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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苏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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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泉的祭日,是亚兰的法定节假日。虽然说苏泉其人在亚兰历史上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可是因为早早死了,所以很多的才华并没有显露出来。要是真论起来,他也没有为亚兰做太多的贡献。因此,很多人对于亚瑟将他的祭日定为假日是颇有微词的。

    然而,亚瑟刚刚打败了贵族,势头正盛,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敢上来反对,加上……放假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就被拍板了。

    这个假期,谢雨准备好了玫瑰和香槟,想要正式和杨轩告白。然而,等到他准备好了,杨轩却告诉他,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回来。

    谢雨只是淡淡微笑着祝杨轩玩儿得愉快,早些回来,不免有些贴心的叮嘱。然而平时都非常认真的杨轩却心不在焉,草草点了头,便离开了。

    谢雨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深深吸了几口气,将玫瑰放起来,用机器人做了几个菜,叫了几个同事来玩儿。

    假期到了,扬也走了,这让乔健舒了口气。每天看到父子两个横眉冷对,还要接受扬的冷眼,乔健已经养成了下意识装柔弱的习惯,不是倒在地上,就是倒在乔治怀里,补血的东西吃了一堆,弄得他火气有点儿大,每次和乔治做都不想要停下来。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扬看他的眼神,完全是看后妈的眼神啊!

    乔健完全没有预料到乔治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熊孩子儿子,明明乔治英俊潇洒,风流不羁,温柔体贴,酷炫狂霸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父子的事情,他也不好去插手,所以就每天争取在扬在的时候不在家,扬不在的时候来活动。他现在也在读研三,很忙碌,所以比较能和扬把时间岔开。现在他在乔治直属的部门工作,等到毕业之后,乔治就会和他离开这里。

    其实乔健还是想要在亚兰城多工作几年的,他也想要做出成绩,这样站在乔治身边才不会太过逊色。其实他也是贵族出身的,只不过是小贵族,在他出生的时候就中落了。

    但是他也知道,乔治经历了太多,他做了十五年的国王,而后被囚禁,被流放,在贫瘠的星球开拓自己的势力,在战争的时候,带着军队回到主星,帮助亚瑟,很多次命悬一线,却笑到了最后。

    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乔健每天忙完了就想想以后,想着想着就想开了。既然乔治爱他,他也爱乔治,就顺着他好好过日子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边,乔健想开了,那边,杨轩还在纠结着。

    利亚姆直接约杨轩在公墓见面,杨轩买了一束菊花,坐着车来到了公墓门口,利亚姆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次他并没有改变相貌,就在阳光下站着。

    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然而因为并不过于灿烂,有暗色流转。利亚姆带着笑容,带着浅浅的忧伤,静静地看着杨轩。

    “杨轩。”离别了大半年,虽是思念汹涌,利亚姆却只是慢慢拉起了杨轩的手,见他没有反抗,便稍稍握紧了些。

    “你……不怕被媒体看到吗?”刚刚说过自己没有情人,就和人来一起祭拜苏泉,这真的不好。

    “不会的。”利亚姆每次出门,明里暗里都会跟着很多人,其架势堪比亚瑟。当然这些人都不是吃干饭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出过岔子。

    “那就好。”杨轩问过了,心里就踏实了,忘记了重点。他的左手被利亚姆握着,右手捧着花,两个人一起走进公墓,来到苏泉的墓碑前。

    已经有几束花摆在这里了,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天还这么早,应该是苏泉的脑残粉晚上的时候放的。利亚姆笑笑,将自己胸前别着的红玫瑰摘下来,放到苏泉墓前。苏泉曾经说过,他死之后,不要那么丑的菊花,要红玫瑰,他喜欢玫瑰。

    亚瑟每年都会带上一大束红玫瑰来,而利亚姆只带一支。

    杨轩也将怀里的那束菊花献上。他本来还因为见到了利亚姆而感到紧张,此刻心中却全是肃穆了。他和利亚姆并肩静静站在苏泉的墓前,看着墓碑。

    墓碑上雕着一朵玫瑰,优雅绽放,玫瑰下面,是苏泉的照片。照片里的苏泉穿着粉红色的衬衫,头发短短的,爽利至极。英俊的脸还未脱少年的朝气,嘴角勾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永恒的前方。

    关于苏泉的传言有很多,大多是风流不羁的英俊少年和美丽天真的女孩儿的故事,也有些别出心裁的,杜撰出苏泉和亚瑟,或是利亚姆的同性恋情。更有不怕死的,将这三人直接凑到一块儿去,不是亚瑟就是利亚姆坐享齐人之福。

    如今站在这里,杨轩想不起一丝流言,他只是看着照片上的英俊男子,想象着他们当年。当年的利亚姆……似乎也是高大帅气的。

    杨轩记得,第一次知道利亚姆,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中二期小孩儿一个,却因为利亚姆的影像足足愣了一分钟。影像中的利亚姆是高大的,成熟的,带着谦和而优雅的微笑,用自己的方式俯视着这个世界。

