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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将昏迷不醒的苍少爷,搬运回左大臣的宅邸是个大问题。
幸而牛车配套的牛还老老实实跪在车前头,慢吞吞的反刍着,不曾逃走。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正待卸货,光君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角被“昏迷不醒”的苍牢牢攥在手里。拽了拽,纹丝不动。他不由的玩味地微微挑起了眉。
不愿当众脱衣,也不想割袍断交,再加上左大臣盛情相邀,光君只来得及让人去二条院送了口信,就身不由己地,如同苍的连体婴一般,被一同簇拥进了苍的房间,一屁股坐在不肯醒来的人的寝台旁侧,好奇地打量了一会。
屋内居然端端正正摆着棋台和器具。矮几上散落着临摹用的字帖和各种歪歪扭扭的习作,长长的耷拉到地上。上好的唐笔还没有收起来,随意搁在纸上,笔尖的浓墨已经干涸了。
没有熏笼,也没有暖炉。想来还没到为了吸引美丽的女性,精心挑剔合适的衣香的年龄吧。可苍明明早已经行过了十二岁的元服成人礼。
虽说公卿贵族家庭不像皇室那般,在元服礼上,要挑选适龄的符合身份的女孩作为添寝,从事侍寝的职责。但过了元服,某方面的禁忌毕竟就算解除。前世时候,自己元服礼之后,还正是由苍引导着,渐渐学会玩赏平安京内百花之妙。
苍这家伙,这辈子倒是循规蹈矩,乖得很。
光君在心内笑了一会,将视线转回。
只见寝台内的人眼皮轻颤,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只手上攥的死紧,丝毫不肯放松。
光君也不欲揭穿他,漫不经心从怀内取出方才可爱的人遗留下的馈赠,爱不释手的赏鉴把玩起来。
一格格爱惜地展开。纸质扇面上,填着泥金色的云纹,金色的云浪之上,浮动白鹤千只。竟然与低调雅致的外表不符,内里意外的气势磅礴呢。
光君慢慢地一点点合上扇子,支在下颌上,仔细回想了一番,面上露出了然的笑意:看样子很是羞涩腼腆,其实心中还有着异常奔放的一面么。此类女子,从前所见甚少,倒是非常新鲜可爱嘛。
在意的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这存在感实在强烈。苍听见身旁毫无动静,等得心焦,忍着纷乱的心跳,微微掀起一点眼皮,自那支起的狭缝中偷偷望了出去,悄悄瞟了一眼。
但见光君拿着把破扇子,自顾自笑得开怀,完全不像对寝台内“人事不省”的挚友有丝毫关心焦虑之意。
苍顿时按捺不住,呻`吟一声,“幽幽转醒”。不提防被光君倾身欺上前来,握住双手,关切道:“苍哥哥你好些了吗?光很担心你。”
苍唰的一声红透了脸,只觉得心欢快的即将从腔子里蹦出来了,摁都摁不住。他眼神飘忽,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回了点神,才发现随着光君双手举到自己面前来的扇子,异常可恶的眼熟。
见苍一直死盯着自己手头不放,光君自以为解读了他的意思,松了手就将扇子贴在自己侧脸,带了丝向往和炫耀道:“今日恰逢奇遇,结识了一位异常可亲可爱的人。此类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苍登时打翻了一整坛子醋,酸气罩顶,脸拉得老长,幽幽道:“不过就是个村姑。你眼皮子忒浅。”
光君似乎没听清楚:“……嗯?”
