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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才肌肉和青筋爆起的粗壮胳膊遏住了罗湘的身子,就在她脖子下面胸腔的地方,罗湘闻到阿才身上浓郁的酒味,和若有若无的汗臭味,再加上他力气极大无比,真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白先看罗湘憋得满脸通红,一脸痛苦,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把手里拖着的刘姐放下一只胳膊,“我放开她,你也放开你手里的,咱们有话好好说。”
“谁跟你有话说呢?!!”阿才粗着舌头说,他见白先放开了刘姐,也松开了自己遏着罗湘的胳膊,“我说,现在,就现在!把我女人交给我!”
“好好好…”白先答应了,两只胳膊都从刘姐身上松了下来,睡着了的刘姐浑身没有力气,白先一松手,她就瘫倒在了地上。
“我放了,你也放了她吧。”白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刘姐,朝罗湘伸出手。
罗湘也把一只手伸向白先,和阿才说,“你放开我。”
“哼。”阿才冷哼了一声,“傻子才放了你。你这么好看,我得把你掠回家去!”
他把之前放下了的胳膊,又重新遏到罗湘脖子上了,但又伸出一只手去,捞地上躺着的刘姐。
白先扶住了额头,“果然跟流氓是不能讲道理的。”
阿才一手遏着罗湘,一手还要去捞刘姐,两相之下,不免有些费力,白先伸出脚,把原本就被他故意放在台阶边的刘姐,踢下了台阶。
眼看着还差一点点就能捞到刘姐了,偏偏被眼前的白先给踢得滚下了楼梯,阿才怒不可遏,吼了一声,“妈的!滚你个球啊!”
白先说,“你先滚个看看。”
白先语气里带着的轻蔑之意让阿才更加怒火攻心,他抡圆了空着的胳膊,朝白先挥来,却是被白先一手握住,趁势将他推向台阶。
他又一脚踢在阿才□□,疼得他手上一松,罗湘握着自己的喉咙,猛地咳嗽了几声。
倒是从他胳膊下出来了。
白先眼尖手快地抱过罗湘拉在自己身后,问她,“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喉咙疼。”罗湘说。
白先说,“你走到后面去,离我们远点。我怕伤着你。”
罗湘依言照做了,白先看她走得已经够远,架起了准备和阿才打架的姿势。
双腿稳稳地扎在地上,拳头又快又准,不时打中阿才的脸,长腿也常飞身而起,踢在阿才刚被他伤着的裆部。
罗湘站在上阶台阶上,看得目瞪口呆。
白先….怎么这么能打?
简直人不可貌相啊….
直到白先把鼻青脸肿,一身肌肉却毫无用武之处的阿才踢下了楼梯,摇头晃脑抱着头却丝毫动不了,罗湘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白先打得浑身是汗,头发上也有汗水淋漓下来,他回头看罗湘,“发什么呆,快走了。”
“哦哦,好好!”罗湘快步从上层台阶跑下来,跟着白先往楼下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从地上捡起他俩的书包。
白先两只长腿从躺着的阿才身上迈过去,捡起地上瘫软着的刘姐,对阿才说,“等着警察来收拾你吧!”
罗湘紧随其后,以为阿才身材太大,拦在楼道里,所以也只好从他身上迈过去,迈过去的时候,她见他浑身是伤,鼻青脸肿,可见白先对他下的力气有多大了。
两人下了楼,罗湘推自行车,白先则扶着刘姐在边上走。
罗湘偏头看浑身是汗的白先,语气里全是惊叹,“真看不出你这么能打。”
白先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在校服上,“我上个学期刚打出散打九段,我爸是军人,他从小锻炼我体格。”
散打九段?…
罗湘愣了一下,忍不住要放下自行车给他鼓掌了,“厉害,实在是厉害。”
“这不算什么。”
罗湘问,“那之前学校里那几个混混追着你要打你,你怎么不跟他们打?”
既然你这么厉害,完全不用带着我狼狈地逃跑啊…
难不成是因为我在,所以拖累你了?
白先微笑,“怎么能跟他们打?我学武术,从来就不是为了在同学们面前逞强。”
罗湘又想给他鼓掌了,厉害厉害,真是厉害,不仅很能打,而且很有武术精神啊。
俩人聊着天,不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白先皱眉看他胳膊上的刘姐,问罗湘,“接下来,把她带去哪里?”
罗湘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公交车站牌,这里正好有一路,终点是火车站。
罗湘抬头看的时候,白先也看到了,他问,“火车站?”
“嗯。”罗湘点头,“咱们得速战速决,安眠药药效能持续多久?”
