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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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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酿酒的工程被放在一个仓库里进行,高高的一堆葡萄已经被剪出来放进水里了。如果是其它水果,自己种自己吃倒可以不用打药,但葡萄这种东西最招虫子,哪怕是自己吃也必须得打驱虫剂才行,何况他们这一共种了150亩,大部分是要卖的。所以要先泡水里把农药之类的洗掉才行,只是洗起来也要小心,不能把葡萄皮上的那层白霜洗掉,那东西才是把葡萄酿成酒的关键。

    “酿葡萄酒其实容易的很,我们也不是那些名牌酒,不过是自己酿了喝,都是非常简单的酿法。”巴顿笑道,“不过就算是那些名酒厂家,酿酒前也得先把葡萄给捏烂了,还挺好玩的,迪甘,你要试试吗?”

    看着巴顿左右开弓,一手一把葡萄把它们捏烂,迪甘跃跃欲试,果然洗干净手就跑过去,抓起一把葡萄就捏。倒谈不上多好玩,但有一种破坏的快感。平时拿到葡萄,只有小心轻放,就怕把它们碰烂了的,哪会这样捏法?

    他捏了两把,又好奇地问:“以前听说酿酒的时候,有直接用脚踩葡萄的?”一边说,脸上已经下意识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来。

    巴顿哈哈大笑:“这都是哪个年代的事情了,像我们这样自己酿一点儿喝的用手捏,那种大酒厂当然是有机器的,哪会用人工这么落后的办法。”

    迪甘一想也是,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捏葡萄虽然好玩,但迪甘到底手小力气也小,捏了几把就没劲了,只蹲在一边看着。几个女工一边说笑着一边把葡萄就都捏烂了,拿上好的橡木桶给分装了,又按比例往里面加糖,然后密封起来。

    迪甘瞪大了眼睛问:“这就完了?”

    巴顿点点头:“一个月以后过滤一下就能喝了,当然,时间长一些酒味会更浓,开封的早一点女人家更喜欢,我女儿和儿媳可爱喝这个了,每年都剩不下几瓶来。”他看了眼时间,“11点半了,走,正好我昨天刚打了一头鹿,你们尝尝我的烤肉手艺,保管你们吃了还想吃。”

    费尔南多哪好意思第一次上门就多加打扰,连连推辞,巴顿笑道:“我妻子上我儿子那儿去住几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也没劲,迪甘这么可爱,我看着就高兴,都能多吃两块肉了。”

    迪甘仰着脸笑眯眯地道:“爷爷,我们就留下来吃饭呗,等后天奶奶到了,我们再请巴顿先生去尝尝巴西菜。巴顿先生,你去打猎了?下次可以带上我吗?”

    巴顿哈哈大笑,弯腰把他抱在怀里道:“你也喜欢打猎?可惜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几岁,我就带你去猎狼。”

    旧金山是个被山半包围的城市,巴顿应该是在那些山上打猎的。他问:“山上狼多吗?除了狼还有什么呀?”

    “狼很多,郊狼多,灰狼更多。另外还有鹿和灰熊、野牛,”说着,巴顿突然抬头道,“迪甘,快看,那是加州神鹫。”

    迪甘抬头一看,果然几只大鸟在天上远远的飞过,看着就跟鹰似的,然而想到就算名字里有个神字,那也是秃鹫,就一点儿兴趣都没了。

    巴顿的烤肉确实不错,加上鹿肉新鲜,迪甘一口气吃了两根烤的喷香的排骨才住手,只遗憾自己太小,不能吃太多。巴顿志得意满,一边张罗着让迪甘吃点蔬菜沙拉,又给他一杯鲜榨果汁,拿玻璃杯装着,颜色鲜红:“吃点菜,不然一会儿容易口渴了。”

    迪甘拿起来喝了一口,竟然是石榴汁,酸甜可口,果然解腻。也感谢巴顿一个大男人这么细心照顾,扬起笑脸甜甜地道:“好喝,谢谢巴顿先生。”

    巴顿拿手在他头上又揉了揉:“我那儿还有好多呢,屋后就有两棵石榴树,你要喜欢就一会儿拎几个回去。”

    吃过饭,巴顿也没什么事,就开车带着这祖孙两个去了镇上,离开农场时,迪甘看到大门边的招牌,突然想起来,道:“爷爷,我们的农场还没起个名字呢!”

    费尔南多愣了愣道:“还真忘了,你想叫什么?”

