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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奶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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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抬起眼,看了看大喊的女人,然后又闭上眼,皱着眉头,用力的吸着。

    林玉清都觉得自己的乳/头被叼下来了,疼的厉害。她一把将小家伙扒拉到一边,然后快速的穿好衣服,继续自己月子里的睡觉任务。

    可是,被自己的亲娘剥夺了乐趣,还有食物的时候,小家伙一下子哭了起来。

    林玉清心说,哭吧,哭吧,哭也不理你,小色鬼。

    福妈听到哭声,连忙从院子里跑进来。她的衣袖高挽,手上还不时的有水滴滴下,刚才是正在洗衣服。

    她看到母亲背对着儿子,理都不理孩子的哭泣,只顾自己睡觉。她这个从小陪伴在小姐身边,彼此的感情更像母女的奶妈,再也看不过去了。

    她瞪了一眼林玉清,然后在身上抹了两下湿手,就将小家伙抱起来,一边摇着一边哄着,还时不时责备林玉清几句。

    “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孩子饿了,就是该吃娘的奶,你不给她吃,这么小的孩子,你想让他饿死啊!”

    林玉清转过头去,继续装睡。

    福妈没想到,小姐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以前,只要在理的话,话就算说的重了一点,小姐也不会不理自己,还会主动承认错误,就怕自己生气。难道说,小姐生完了孩子,性子也变了?

    她低下头,看着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孩子,摸摸孩子的肚子,瘪瘪的,闻了闻孩子呼出的气,没有奶香味儿。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语气,温和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没有奶水啊?要说,这也怪我,就我们每天吃的这些东西,不是馊的就是臭的,吃了不生病就是好事,哪里还会下奶呢!”

    福妈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然后带着孩子到院子里去,不打扰林玉清睡觉。

    林玉清在福妈走后,睁开了眼睛,回过头,看了看了院子中含饴弄孙的场景,场景虽然温馨,可是别说糖了,就连孩子想喝口亲娘的奶,都没有,不免让人觉得苦涩。

    刚才福妈说,吃的东西,不是馊的就是臭的,馊了臭了的东西还怎么吃?再说,她来到这里之后,虽然吃的是野菜,偶尔会有麻雀那么大小的鲜肉,也不是馊的臭的啊!只是简单的用水煮了一下,放了一点盐,味道不是很好而已。

    她生完孩子已经三四天了,不愿意相信自己来到这里的事实,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现在,福妈看似指责却是心疼的话,犹在耳边,只是现在,也许是孩子哄得睡着了,没有听见声音了。

    她挪动着步子,慢慢的走出了屋子。无意间看到了门口一闪而过的两个人影,门是半开着的,在门口放着一个破旧的食盒。她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福妈跟孩子,就步履蹒跚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弯下腰,将食盒提起来,回到了屋中。

    而这时,福妈跟孩子也回来了,她像是做贼一样,偷偷的看了看门外,这才闪进了屋子里面。当她看到桌子上的食盒的时候,急忙将孩子交给林玉清,一边伸手去提食盒,一边微笑着说道:“饭我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去拿。”

    “等一下。”林玉清不知道她看到这个食盒,为什么这么慌张。她板着脸,命令道:“把食盒放下。”

    虽然她只跟福妈相处了不过几天,但是她看得出来,那个灵魂已经死去的女人,跟这个福妈的感情,并不是普通的主仆之谊,而更像是母女之间的亲情。她要是和颜悦色的话,这个福妈肯定是不会听的。再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原来的主人是怎样的行事的,要是装得不像,更让人觉得别扭。还不如从自己鸠占鹊巢的这一刻开始,让这个身体完全变成自己,这样,自己既不会觉得不自在,别人慢慢的习惯了,也就接受生过孩子之后的林玉清了。

    “小姐。”福妈为难的喊了一声,并没打算将食盒放下的意思,但是,也没有马上离开。

    “你还想让我再说第二次吗?”林玉清这一次脸拉得更长了,明显看出来,她很不高兴。

    福妈当然是不想惹她不高兴了,只好慢吞吞的将食盒放在桌上。

    “打开。”林玉清再次命令到。

    福妈又为难的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食盒。

    食盒打开的那一瞬间,林玉清只觉得一股冲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她不停的扇动着面前的空气,希望可以淡化一下味道。她探出头,看了看食盒里面的东西,顿时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她抱着孩子,跑到了远一点的地方,指着桌上的食盒,大喊道:“这是吃的东西吗?难道我们每天就吃这个吗?这还拿不拿我们当人了。”

    福妈连忙将盖子盖上,笑着安慰道:“小姐不吃这些东西,我那儿有晒好的咸菜,还有腊肉,这就去给小姐拿。”

    说完,福妈提着食盒出去了。根据前几天的经验,福妈每次都只是将她的拿进来,不会跟她一起吃。要是之前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的话,她或者能够糊里糊涂的自己一个人享用咸菜腊肉了,可是现在,她看到了这种东西,心里怎么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享用了。

    她跟在福妈远一点的地方,不让福妈发现。在这个屋子的后面,还有一间小屋,没有门。福妈走进去之后,先是从一个水瓮里面舀出来一些水,放在了盆里。然后拿过食盒,将三碟看不出是什么的菜拿出来,拿起一双筷子,从里面挑拣着,然后在水里涮涮,又放到了另外一个空盘子里。如此操作了数次,看着盘子里的勉强称得上有点菜样的菜,满意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拿起那个一掰开,就能拉丝的馒头,掰成小块,夹着菜吃了起来。刚吃了没两口,林玉清就进来了,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生气,不甘,费解,心疼。

    福妈看到她,赶忙擦了擦嘴,慌乱的解释道:“你要吃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在这里,你看。”

    她以为小姐是因为自己偷吃东西而生气,其实,她只是想在小姐吃饭之前吃,这样,她肚子里有了东西,就不会被小姐听到饿肚子的声音。她走到灶台边,掀开了锅盖,里面热气腾腾,可以看到两碟小菜,一碟咸菜,一碟腊肉,咸菜只有几根,腊肉只有几片。

    林玉清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她哭了,说不清这眼泪是为了福妈对林玉清的疼爱而感动流泪,还是为了这不堪的生活状况而伤心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