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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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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怎么样?”一低沉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飘来,他一身黑色的衣袍,隐在这渐渐昏暗的夜色中总显得有那么些不真实。

    沐君使劲眨了眨眼睛,带着不确信的声音喃喃开口,“殇——是你吗?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

    三句话,都在质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只有沐君知道,她是太想他了,所以她怕这不是事实,她怕幻境破灭之后带来的难受。

    感觉到伸出去的手一直没有回应,耳中听到她喃喃自语的声音,心中有些心疼,“恩,是我。”抱住她,紧紧的,不露一丝缝隙。

    “事情处理好了?”

    “恩,睡吧。”

    在他刚毅温暖的怀抱中,她睡得比哪一天都沉,没一会儿,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嘴角处衔着的弯曲,看来,她梦中也是很开心的。

    帝殇见她睡熟了,轻轻的将手挪了出来,起身,对着房外的人一警告,随后步出了房门。

    客栈的后院中,此刻只有虫鸣声还在继续,周围四处静悄悄的,有谁会在晚上来这种地方赏景呢?除了那些偷鸡摸狗的人或许会在这种夜晚,这种时候来走上一遭,可若是他现在来经过一下,保准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一身黑,一身白,两个鲜明的对比,却又都是如此的不凡,两人身上的光芒都如此耀眼。古言,永远不可能有两个太阳同时存在天上,若是如此,后羿肯定会把它给射下来的。也不可能一个国家有两个君王,就算两人开始的时候再齐心协力,最后的结果也会是这个国家的分裂。

    一山不容二虎,两人都如此耀眼,如此醒目,如此的大放异彩,都是高高在上的,一个清雅脱俗,谪仙般的气质,一个霸气十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若是如此,两人没有交集,或许,世间的一切都将风生水起,没有那战争,没有那千年前的悲伤!

    “没有想到,堂堂帝皇,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当真是佩服。”寒风霖,对,白衣的人便是寒风霖,它清冷的外表,毫无恶意的容颜,双瞳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清澈的光芒。

    “值得。”两个字,如此深重的话题,两个字便被她给化解了。

    寒风霖佩服帝殇的敢作敢为,若是寻常人,谁有如此的魄力,为了女人,放弃一切,经历不可磨灭的痕迹呢。

    摇摇头,他不是再为帝殇的所作所为惋惜,而是……

    “为何,他就不能珍惜这一切呢,若是如此,现在,她该还是那样的纯洁无暇,不会有如此多的麟角吧!”

    “你便是他,他便是你,这问题,你心中明白。”如同绕口令,如同哲学,如同那深奥的佛学,若是别人听到这话,会以为帝殇有毛病吧,这明明就是在说两个人,为何,又是一个人呢。

    寒风霖摇头颔首,“我是寒风霖,不是他,虽然,我又是他,但是我跟他,不一样。”他严重的坚定,让帝殇都有些震动。

    帝殇透过他的双眸,看到了他心中的坚持,这一次,他只为她而活!“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愿意,她更不会接受。”

    寒风霖错愕,他就如此肯定?他就如此认定她对他的情?想当年,她也是如此对他的,只可惜,没有珍惜!花落花开,是结束,亦是开始。

    他寒风霖没有想过要给她未来,因为他给不了,他只是想要守护她而已。

    “你的出现,会害了她。”帝殇的气场瞬间变了,知道了他没有恶意,他也是不放心的。现在的她虽然对上这里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若是对上那些人,可就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他不允许有危险因素的存在。

    寒风霖苦笑,他连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传消息给他。虽然对于我这样一个他的分身来说,很难,但,为了她,值得。”

    帝殇气场没有丝毫变化,而寒风霖似乎也闭上眼睛就地等着即将降临的噩耗。

    “轰!”寒风霖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而这一刻,正好被赶来的沐君碰上了。她本来是睡得很舒服的,可是,没有了他的怀抱,再舒服也会从梦中惊醒,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她眨眼,难道,之前是在做梦?可是又不像,身侧还有他的味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跑到寒风霖的房间一看,果然,空无一人。再然后,她就跑后院来了。

    看到地上对寒风霖出手,她没有慌张,没有对帝殇的质疑,帝殇原本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果真有问题是不是?”

    一句话,躺在地上的寒风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受伤的是他,可是,她没有一句关心他的话,反而觉得他有问题,他是不是太失败了啊!更让他错愕的是,帝殇居然回应一个“恩。”这便是坐实了他的问题了。

    想他风度翩翩,纯洁白的人啊,没有一丝杂色的恶意,没有一点儿害人的念头,居然就这样被否定了!

    沐君翘首等着帝殇的解释。

    “他被恶魔控制了,我给他解咒。”得到答案的沐君也不怀疑,她知道帝殇不会骗她,只是不怎么理解。不过不需要,有时候,了解得多了,反而是坏事。

    两人携手回屋去了。

    墨雷突然出现在后院,不,或许他一直就在后院的。

    “还不准备起来?”

