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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由朝鲜语、泰语、越南语和阿拉伯语四个语种联合举办的东方文化节。
小班制最大的缺点就是稍微有个大型一点的活动就要全班上,否则人手根本凑不齐。像阮默默和尤宓这种在年级上名列前茅的学生更是被抓壮丁的重点对象,一个被安排去做传统节日的阿语解说,一个被安排去做阿拉伯美食的阿语解说,抗议无效,上诉驳回。
于是文化节当天一大早,阮默默看看其他三个还沉浸在黑甜乡里的室友,挂着两道面条泪出了门。
为嘛节日解说在上午,美食解说就在下午呢?多少来个人做伴啊。qaq
四月份的天气还透着彻骨的凉意。刚走出宿舍的大门阮默默就打了个寒噤,她抱着胳膊看着空中薄薄的雾气,觉得自己选择把正装和高跟鞋带到教室再换真是太明智了!
为了少挨一会儿冻,阮默默一直在教室里磨蹭到有人上来催才换好衣服下楼。
展棚设在南湖边,虽然上来催促的同学说都已经布置好了,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阮默默既然下来了,就没有站在一边看的道理,也跟着忙前忙后。
一个小时后,展棚的布置终于大功告成。
因为很少穿高跟鞋,一番忙碌下来,阮默默觉得脚心一阵一阵的刺痛着。可现场唯一一把椅子正被待会儿要表演舞蹈的女生占用着。她只好将身体的一小部分重量靠在展板上,一面刷微博转移注意力,一面苦熬着。
好容易熬到十一点,看了舞蹈表演又灌了一耳朵鸟语的校领导心满意足地走了,阮默默跟老师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回教室换鞋子,她一边走一边骂自己蠢,怎么就没想到把衣服鞋子带下来呢?
她的脚疼得厉害,平时三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此刻变得格外漫长。她撑着扶手艰难地上楼,忽然想到了周董那首蜗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唱完她觉得好笑,她这会儿不就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吗?
还没笑完,她就很悲催地踩到了什么东西,脚脖子一歪,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地上,屁屁钝钝的疼着,她却满脑子都是摔倒之前听到的、格外凄惨的“咔”的一声。
完了完了,乐极生悲了。该不会把鞋跟儿给人家扭断了吧?这可是要赔钱的!
她顾不上站起来,探身捡起在摔倒的那一瞬间飞出去了的鞋,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鞋子完好无损!
她放下鞋子,疑惑地挠了挠头。
既然鞋子没事,那“咔”的一声是哪儿发出来的?
屁屁的痛感被大理石地板的冰凉代替,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赶紧抛弃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干脆地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打算赤脚走上去。
右脚刚刚踏上台阶……
尖锐的疼痛就从脚脖子处传递到了她的中枢神经!
她膝盖一软,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趴在了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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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跟这个楼梯犯冲?!
怨气刚在她胸口凝结,她就听到一个该死的有点耳熟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
“学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她做梦都恨不得咬上两口的人正站在台阶最高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儿里,低头看着她。
我呸!
原来不是跟楼梯犯冲,是跟这个人犯冲!这人每次出现,她都要弄出点丢人的事情!
她阮家的脸快被她丢尽了!
不等她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人就慢悠悠地下了两级台阶,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学姐,你快起来吧。这不年不节的,跟我行什么大礼呢?”
我行你个大头鬼啊!
阮默默双手往地上一撑,气鼓鼓地坐起来,低头一看,方才还好好的脚脖子果然已经肿得跟肥猪蹄一样了!
明明脑子反应得很快,怎么身体反应得这么慢?要是扭到就肿起来,她也不会出这么大的糗了!
阮默默是气傻了,竟然跟自己赌起气来。
顺着她的目光,纪然也看到了她的伤处,见她半天不起来,以为她疼得用不上劲儿,一贯面瘫的脸上罕见地有些紧张:“很疼吗?”
