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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艺菲看着小孩坐在那气喘吁吁的拍着小胸脯,便忍不住笑道:“不打,那就是认输了?”
“谁认输,小爷我是看你态弱了,心怀慈悲,不好意思下狠手”小孩撅起嘴巴道。
“行行行,数你最厉害,本仙子也正好缺个厉害的护法,如果你这个光屁股的小爷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像你这么弱的仙子就得需要小爷的保护,看在你貌美如花的面子上,小爷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小孩说着站起身来,两只小脚丫踩进沙土中,却并不沾染一丝泥污。
“那还等什么,妖丹呢?”祝艺菲笑道。
“妖丹在小爷的本体中,你跟小爷我来吧”那小孩说着屁股一扭,小脚丫紧蹬了两下,便跃上半空,仿若离玄之箭般,化作一道紫红色的光影冲向东方灰白的天际。
晓得这孩子是在考验她,祝艺菲踏步而起,半空中云气聚拢,脚下生风,仿若神推鬼助一般,速度极快,不多时,便追上了小孩的身旁。
“你个驾云的法术不错,我也要学”小孩瞧着她悠闲自在的立在云端之上,衣袂飘飘,仙气十足的模样,忍不住羡慕道。
祝艺菲瞧着他那不断踏着的小短腿,那速度很快,却是也够累的,便一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上了云头。
小孩是第一次驾云,他乃榛子树,地生地长的植物都不会驾云,就像是刚才那样能在半空中轻身游走,都算的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他匍匐在云头,撅着小屁股四下望着,瞧着哪里都稀奇,忍不住问道:“仙子,给你当护法,有什么好处吗?”
祝艺菲闻言一愣,这话怎么这么像她的口头禅,便笑道:“好处嘛,就是你保护我啊,还有我能带你飞”
小孩看着那女子比自己还一脸纯真的表情,有些无语道:“仙子,有实惠点的么?”
“小不点,不是你说我太弱,需要保护的么?怎么现在还来与我要好处?”玉羽眉微挑,反问道。
“那,寻常请个看家护院还要给银子的,你不能不给点好处啊”小孩子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有很多好吃的”想起小和尚的贪吃样,祝艺菲忍不住笑道。
“小爷我看起来像是缺吃的人吗?“小孩翻了翻白眼。
“不像,那你想要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满足你吧”
“我想要一件法宝”小孩舔了舔嘴唇。
“我也想要法宝呢,可通身上下就这么一把剑,这样吧,你先跟着我,等日后有机会,带着你们一起去寻,每人一件”长袖一挥,祝艺菲大言不惭的道,好似她现在已经有了无数珍宝一般。
“不会吧,我好歹还有两件武器,不过,你这剑可真不错”小孩开始对着那把剑流口水。
“据说这是天降降龙之雷时掉下来的,我师父送的”
“你师父?那我不要给你做护法了,我要去给你师父做护法”小孩立刻改变初衷道。
“看你这头顶惨惨红光,无数冤魂索绕,他不杀你就不错了,还护法,老老实实跟着我,我是千年的玉玺,身上沾有帝王之气,早晚会洗去你们身上的戾气,届时荣登仙界,岂不是要比你做个野仙强?”祝艺菲笑道。
“原来你是帝王玺啊,难怪与我们这种妖不同,那三清派愿意破格收你做徒弟,传正术”小孩换上了一副羡慕的表情道。
“这也是我最为不明白的,你们野妖都是怎么修炼的,没有人教,莫非是自己悟出来的?”祝艺菲问道。
“哎,说起来都是阴差阳错罢了,我自从做了榛子树后,刚开始每天在深山老林中,也并不会吸收日月精华,还是一个过路的野道士,被山贼杀死在了我身边,我这一身功法,都是那野道士传授的,这两件法宝也是他送的”
“哦?那说起来野道士也算你师父了,他的元神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他传完了道术后,便走了,说是要修成鬼仙,以后师徒总有见面的缘分,告诫我不要着急”
“那你这杀人吸魂的法术,也是他教你的?”祝艺菲如此问道,心里揣测那野道士说不定也是个邪门歪道之类的,教了个徒弟也不带好。
“这倒不是了,这是我与其他妖怪的学的,刚化形时,总是受欺负,后来无奈躲进一个石洞里,见那里有个野狐妖,在吸人魂魄炼丹,瞧着我可怜,便给了我一颗,吃了以后果然功力大增,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小孩道。
“如此你遇见我也算是缘分吧”身世坎坷飘零的人很难守得住本心,毕竟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强悍的忍性,况且当初死时毕竟还是个孩子,更是性格忽阴忽晴的年纪。
“仙子,我以后也能做仙吗?”小孩抬起头来问她道。
“当然能,你与我做护法,只要我能修成正果,你们自然沾染功德”祝艺菲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现在已经有其他的护法了?”小孩有些不满的拍掉她的手道。
“啊,前几日刚收了一条赤练蛇,一个虎,一个银狼”
“那我是第四个?”
