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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天上是不会掉馅儿饼的!瞧见没有啊,我们翠儿,啊,不!打今儿以后就得称她为‘寿儿姑娘’了。
寿儿从贾敏的屋里出来以后,就在众人的羡慕、甚至是有点小嫉妒的眼光中,捧着这个新出炉的‘馅儿饼’,乐呵呵的走马上任了!
深宅大院里哪有什么秘密,翠儿摇身一变的事情。还没等她走到了原来住的屋子里,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寿儿姐姐好福气,得了太太的青眼了!”原来一起在洒扫上的小丫鬟,到底是气难平,在寿儿收拾东西的功夫,还是忍不住的刺上了一句。
“快别这么说,咱们姐妹就是走到了哪里,也还是会互相照应的!”行有行规,就是奴才之间的晋升也是有着一成不变的规矩的。寿儿知道她如今运气好,成了小少爷屋里的丫头,肯定是不知不觉的就挡了别人的路。眼下能少得罪一个是一个,所以还是对这样的酸话,就装作听不懂。并且还略带不舍的说:“大家都是一起的姐妹,我的年纪又还小,可当不得这一声‘姐姐’,若是各位姐姐们,不嫌麻烦,就还是叫我寿儿吧!”
寿儿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弄的那几个同屋住的小丫头也不好再计较下去了!再者说,明眼人都知道,现在小少爷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可是原来在少爷院子里面伺候的那些丫鬟、婆子们经过这件事情,最起码一个服侍不周的罪名是少不了的!寿儿是太太点着过去少爷身边伺候的,以后的体面自是少不了的。既然人家已经递了一个梯子过来,还是和气一点以后好见面!
凡是心气不平的,只要这么一想,那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所以在寿儿这么谦虚、谨慎的说了两句之后,离别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和煦。温馨起来!
寿儿和她原来一起进府的几个小丫鬟之间的纠葛暂且不提。赵嬷嬷自从得了林如海的令之后。执行的那叫一个彻底!要不是顾及着她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的不好用,就差没有用刑的时候都自己上手了!
管家林忠虽然也是奉命跟着进了内院,但是他对于自己的职责清楚的很!老爷既然允许了赵嬷嬷插手,那么这件事情里,他存在的作用也不过就是个监工。所以林忠没事人一样的在一边看着,只要赵嬷嬷不是屈打成招,他老人家就已经暗暗的决定了,这回坚决不插手。
肖烨的整张要是说上次桂姨娘要害小少爷,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这回小少爷可是差一点就折在了这里。赵嬷嬷唬着个脸,走在最前面。身后拖拖拉拉的跟了八个粗使的婆子。个顶个的膀大腰圆,冷眼看上去就每一个好相与的!
“来人啊!先给我把这个柴房打开!”赵嬷嬷站在偏院的柴房前面,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眼光却像是毒舌吐了芯子似的,在里面的溜了一圈。
只这一眼,原本还吵囔着冤枉、委屈的声音立马静了下来!
“你、你、你、你...”赵嬷嬷盯了一眼,先指了眼光不敢和她相对,形容猥琐、躲躲闪闪的四个奴才出来!
随着赵嬷嬷一声令下。站子一边的小厮,赶紧上前‘哗啦...”的一声打开了拴着门的铁链子。
瞧着阵仗,被点将的四个,立时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什么叫奴才,尤其是这些在少爷院子里面伺候的,那多数都是签了死契的。主子们宽厚。那是福气!可是要真的遇上了不高兴的时候,就是打杀了几个,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四个人你瞧我、我瞧你的。都不愿意先走出去。可是赵嬷嬷一直在贾敏身边帮着掌管家事。在林府那也算是积威日重,迫于无奈,还是拖拖拉来的挪了出来。
“老姐姐、您瞧这是怎么说的....”其中有一个仗着原本还算是跟赵嬷嬷有几分交情,走出来的时候,仗着胆子。开口想缓和一下这股肃杀之气。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嬷嬷那冷冷的一眼。给压得又咽了回去。又只好躲躲闪闪的和另三个站到了一起。
院子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过来一会儿,赵嬷嬷才面无表情的走到那四个人的跟前看了一遍。
“每人先给我重重的打上二十板子,再拖进来问话...”赵嬷嬷尤其咬了那个‘重重’的音,像是生怕站在她身后的那几个粗使的婆子听不懂一样!话音一落,就转身走向了偏院的堂屋。
“老姐姐、啊,不!嬷嬷,可不能啊,您要问什么,奴才知道的什么都说...”那个原以为还有几分脸面的,瞧着赵嬷嬷这是转身要走,就赶忙哭着喊了起来。
“是、是、是...我什么都说...”