不动的话是没感觉的。
但阮默默不想搭理他,就没吭声。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阮默默很不耐烦地想刺他一句“跑那么快赶着抢饭啊”,就见他弯腰捡起她的小包包挂在自己肩上,又把高跟鞋找回来拎在手里,她眨巴着眼睛琢磨这家伙该不会是想乘火打劫?就觉得身子一轻,她条件反射地抓住那人的衣襟,才发现自己是被他抱起来了。
她震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想干嘛你快放我下来!”
纪然抿着唇,下颌绷得紧紧的,说道:“去医务室。”
“不要去医务室!”阮默默推了他几下,发现这么做没用,又去掰他的手。
纪然低头瞪她,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别胡闹。”
他好像很生气。
打过三次照面了,这是阮默默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明显地流露出情绪,还有那双本该很温暖的琥珀色眼睛,此刻也跟掺了冰碴子一样往外冒着寒气。
阮默默吓了一跳,不敢再掰,而是拽了他的衣襟,弱弱地说:“我、我的衣服鞋子还在教室……”
纪然的脚步停顿了片刻,还是顺着她的意转身上了楼。
把阮默默随便放在一个空位置上后,他从多媒体上拿了张帕子,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阮默默伸长了脖子想看他去做什么,奈何位置不太好什么都没看到,泄气地收回目光,嘀咕道:“生什么气嘛……”
她哀叹了一声。
这人就这么走了?那她是不是该想一想明天怎么跟班上的人解释这条不翼而飞的帕子?
她又该怎么回去啊……学弟的精神世界她不懂啊,一会儿要抱她去医务室,一会儿又把她放在教室自己走了,哦,还顺走了一张擦黑板的帕子……
天马行空了一阵后,她决定打电话叫尤宓来接她。
可是她的小包包被学弟放在了多媒体上。
进门后,他先是把鞋子搁在一张桌子上,然后放下她去拿帕子,似乎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身上还挂着她的包包,就随手放在了多媒体上。
阮默默目测了一下多媒体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嗯,她只需要往前跨一步,就能把包包拿到手。
心动不如心动!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没受伤的那只脚,点地的那一瞬间她心虚地回头看了看,看完又觉得自己发神经——她为什么要怕那个家伙?
她站起身,一手扶着课桌一手伸过去想拿回自己的包包,但不管怎么努力,她和她的包包始终差一个指节的距离。
看来不松手是不行了。她放开扶着课桌的手,前倾了身子去够包包,受伤的那只脚不受控制地高高翘起。
拎着帕子回来的纪然正好把她金鸡独立的造型收入眼里,气得脸都黑了,忍不住冷笑道:“学姐看起来想上春晚得很呢?行完大礼不够,还要表演个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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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默默被他一吓,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地往前扑去,眼看着下巴将要磕在多媒体上,纪然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身子。
干坏事被抓了现行,阮默默难得老实了下来,坐在位置上不敢看他。
纪然搬了一把板凳在阮默默面前坐下,抬起她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稍稍拧了一下湿哒哒的帕子就要往她脚踝上裹。
“哎哎哎!”阮默默伸手拦住他,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擦黑板的帕子,怎么能拿来裹脚呢?”
纪然没有理她,径自把湿帕子敷在她的伤处,然后才抬头看着她说道:“不管是擦黑板的帕子还是擦白板的帕子,只要这个时候能帮你冷敷消肿,它就是一条好帕子。这个道理,学姐不会不懂吧?”
阮默默被说得哑口无言,主要是一边被叫着学姐一边被说教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这个季节的冷水格外沁人,她又是那种冬天早上刷牙都必须接温水的人,被冰得跟刚从冷藏室里拿出来一样的帕子一激,明明早已冷得失去了知觉的双腿好像又活了过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纪然抬眼看她:“冷?”
她条件反射地摇头。
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她默了默,诚恳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以后值日的同学要拿着我裹过脚的帕子擦黑板不太好。”
“学姐用完就带回去,明天记得带一张新帕子来就好。”他答道。
阮默默懵逼:“为什么是我带?”
纪然挑眉:“难不成要我带?又不是给我裹了脚。”
阮默默:“……”
这个学弟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