上一直有着黑红之雾的笼罩,这雾气似乎丝毫不惧灵奴项圈的束缚之力,而此刻,少了黑红之雾的防护作用,玄言恢复心神的同时,修为也不再那般盛气凌人。
“心神溃散之时,你,便是我昊某之奴!灵奴项圈,束!”
狰狞的话语落下,昊瑟目中露出寒芒,随后身形一闪,这一次,他已然毫无顾忌之心,直接临近玄言。
与此同时,他右手猛地一甩,立刻,在其手中那驯奴玄鞭幽芒蓦然一闪,于上空疯狂的一挥而下,其目标,正是玄言!
“嗤嗤!”
即刻,天空之上,阵阵尖锐破空声传来,玄言头顶上方的空气,似乎都在向两旁迅猛的散开,那锋芒毕露的玄鞭,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直指玄言。
破空声越来越近,玄言甚至都能感觉到其上传来的阵阵猛烈的锋利之芒,一股利痛,瞬间从头顶天灵传出。
可是此刻的他,随着灵奴项圈的束缚之力越来越紧,身体完全无法移动,甚至于连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
“贱、奴!你只是贱、奴!哈哈哈!!”
而此时,随着昊瑟的疯狂嘶吼,那锋利之芒已然即将临近,一丝鲜血,从玄言头顶流下,刺痛之感,从天灵传来,越来越强烈,而他的心神,也在灵奴项圈的束缚之下,慢慢的逐渐溃散。
“就要这般死去了吗,我命该如此吗……”
“玛吉,大姐,哥哥,韵儿小姐……还有小松……”
“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吗,可惜……”
心神之内回荡着这些话语,玄言的双目露出回忆之色,在这一瞬,玄言好似看到了古义城的一幕幕。
他仿佛看到了玛吉缝补衣衫时的慈祥面容,看到了大姐哥哥们的嬉戏打闹,看到了紫鼠小松吞食灵石的可爱模样。
除此之外,他眼中,还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般般若画的少女,这少女眼中的目光,始终那么美妙,对他,还有一丝关切。
看到这个身影,玄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再见了……”
他的双目渐渐闭上,他的嘴角有淡淡的微笑,还有一丝惋惜自嘲之意,我若不死,庄家必亡,可如今,却只怕是自己的一厢豪言罢了……
在玄言心神即将溃散的时候,此时此刻,昊瑟望着玄言,目中却是露出浓郁到了极致愤怒之芒,脸上更是溢满了狰狞之色。
“你这贱、奴,哪怕临死也不愿露出一丝绝望,既然如此,待你沦为奴隶之后,昊某会寻你家人,杀你全家,辱你全族,如此,方可泄恨!”
昊瑟眼睛通红,他就喜欢看到他人绝望的神情,可此刻,玄言那嘴角的淡淡微笑却仿佛刺激了他,让他几欲发狂,话语间带着无尽的恨意。
可就在这时,他那狰狞愤怒的神情,陡然一滞,他似乎觉察到一丝异样,与此同时,他隐隐间又一次感受到了一股令他惊恐的气息。
几乎就在玄言心神即将溃散、沦为昊瑟之奴的一瞬,昊瑟的话语突然让玄言僵硬的身躯一颤,紧接着,在他脑海之中,几道庄重肃然的吼声,几声迫切关爱的话语,陡然如雷鸣般夹杂着回荡而起,震慑心神。
“玄家子嗣,岂能软弱!”
“言儿,赶快走啊……”
“汝为玄族之后,九世为极,醒来!”
“言儿,别管我,你快离开……”
在话语回荡间,玄言眼中的画面,此刻突然闪烁,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花甲妇人身上。
那是玛吉!
画面之中,玛吉目中满是爱意,可其身形却是被缚,蓦然间还有一根黑色的鞭子出现在她头顶,但听“砰砰”之声从鞭子之上传出,紧接着,此鞭好似蛟龙,呼啸而下,向玛吉闪电击去。
“不!”迷糊之中,玄言喷出一口鲜血,他的双目陡然大睁,抬头猛地一声大吼。
这一吼,画面陡然消失,玄言的神色有了狰狞,这狰狞之中,透出惊人的滔天愤怒与无穷的慑人杀机!
“我不甘!我不能死!我要灭了庄家!我是玄族之后!!”
再一次,玄言再一次仰天大吼,其吼声如惊雷滚滚,蓦然回荡。
在这吼声之中,玄言体内,那本匀速跳动的心脏,在这一瞬,突然的立刻“怦怦”猛烈加速,股股殷红血流从心脏急速涌出,涌向玄言体内各处经脉。
与此同时,一道道惊人的气息,从玄言体内猛地爆发而出,以玄言为中心,如滔天之浪,源源不断,骤然扩散,瞬间席卷天地。
顿时,整个天空变得阴暗至极,漫天的乌云如海水涨潮般汹涌而起,随即,刮起了狂风,刹那间,飞沙走石,黄土飞扬,连那碧青刺目的光幕,都仿佛在颤抖着。
这时,狂风呼啸间,玄言双目露出一抹寒芒,带着坚定与执着,他的长发散开随风舞动,他弓着的身子慢慢笔直,他的气息变得难以言喻。
突然的,玄言站了起来!
在其站起的一瞬,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更多的血流从其心脏汹涌溢出,源源不断,疯狂的涌向玄言全身,与此同时,在他身上,另有一股莫名的气息萦绕,使得他此刻看起来有一种难言的威严之感!
“玄!”
更在这一刹那,玄言口中,一声威严至极的嘶吼,蓦然传出,此嘶吼如天雷,轰然回荡,传入昊瑟之耳,传入裘彦之耳,传遍整个灵羡谷!
这声嘶吼带着难以形容的惊天气息,似乎放肆到了极致,它疯狂地肆虐而出,它猖獗地吞噬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