“恩”
“不要,我要做第一大护法”小孩子撅起嘴巴,大声吼道。
“这个护法的排名要靠实力的,等以后你们可以切磋,谁厉害谁做老大”祝艺菲道。
“恩,说了那么多,就觉得你这句话是最公平的”
祝艺菲:..........
两个人行到一处深山中便按落云头,要说这榛子树长得地方也却是很怪异,是在两处山谷的夹缝间,左侧是斜坡,右侧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四周便都是些光秃秃的石头,只有那裂隙处长着些苔草,阴绿的颜色,映在暗处,好似一条条细小的竹蛇。
那榛子树并不粗大,相反,倒是有些枯败,看起来像是只有十几年的模样,洗漱的枝桠上的结着几团榛子,小孩一挥手,便将那榛子都摘了下来,去了壳,咬在口中吃了起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棵树营养不良了”说着,祝艺菲睨了眼肥壮的肚兜小孩,道。
“哎,这树其实也算不得我的真身,只是我的尸骨被它吃了,后来被我夺舍,才造成如此模样”
祝艺菲瞧着那树干上都是日渐陈旧的淋漓血迹,晓得这棵树也是杀生之体,需要妥善处理,否则若收做护法,将来会影响自己的修为,便道:“也罢,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孽障之身就莫要留着了,了结它,也算是还清了这一身的业障,以后,再寻到合适的身体,为你重塑”
“仙子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修行之人切忌诳语”
“那我就引火烧了它”小孩说着便要动手,祝艺菲急忙拉住他道:“你能这样”
小孩正有些不解,只见祝艺菲剑指眉心一划,顿时现出一道血痕,纤纤玉指轻点,便虚空画出一道超度血符,打在那棵榛子树上,瞬间没入其中。
不多时,老树干中便飞出无数的冤鬼残魂,哭哭啼啼的,带起阴风阵阵吹过山岗,令二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是要做什么?”小孩疑惑道。
“超脱它们回六道转世投胎,再烧了这树,以后你渡劫时也要容易的多,否则天罚降下,你承受不了”
“天罚?我还从没见到过”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不点,我这是在度化你”祝艺菲言罢,双手结印,而后剑指对着虚空一划,便道:“须弥须弥道,开魂开魂窍,玄清弟子度冤魂,阴官速速来报”
话音刚落,虚空一声轰鸣之音从飘渺之处传来,随即便是缓缓现出一道黑气缭绕的鬼门,打开之后,现出一条殷虹迷漫的血路,两个赤身的长腿角鬼带着锁链缓缓飘来,见到她都便躬身施礼笑道:“仙子,小仙这厢有礼了”
“恩,麻烦两位鬼差了”言罢,素手轻抬,打出两道粉光,落在那鬼差的手心上顿时化成了两定金元宝,那鬼差见了急忙喜笑颜开,直言“仙子客气了”
祝艺菲摆摆手道“还是你们辛苦,麻烦在阎王爷面前帮忙美言几句”说着,便又伸手虚空抓出百根白蜡递了过去。
两个鬼差更是低头哈腰,直做谄媚之态,拘了那些鬼魂后,便恭敬的道别离开了。
度完了亡魂,祝艺菲便抬掌打出一道天火符,印在那树上,顿时熊熊烈焰燃起,与此同时,一枚暗红色的妖丹也自树干中飞出,落入她的手中。
那小孩见此,有些不舍的擦了擦眼泪道:“其实说起来它也算我半个娘亲了”
“哎,世事无常,有些要学会接受,就像有些要学会去放弃一样。”祝艺菲拍着他的头安慰道。
只是那苍凉的语气更有些像是在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