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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会这样?刚才还明明在的,美人,你刚才也看到了吧,就在这里,很长的一条,就像……就像……”
高珊反复地翻看着自己的手臂,努力地在脑中思索着词汇,想把刚才那条伤疤的形状描述出来。
“蛇。”
禄准确地说出了高珊心中想表达的意思。
高珊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看到了,可现在怎么又没了呢?”
禄微笑着,抓起高珊的手腕,他欣长的手指扣在高珊手腕的脉门之上,一个乳白色的小光球在他的中指指尖上形成,瞬时没入高珊的手腕。
高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竟然又慢慢隐现出了一条长长的肉粉色印痕。
和之前出现的印痕不同,这条印痕的起始点在高珊手腕内侧,整个印痕的走势是沿着顺时针的方向,盘旋缠绕在高珊手臂上。
高珊记得很清楚,刚才那条印痕的起始点是在手腕的外侧,接近自己拇指的位置,而且,那时候整条印痕的方向是沿着顺时针旋转的。
这一正一反的变化,加上禄在吐出‘蛇’这个字时候冷漠而淡定的表情,高珊立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皮肤下面竟然有一条蛇?而且还是一条会动的蛇?太可怕了!
“赶快,赶快帮我弄掉它!!”
高珊几乎是尖叫着说出的这句话,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再也不敢去看它一眼,手臂打得特别开,似乎只要这么做,那条蛇就不会碰到她了。
禄笑得更加温和了,他轻轻地放开了手,说:“你再看看。”
高珊把一只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到自己皮肤光洁的手腕上连一颗小红疹都没有了,这才舒了口气,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说:
“太过分了!明知道我最怕蛇,干嘛还要吓我,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还有那个老头,以为自己年纪大就了不起啊,随便拿别人开玩笑!”
禄见高珊大发雷霆,一时有些错愕,以前高珊每次在语言上败给自己的时候,也喜欢瞪瞪眼睛吼两嗓子,可是今天这情形,明显不是往日那种胡搅蛮缠的发威模式,这次是真的暴走了。
禄张大了嘴吧看着她,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问:“什么开玩笑?”
高珊满脸怒容,叉着腰瞪着眼,怒不可遏地说:
“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那条蛇难道不是你们放进我手里的?
是不是你们做神仙的都这么无聊啊?要不就是为了自己享受不顾集体利益,丢下工作满世界地玩;
要不就是整天自以为自己是神仙就很了不起,目中无人妄自尊大;
还有刚才那个老头更作分,别人的祖宗是能这么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
你们就不~能用你们的超能力帮人正~儿八经地干点好~事啊,就知道作弄人,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尸位素餐!
这天底下就是因为有太多你们这样尸位素餐的人,才会有那么多国家都来欺负我们九州国!”
高珊骂得痛快淋漓,禄则听得傻了眼。
高珊把她见过的这几个神仙从禄到喜儿一个个都骂了个遍,骂得那叫舒爽,平常她和禄拌嘴的时候总是败多胜少,十次里有九次会被禄虐得毫无反击之力。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更何况自己代表的那可是广大劳动阶级,面对禄这个封建邪恶势力的大毒瘤,她当然要坚决打倒,绝对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禄傻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地在天上修炼却被人给拉下了水;担上了灰飞烟灭的风险来帮人收拾残局,却被一个凡人指责说自己的人品有问题。
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龟生就是一个错误,首先,他压根就不应该投生做一只灵龟,那样就不会遇到那么不靠谱的上司。
其次,他就不应该这么有能力,就因为工作能力太强,说话做事都进退有度,他每年都被单位评为‘本年度灵兽司最可靠的灵龟’。
要不是因为这种评价,那个不靠谱的上司也不会来找自己帮忙,同样生为灵龟的福和寿全都能幸免于难。如果老头没有找自己帮忙,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被人好心当做驴肝肺?我纠结啊,我闹心啊,我冤深似海啊!~
“大姐,你搞错状况了吧,那条蛇本来就是你养的好不好。”
“瞎说,我什么时候养过蛇啊!”
高珊是个在电视里看到蛇的图片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女人,禄的这一理由让她觉得既荒唐又没水准。
禄扯着自己的头发想撞墙:“拜托,你失忆了老大~”
“失……失忆……”对啊,自己失忆了,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那自己以前是不是养过蛇,自己又怎么想地起来呢!
难道真的冤枉他了?呀,要是真的误会他了,那可怎么办,刚才我还骂得这么痛快,不是要被他笑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你别老拿那个借口来忽悠我……就算我真的失忆不记得了,那我也不可能把一条蛇弄到自己的手臂里面去呀,我就不相信我以前会喜欢这么变态地自虐。”
“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自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条蛇是你炼化的灵兽,它和你心灵相通,并且一直住在你的身体里。”
“咦~真恶心,你又吓唬我,蛇怎么可能住在人的身体里,我又不是死人。”
“这就是仙家妙法,你一个凡人又怎么会懂。”禄又开始表现出一种智力和眼界上优越与高珊的骄傲神态。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
眼见太阳已经开始下山,房间里的光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昏暗。沙发前面的玻璃桌上放着几本时尚杂志,上面的大标题因为光线不足而无法辨识。高珊这才意识到两人竟然说了整整一个下午。
那老头和两个保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禄没有开口说要离开,高珊心想,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事?也许他在等那三个人回来。
之前已经闹了一次笑话,高珊不好意思再问,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并排坐着。
又坐了十几分钟,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窗外五彩斑斓的街灯从窗口照进来,在房间的地面上投射出一个窗口的倒影。
禄站起身,打开灯,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坐回沙发上。
灯光十分暧昧,沉默却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