    杨轩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利亚姆,也曾经疯狂过一段时间。等到中二期过了,他冷静了下来,却还是喜欢利亚姆。

    当初他也想过,等他长大了,等他上了亚兰最好的学校,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就可以和利亚姆站在一起。然而长大了,就懂得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难以跨越的鸿沟。

    爱渐渐变得卑微,却深深种进了骨子里。杨轩没有办法忘记他,所以今天,他站在了这里。

    “如果苏泉知道有这么多女孩儿喜欢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利亚姆笑着说道,想来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杨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着。

    秋日的阳光虽然耀眼却不是那么炽烈,照得人周身暖融融的。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利亚姆不想耽误其他祭拜的人祭拜,自己看了这么久,已经够了。

    “我,那我回去了。”两人又回到门口,杨轩说道。

    “想听我的解释吗?”利亚姆笑着问道,虽然,杨轩不再抗拒见他了,他还是要将事情解释清楚,毕竟,杨轩还没有真正原谅他。

    “嗯。”杨轩点点头,而后抬起头看着利亚姆。

    “去我那里吧。”利亚姆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杨轩的手心,“我想你了。”

    以杨轩的别扭性子,想让他说些软话,恐怕比登天还难。利亚姆干脆就不去强迫他,把说这些话的差事直接留给自己了。

    “我……我也是。”杨轩支吾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利亚姆听了,几乎要按捺不住,如果这不是在公墓,他会马上抱他,吻他,让他说些更加轻软的话来。

    利亚姆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杨轩的头发,杨轩也没有反抗,头发又变得乱乱的了。

    两人上了车,来到了利亚姆家。之前杨轩有来主星,但住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只是利亚姆经常住的房子之一。

    而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到了公墓。

    亚瑟捧着一大束玫瑰,放在苏泉墓前。

    “要不要喝香槟?”亚瑟对着苏泉的照片问道,却像是苏泉就在他的面前一般。亚瑟如往常一般笑着,可是掩不住眉眼间的淡淡忧愁。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亚瑟便当做是默认,他打开香槟,浓郁的泡沫流淌出来。淡橙黄色的液体溢满了透明的高脚杯,亚瑟喝了一口,而后将其他的全部倾倒在苏泉墓前。

    “喜欢吧。”亚瑟笑着说道,又倒了一杯,却没有给苏泉,而是自己喝掉了。

    “你说过,若是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别人,那表哥哭都来不及哭。现在,表哥已经有了新的情人了,他也没有哭啊。”亚瑟的脸颊有些发红,身上暖暖的,显然是酒的效果。

    “我一直以为,我们三个可以永远都站在一起,看着这个国家一点点好起来。可是现在亚兰好起来了,你们却都不在我身边了。”亚瑟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金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光芒。

    “苏泉,如果你还在,该多好。”亚瑟轻声叹气,却仍旧带着笑容。他几乎忘记了,当年,他是不会时刻保持着微笑的,那时候的他们,不会忧伤,不会微笑,只会用力地宣泄痛苦,只会张扬地大笑。

    只有苏泉死在了那个最美好的时代,没有因为这许许多多的无奈而去改变。

    “你和苏泉,是好朋友吧。”到了利亚姆家,利亚姆却并没有马上喝杨轩解释。他先去洗了水果,榨了果汁,然后端过来给杨轩。

    如果排除了利亚姆身份的因素,他的生活其实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此刻他便是穿着居家的衣服,做着居家的事情。

    杨轩接过果汁,微微啜了一口。利亚姆并没有加太多的糖,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些水果本来就很可口,所以果汁也非常清甜好喝。

    利亚姆看着杨轩喝果汁,顺便坐了下来,并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这么久没有见面,杨轩变了很多。虽然知道这是他必要的成长,可是利亚姆并不想要他受这么多的苦。

    单纯天真是世界上最为宝贵的特质,当然,也是最不招人待见的特质。杨轩迟早是要成长的,很多东西也会逐渐被消磨干净。

    而他能做的,并不是帮他扫清前路上的障碍,他能做的,只能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在他身边。

    杨轩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喝了第二口,以至于停不下来了,等到大半杯果汁下去,才注意到利亚姆一直看着他。

    “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从亚瑟即位之前说起,不过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利亚姆说道,“亚瑟的母亲是我的亲姑姑,亚瑟的父亲有两个王妃,另外一个王妃是乔治的母亲。我姑姑是第一王妃,所以亚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过亚瑟是在老国王死之后才出生的,所以由乔治先做国王,到了亚瑟十五岁的时候,我父亲帮助他,得到了国王的位置。”

    “故事,从亚瑟即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