苍扭开脸,赌气道:“没什么。”
光君轻快地直起身来,小小的伸展了下`身体,微笑道:“你既已恢复精神,那我便放心了。也该是告辞的时候。”
苍飞快看向他,来不及阻止。
光君拍了拍手,唤了一位侍女入内,含蓄的表示去意。
苍眼巴巴地望着那位姐姐。
但见该侍女淡定道:“我家老爷早已就寝,此前便已吩咐下来,辛苦照顾着我们家不成器的少爷,公子实在辛苦。今夜更深露重,不嫌弃的话,请在此间歇宿。”
光君道:“那……”
侍女续道:“老爷睡了,侍者睡了,车夫也睡了。”
光君:“……”
侍女加重语气道:“牛和马也都睡了。”
光君:“……”
苍:“……”虽然被有意无意贬低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默默在心里赞美了一下父亲大人的英明神武。
见侍女还想开口,苍急急忙忙接过话头:“客房也来不及收拾了。光你今日先在我房里将就一夜吧。”一面拼命对侍女使着眼色,眼睛几乎瞪大了一圈。
侍女默默掩住了口:“……”其实左大臣大人早已命人,收拾好了距离葵姬小姐的寝殿最近的客房,就等着领人过去。这说还是不说好呢?苍少爷相当着急的样子。
见苍抱着枕头向寝台内侧挪了好几步,空出一大片地方还认真拍了拍,专注的眼神像某种犬类定定的望过来,口中还说着“时候不早了,我们快歇了吧”,实在盛情难却,光君点点头,转身展开双臂,示意侍女替自己宽衣。
眼瞅着光君身上整整齐齐的装束一片片慢慢的剥下来,渐渐露出雪白轻薄亵衣贴合着的、此前无缘得见的优美流畅的身形,苍陡然而生一种拆礼物的羞涩和兴奋,埋到被子里蒙住了脸。
那一片熟悉的香氛渐渐落在身畔。
光君轻声道:“晚安,苍哥哥。”
苍没有回答,只是偷偷挪过去,隔着被子,挨住了他。
……
苍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这梦境太美,他不愿醒来。
又回到四年前初初相逢的那一天。他数着飘落的桐花,逆着着蜿蜒的流水而上,再见到带走了自己初恋的那个人。
他屏住呼吸,悄悄走上前,却在最后一刻,迟疑着不敢伸出手。他害怕打碎这画卷。
却见眼前人向他转过身来,长长垂落的浓丽的头发像流水般微泛波澜。
这一次,那人没有跑开,只是向他伸出手,皱了小巧挺翘的鼻子,薄嗔道:“苍哥哥,你来得好迟。”
发脾气也这么好看。明明捉弄人的时候那么可恶,一旦可爱起来,却让人爱得不行。
苍情不自禁,紧紧握住了那双纤长白皙的手,却突地被合拢的扇子轻轻击在手腕,手中物已换成了一管唐笔。
那个人已经装束整齐,捏着蝙蝠扇无奈地叹了一声:“你这样不行,姿势不对,不能太用力。”说着覆手上来,手把手地教。
苍只顾呆呆地看着他,一直看着,肌肤相贴处的一点暖意一直熨帖到心里。
那人看着他不争气的傻样,好气又好笑,绷不住严肃的脸,面上露出一点笑意,像冰雪初融。
转眼又是他站在高高的牛车后架上,在夕阳的余晖中,向苍伸出手:“还不快上来。”他狡黠地笑着,完全没有杀伤力,像一只毛茸茸软绵绵热乎乎的小动物。
苍痴痴地看着,不提防又是在棋盘上,被那人提走了最后一粒黑子。
那人两指夹着棋子,轻轻一拨,材质珍贵的黑子,就绕着那白玉般一笔雕就的手指,滴溜溜转了一遭,叮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就像苍被玩弄在鼓掌上的心。
再一眨眼,却是在老师家竹林旁的厢房夹缝里,月光只漏得下一星半点,萤火也刚刚飞走,两个亲密地躲在一处的人刚促成了好事,但不敢发出声响,只兴奋地合了一合掌。
两只手轻轻贴在一起。在苍眼中,眼前的人似乎在无光的暗处,带着香的肌肤也是莹洁如玉,几乎泛着柔和的微光。
就像更衣时,紧贴的亵衣包裹不住、覆盖不完的艳色。
就像血月之夜,那人星子般双眼被覆,在自己身下喘息微微。仍有腻不留手的双颊,紧紧抿着的嫣红的唇。……
苍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息着,满头豆大的汗珠。他有点僵硬的向下望去,下`身宽大的指贯内,冰冷黏湿一片。
梦中的旖旎犹在脑海。
身侧,梦中人毫无防备,酣睡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