“最多二十四个小时。”白先说,他掏出自己书包里的钱包,翻看了一下,“走吧,钱带够了。”
***
“啧,怎么把我的小猪仔打成这个样子了?可怜哟。”
有一袭红裙子略过阿才膀肿的眼睛,所能见的一小道缝隙。
在迷蒙间,他看到一张绝美的成熟女人的脸,朝他倾倒下来,“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她带着香气的柔软的手抚摸在他的脸上,只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做人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警察在罗湘和白先离开后来到这片破旧的小区楼,他们按着小花所说的,冲到了最顶楼,却见房间门大开着,里头报警的女孩子已经昏厥,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拐卖她的犯罪人员,却是一个都没有看见。
他们去敲周围邻居的门,邻居们对顶楼上的住户的情况,也一无所知。
只有一个独居的老人,告诉警察们,他们来之前,在楼道里,他好像听到有人在打架。
几个没有抓到罪犯的警察不甘心,大迈着步子在小区楼里里外外搜索,有一个走到小区楼道的时候,见前头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妖艳女人。
这女人手里,还抱了一只小猪仔。
她朝他咧嘴笑了一下,红唇娇艳欲滴,整个人活像是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
他跑上前去想和她了解情况,却见她抱着小猪仔,拐了个弯,消失在了楼与楼的夹缝中。
***
明天就是十一黄金周,火车站里人来人往的全是人,罗湘拿着白先给的钱去买了三张票,又买了许多吃的,提着向他走来。
白先问,“买了去哪里的票?”
“一个很落后的地方,山区里的山区。”罗湘说,她提起椅子上所有的东西,“火车到站了,咱们走吧。”
白先扶着刘姐,跟着她往前走,刘姐此时有些醒过来了,摸着自己撞疼了的头,问白先,“我这是在哪儿呢?怎么身上这么疼?”
“姐姐,我要带你去旅游。”白先和刘姐说话时朝罗湘笑,是痞痞的坏笑,“一个你去了,就再也不想回来的地方。”
罗湘也笑了,火车鸣着汽笛进站,她走在前头,找到了位置,让白先把刘姐放在最靠窗的地方,方便她不能逃跑。
白先坐下后休息了会儿,忽然靠过来对罗湘说,“湘湘,我知道噶水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
“我爷爷说,噶水是海南方言里,屁股的意思。”
“屁股?”罗湘问,“听起来好亲昵啊。”
“嗯。”白先点头,把两只手垫在脖子后面,“噶水那么小就被拐卖了,可能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噶水,应该是他的乳名吧。”
从杭州站到罗湘买的终点站,火车要开二十三个小时,白先说药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果然不假,期间刘姐醒过来好几回,只是意识不大清楚,都被白先骗过去了。
罗湘和白先怕她中途清醒过来逃跑,都不敢大意,二十三个小时间,两人轮着休息。
又因为买不到卧票,坐了整个二十三个小时,到达终点站时,俩人都腰酸背痛。
不过好在刘姐也因为坐着太累,直到火车到达终点站,也没有醒来。
这终点站处在山坳里头的一个小镇上,三人下车时正是清晨,三三两两的当地人背着篓筐到镇上来赶集,都看到了这三个穿着和本地人很不一样的人。
更何况他们是两个清醒的人,带着一个昏厥的女人的组合。
有经验的独身男人立即靠上来了,小着声音问白先卖哪个。
白先下意识地把罗湘护到了自己身边,指着昏厥着躺在地上的刘姐说,“这个。”
独身男人一看是刘姐,就不大乐意了,“怎么是这个,年纪都这么大了,样子也不好看….”
他贼眉鼠眼地看罗湘,“要不你卖这个吧,卖贵点我也愿意。”
“我不愿意。”白先说,握紧了罗湘的手,“这是我家里的。”
罗湘,“….不要乱说!!”
但正是因为白先这样表态了,独身男人才不看罗湘了。
“你媳妇儿啊?你早说嘛!让人误会!”他蹲到地上,拿棍子拨弄躺着的刘姐,“这么老了,还能生吗?她怎么一直睡着?是不是傻子啊?”
“不傻,人很聪明,能干活,很能生,而且每每生的都是儿子。”白先说,“更重要的是,便宜!就四百块,你拿去吧。”
“四百块?”罗湘忍不住嘟囔,“这钱还不够我们来回火车票的!”
这独身男人本来还有些犹豫,一听罗湘这样说,是怎么都要把刘姐买下了,“我就要这个了!”他从身上掏出四百块钱塞给白先,背起刘姐,“这回真没白来赶集!!”
“唉!喂!”罗湘是真觉得卖便宜了,想喊着独身男人加点钱,可白先说,“算了,不计较这个钱。”
罗湘这才罢了,和白先一起站着,看那独身男人背着刘姐越走越远。
刘姐躺在他背上,被他用一根麻绳和自己捆住了,瘫软的,不像个人,是个物件。
很清楚的,罗湘听到他说,“四百块钱买个女人,真是赚大发了!我们村里的男人,可都指着这个女人活哩!”
罗湘又觉得白先卖值了,“刘姐下半辈子算是完了,不过,她也活该!”
“嗯。”白先说,他把手里独身男人给他的钱都给罗湘,“咱们快回去吧,买个卧票,我累死了。”
罗湘收过白先给她的钱,在原地站着发呆,白先说,“快去买票啊,晚了又得是坐票!”
罗湘低头看白先紧握着她的手,“先把手放开啊喂!”
白先把汗湿了的手放开了,让罗湘去买票,“不好意思刚才入戏太深了哈哈哈哈。”
罗湘看他的窘迫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走去窗口买票,脸上忽然红了一大片,“白先,回去的票,卧铺只有一张了,买还是不买?”
白先,“买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