“都说、都说...”
“全都说...”本来杵在那里不出声的,一瞧见粗使婆子转身拿出来的,厚实的枣木板子,一时也吓得跟着哭嚎起来...
原来在晏玉院子里伺候的奴才,现在都并排的关在这个偏远的柴房里面。隔着一道木栅栏的门,院子中的情形是看的一清二楚。现在要打的是那四个婆子,可是瞧着架势,难保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所以听见了已经被绑在长凳上的四个一叫,她们也跟着嚎了起来。
一时间,林府的小偏远,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马上就乱了起来。
林忠知道赵嬷嬷来的时候有气,毕竟小少爷差点被害了。他也做好了袖手傍观的打算。可是眼下这不是乱来吗!林家主子们一向是宽厚、慈悲的,赵嬷嬷这一下就祭出了枣木板子,还一上来就是二十下,这些内院里的婆子,那受得住这个,要是有个万一,这不是污了主子的名头吗!
林忠这一犹豫,就回头看了好几眼,正在吵嚷着的奴才们。有那眼尖的发现了,心里一合计,赵嬷嬷是太太跟前儿得力的,可是林管家却是老爷面前的红人!这林家的事情,说是要太太的、也要听老爷的。可是归根结底还是老爷说的算的。瞧着林管家的样子,分明是不赞成打人的!再加一把劲儿,说不定今儿个这顿打就能免了呢!
这么一想,一时间,关在各个柴房里的下人们的哭嚎之声就更大了。
听着这声音,林忠愈加的犹豫,足下的步子那也是一缓再缓...
可是赵嬷嬷却对各种求饶、或是声讨的话,根本就充耳不闻,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的大步走进了堂屋。
赵嬷嬷和林管家二人之间的这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发现的不仅仅是关在柴房里的下人,就是那几个跟着来行刑的粗使婆子也觉出不对来了!
照常理来说,下了这打板子命令的是赵嬷嬷,那就是再往上追究也是太太的事情。与它们这几个负责开打的是不相干的。只是万一这一会儿林管家要是又说不打了。那这四个被打的定会把她们给恨上喽!大家都是奴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真有点忌惮了!
已经被绑在长凳上的四个婆子,原本都吓得要死了!可是这边上的枣木板子始终没落下,又往四周这么一看,胆子马上就大了起来。还以为是哭嚎的有希望了呢!
立时那已经喊的有点萎靡的声音,就又大了起来。小院儿里的音阶马上就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不过这次她们该了方向了,不再哭求赵嬷嬷。开始哭诉林家的主子们。
“老太太唉,您要是有灵,快睁开眼睛看看,奴婢伺候了您一回,快救救命啊....”
“老爷开恩啊...”
“太太慈悲啊...”
一时间从已经过世的林家老太太,到现在的老爷、太太,甚至有那刁钻的好把晏哥儿和黛姐儿平日里的好处都哭了一遍,显然就是在说赵嬷嬷不顾及主子的名声。
各种哭喊之声,那叫一个悲切、那叫一个凄楚。知道的是赵嬷嬷来了偏院问话,还要打上二十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边在打开杀戒了呢!
林忠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被这后面传来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哭喊、求饶之声一震,马上坚定了起来!心想着老爷一辈子的名声不能就给赵嬷嬷这么一时的意气用事给毁了。这么想着又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关了一院子的奴仆们,大步的走向了赵嬷嬷所在的堂屋。
这个时候,林忠虽然已经对赵嬷嬷这么近似于跋扈的做派心生不喜了。但还是得顾及着她是贾敏的奶嬷嬷。伤了赵嬷嬷的脸面,眼下明显就是伤了太太的体面。林忠倒是还没有那个胆子。所以呢,他并没有直接去回了林如海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是去找在堂屋里坐着的赵嬷嬷。
他心想着,赵嬷嬷估计着也就是因为小少爷的病情,还是心中有气。劝一劝,最好就是她自己想通了,别再上来就打板子了。这么着的话,就不用惊动老爷、太太,也算把个事情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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