    迪甘也有些犯愁,要是用中文起名字还好,用英文起名字,还是农场名,还真是有些难为人。想了半天道:“就叫THERE吧,和公司一个名字,反正以后在美国,应该就是在这里住的时间最久了。”

    费尔南多自然没什么意见,只说:“那我回头给门上订个牌子,把名字写上。”

    说着到就到了镇上,巴顿把车直接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这会儿酒吧里人也不多,他抱着迪甘径直走到吧台前道:“老乔治,这是新来的雷特,想找个工人,你给介绍个靠谱的。”

    一边回头向费尔南多介绍道:“老乔治是这儿的地头蛇,谁有工作谁失业,哪个工人擅长什么,找他帮忙准没错。”

    不得费尔南多说话,迪甘先奶声奶气地开口了:“那就麻烦乔治先生了,我家暂时要请一个能照顾马的,还要会照顾果树,明年春天我还打算种点果树。虽然明年种了果树还会招人,但我也就打算买几匹马自己玩儿,到时肯定也要兼顾着照顾果树的。”

    老乔治稀奇地看着他,笑道:“哎哟,这哪儿来的小孩儿,可真是聪明。男孩,你家招人,是你说了算呢,还是你家长说了算呀?”一边说,一边就想去捏一捏那圆鼓鼓的小脸蛋。

    迪甘连忙转身抱住巴顿的脖子,把脸藏在他肩窝里,一边道:“当然是我爷爷,这就是我爷爷说的。”

    费尔南多一边接过孙子,一边向老乔治笑道:“这孩子听我说过要招一个什么样的工人,就记住了。我们刚搬过来,对这儿也不熟,还得麻烦乔治先生了,至于中介费……”

    “咳,说什么中介费,”老乔治摆摆手,提高声音道,“老约翰,这儿要招人呢,你要不要来试试?”

    就有一个正吃着一份简餐的男人放下刀叉,走了过来。屋里还算亮堂,迪甘看他身材高大健壮,虽然留着络腮胡,却也修剪的很整齐,身上穿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也是干干净净的。虽然还不知道他干活怎么样,好歹能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就说明人不懒散。

    老乔治介绍道:“老约翰年轻的时候当过牛仔,结婚后在南边的农场干了十来年,我想也就他比较符合你的要求了。”

    迪甘与爷爷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费尔南多就说:“老约翰,我家的农场就在巴顿先生的隔壁,周薪400,每周休息一天,怎么样?”

    老约翰点点头:“行,我明天就能去报道。”90年月薪能有1600美元并不算低,而且农场牧场都会提供住宿,他很满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约翰果然就过来了,开着一辆四门皮卡。他到的时候迪甘还在吃早餐呢,听见动静就从窗户看了一眼,正看见老约翰开车经过,最后把车停在工人房边上的一块空地上。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空地,原来是露天车库。

    迪甘赶紧向爷爷道:“爷爷,老约翰来了,我们可以去买马了。”没有懂行的人带着,他们既不知道要去哪儿买马,也怕被人忽悠,买到生病的或者老弱的马。想了想又道,“我们如果要种葡萄和果树,是不是也该买辆皮卡?”

    “这个倒不急,种树也是明年的事了。”费尔南多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餐,“你想买几匹马?”

    迪甘掰着手指算了算,道:“六匹,我们每人一匹。”

    费尔南多故意道:“你和卡卡还小呢,买了也骑不了呀。”

    迪甘翻了个白眼道:“我就算骑不了,看着也高兴!”虽然知道爷爷是故意逗他,然而还是不爽,本来就嫌自己因为年纪小,很多事都干不了了。

    “要买马的话,戴利城南边不到20英里的地方就有一个马场,从这儿过去40分钟就到了,他们家虽然都是普通夸特马,但质量还算不错,价格也公道,自己在家里骑着玩一玩还是可以的。”老约翰道,“现在去挑,下午就能送过来了。”

    马场不是很大,马也只有几十匹,但看着确实都还算俊朗。老约翰去挑马,迪甘却被两只小马吸引了视线。那两只小马都是棕色的皮毛,只是一只是额前有一块闪电般的白毛,另外一只却是四只蹄子是白色的。

    他拉了拉费尔南多的衣摆道:“爷爷,我要那两匹小马。”

    费尔南多看孙子喜欢,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就问:“那两匹小马多大了?怎么感觉小的有些异常?”

    马场主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都才半岁,不过那可不是夸特马,那是欧洲矮马,也叫迷你马,就算成年了肩高也就80厘米左右,别看它小,非常聪明,性情又温和,非常适合给小孩子做宠物。”

    原来这就是迷你马?迪甘倒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他忍不住靠了过去,在其中一只的脖子上摸了摸,只觉得皮毛柔软顺滑,手感好极了。小马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蓝色的大眼睛圆溜溜的。

    一人一马对视了一会儿以后,小马竟然转身把头靠了过来,“咴聿聿”地叫了一声,伸出舌头在迪甘脸上舔了起来。迪甘惊叫了一声,笑着伸手把它的头推开,搂住它的脖子道:“好家伙,跟我回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