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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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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琛又好奇问“乐琳”:“你呢?”

    “嗯?”

    “你最佩服谁?”

    “刘备。”

    乐琅也不假思索便道。

    “哦?”

    柴琛抬起眼皮,饶有趣味地望向乐琅。

    乐琅并不看他,反而是自顾自地念起诗来:“神龟虽寿,猷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你念的是曹孟德的诗。”

    “我却觉得,这诗说的正是刘玄德。”

    柴琛闻言,细思片刻,心中亦是赞同。

    赤壁之战时,刘备已是四十又八岁。及至汉中之战,在其唯一一次击败曹操之时,已是五十九岁。

    如何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再观其一生,刘备自华北破黄巾,又被张纯贼兵大败,几乎身死。刚得徐州,即为吕布所袭。复得徐州,却为曹操所败。聚旧部于豫州与曹操再战复败,其后弃新野,走当阳……

    终其一生,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

    这难道不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夕阳之下,悄然飘然的雪,仿佛四月的梨花。

    洁白的花瓣落在二人的肩头、头顶和貂裘狐绒上。

    飞雪如花碎,比并琼姿。

    恍然间,乐琅问道:“你可读过《九州春秋》?”

    柴琛心有灵犀道:“你想说的,可是‘髀肉复生’的故事?”

    “嗯。”

    乐琅微笑点头。

    髀肉复生,是西晋司马彪所著的《九州春秋》里的一个典故。

    那书里是这般写的:刘备奔荆州,刘表甚敬礼之。备作上客数年,尝于坐中起至厕,见髀里肉生,流涕还坐。表问备,备曰:“昔年尝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生肉,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立,是以悲耳。”

    说的是刘备在与曹操作战中失败后,丧失了地盘,只得投奔汉皇族刘表。一天,刘表请刘备喝酒聊天。席间,刘备起身上厕所,他摸了摸自已的髀发现上面的肉又长起来了,不禁掉下泪来。回到座上的时候,脸上还留着泪痕。刘表见了很奇怪,问他道:“贤弟这是怎么啦?”

    刘备长叹道:“我以前一直南征北战,长期身子不离马鞍,大腿上肥肉消散,精壮结实;到这里来后,很久没有骑马作战,闲居安逸,髀肉复生。一想起时光如水,日月蹉跎,人转眼就老了,而功名大业尚未建成,因此悲从中来。”

    柴琛细细品味这典故,沉思之间,又听得乐琅道:“此时的刘玄德,已是不惑之年。拼搏半生,仍寄人篱下,一事无成、一无所有,换作常人,真不知要心灰意冷到何种地步。”

    柴琛听了这话,心中亦是泛起难以言喻的滋味。

    诚然,换作常人,必定颓然失志,或失其本心、或面对现实、或放浪形骸、或泯然众人矣。

    然而刘备,却是越挫越勇。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仅仅是髀肉复生这件小事,都让他忧虑惶恐,迫使他自我提醒:“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立,是以悲耳。”

    百折不挠,九死不悔。

    经历半生的挫折,仍不改初衷半分。

    及至不惑之年,没有寸土之地,却仍有吞吐天下之大志,如何不让人动容?

    乐琅叹曰:“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亡。”

    柴琛心领神会。

    这是传闻诸葛孔明所著的《武侯心书》里的一句。

    只有这一句,能道尽刘备的可敬。

    他又听得“乐琳”道:“我非不奇曹孟德之仲达,但刘玄德怀志不忘,一生毕力奋斗,以布衣而成大业,堪为我等无所依仗之人楷模。”

    柴琛还在回味这话,乐琅已比他走前许多。

    不知不觉,到了马车前。

    乐琅回首呼喊柴琛道:“诶!”

    柴琛这才回神过来,快步跟上。

    “明日,你有何打算?”

    马车里,乐琅问道。

    柴琛只想了那么一会儿,便答道:“再来一趟。”

    乐琅笑问:“你不怕他无真才实学?”

    柴琛摇了摇头,道:“那便再寻有识之士,王安石不行,便寻李安石、陈安石,我一个无依无靠的人,还能有什么法子?”

    他此时的语气,充满自嘲,脸上也满是苦笑。

    可柴琛觉得内心从未有比此刻更坚定过。

    ……

    ——“嘭!”

    内室的趟门被人重重地拉开。

    门外的柴琛和乐琅都着实吓了一跳。

    接连的几天,他们都如期来到王安石家中拜访。

    除了第一次拜见之时,王安石有与他们寒暄闲谈了几句之外,之后的拜访,他都只让这两名贵客在内室外的小厅等候。

    等到黄昏时分,吴氏拎了饭菜进来,他们才不得不识趣地告辞。

    如此这般数日,莫不如是。

    可柴琛丝毫不敢有不豫之色。

    如“乐琳”所言,他是个什么依仗都没有的人,如何敢拿乔?

    这日,他们亦如往常一般在小厅静候,却忽而听得趟门被人重重地拉开。

    王安石从里头出来,与柴琛、乐琅二人打了个照脸,竟是愣了愣,愕然地问道:“你们二人怎的还在这里?”

    柴琛、乐琅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

    难不成……

    “

    等到黄昏时分,吴氏拎了饭菜进来,他们才不得不识趣地告辞。

    如此这般数日,莫不如是。

    可柴琛丝毫不敢有不豫之色。

    如“乐琳”所言,他是个什么依仗都没有的人,如何敢拿乔?

    这日,他们亦如往常一般在小厅静候,却忽而听得趟门被人重重地拉开。

    王安石从里头出来,与柴琛、乐琅二人打了个照脸,竟是愣了愣,愕然地问道:“你们二人怎的还在这里?”

    柴琛、乐琅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

    难不成……

    等到黄昏时分,吴氏拎了饭菜进来,他们才不得不识趣地告辞。

    如此这般数日,莫不如是。

    可柴琛丝毫不敢有不豫之色。

    如“乐琳”所言,他是个什么依仗都没有的人,如何敢拿乔?

    这日,他们亦如往常一般在小厅静候,却忽而听得趟门被人重重地拉开。

    王安石从里头出来,与柴琛、乐琅二人打了个照脸,竟是愣了愣,愕然地问道:“你们二人怎的还在这里?”

    柴琛、乐琅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