    寒风霖摇头,曾经的墨雷算是他的好朋友,可是面对好友的背叛,他该是很生气的吧。

    “雷,我被打晕了,扶我一吧。”得寸进尺的寒风霖朝着墨雷伸出手,想要墨雷拉他一把,可墨雷是谁,虽然没有帝殇百分之百的冷酷,可是百分之五十的冷漠还是有的。加上对于这么一个曾经的背叛者,虽然现在的他不一样了,可是还会让他想起那些令人悲伤的事。

    看到墨雷的背影,显示着他的不能原谅。

    寒风霖挣扎的爬起身来,帝殇没有对他出手,确实如他所说,为他摆脱恶魔的控制。对于帝殇,他不熟悉,只是觉得太高高在上,太神秘,所以才会做出之前那一系列的事,若是帝殇有心,恐怕,那所有事都该是没有机会实现的吧。

    再看看墨雷,他心中感叹万分,“雷,这样的我,就算皇帮……”

    “尊主。”

    寒风霖有些不解的看着墨雷,还是得到这两个字的回答,“尊主。”

    稍想片刻,是啊,现在的帝殇,是魔殿尊主呢。他对那个位置,没有丝毫的眷念,有些人却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

    “就算他帮了我,我也活不了多久的,总有一天,你们会突破这层大陆,回墨峰大陆去的,那时候,我就该消失了。”

    墨雷身体颤抖片刻,此刻的寒风霖才是他曾经的那个好友,没有一丝邪念,全然的谪仙气质,想到他会消失,他心中也不是滋味,分身,终究是不能跟本体在一个地方的。

    “有没有可能……”墨雷话说了一半,心中却依然知道答案。

    摇摇头,寒风霖发现,他今天晚上一直都在摇头呢,“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人既然已经改变,已经染上的污点,怎么可能回得去呢?在者,有那个女人在身侧控制着,绝无机会的。”

    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墨雷回身,抱住了寒风霖,多久了,千年了,一个拥抱等了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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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妖冶的女子摇摆着腰肢,看着吐血的人问道。

    “我的分身,彻底跟我失去联系了。”

    “什么?”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事,就算之前的抵抗,也不至于彻底失去联系,可现在……“是不是有人帮了他?”

    刚说出口,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人帮了他!

    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帮他的分身脱离他的控制!而且,还是在那样一个大陆之上!看来,这些年,人才济济啊!

    “算了,就算有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给他机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女子搔首弄额,全然的自信。

    “我的分身,是不能跟我同一个大陆的,他就算是脱离了我的控制,也不敢来跟我挑战!的。”

    “那是。”

    “对了,下面的情况如何?”男子问道。

    女子妩媚的笑了笑,“没什么新鲜的,还是沐家和风家,以及其余几大家族之间的争斗,都是些阿斗,不用担心。”是啊,也只有他们敢说那些人是阿斗,在墨峰大陆,沐家和风家,以及那几大家族的势力,让普通人退避三舍啊。姑且不说这些,还有……等等,他们,太过自信了,也总有那么一天,会被击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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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客栈窗户边上,注视着外面一个接一个的轿宇,后面跟着好长的队伍,一个个肩膀上横着跟木棍,中间抬着重重的箱子,沐君感叹,是不是太富裕了!结个婚,可以手这么多!

    “婶婶,我跟你说吧,要是你马上跟我家叔成亲,我保证收得比这个更多!”宇文祺煜乘机道。

    裴夜在一旁瘪嘴,拍马屁,太会拍马屁了!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

    今早一看到老大房里出来个男人,当时就愣住了,这男人太过霸气,气场太强大了,然后,再见到和老大一起来用早膳,妈妈呀,这就是宇文祺煜口中的叔?

    怎么能这么有味道啊,不是老头子,不是丑八怪,是让人看一眼就只能低下头的刚俊男人啊!

    不过,“就算你们再高位,能高得过乌菱国的太子?”裴夜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宇文祺煜的身份。

    宇文祺煜得瑟的笑了笑,道:“嘿嘿,你就不知道了吧,说出来,吓死你。”

    裴夜扬着下巴,一副敢死杀场的豪情,来吧。

    “魔殿听过吧!”

    “啊!”裴夜傻了,魔殿!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啊,能没听过?再看看帝殇的气质,他有些傻了,这该不会是魔殿的……魔殿的……

    “没错,魔尊就是我叔。你说,要是我婶婶跟我叔成亲,会不会比乌菱国的太子殿下收得更多的贺礼呢?”宇文祺煜除了得瑟,就差手舞足蹈了。他还没有说帝殇皇族的身份呢,若是两重身份一加起来,哈哈!

    深深的咽了咽口水,裴夜有些开不了口了,这也太劲爆了吧,老大居然是魔尊的女人!“老大,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他赶紧表明决心,跟老大混一辈子,绝对没错。

    “噗……”

    沐君直接将刚喝的茶给吐了出来,正好,对面就是宇文祺煜,也正好,那茶全都上了他的衣服。

    “呜呜,婶婶,说话的,是小夜子啊!”

    “能被老大喷上,是你的荣幸。”裴夜赶紧接话,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哼,你还想跟我家婶婶表白,下辈子都没你的事。”宇文祺煜心中郁闷极了,他的衣服啊!

    什么表白?裴夜傻了,然后回想起他说过的话,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帝殇,“尊,尊主大人,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哈,我就是……就是……”结结巴巴的始终解释不清楚,裴夜都有些急了,他嘴怎么这么快呢,怎么不动动脑筋呢,什么话都可以说,可是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得罪了魔尊……他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得了,小夜子,不用怕。小煜子,我要出门了,你要不要跟着?”沐君解了围。

    宇文祺煜点点头,肯定的啊!

    沐君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宇文祺煜突然反应,“等,等我一下。”说完回屋,换衣服去了。

    “不要我跟着?”帝殇道。

    “不,你肯定还有事。再说了,你要是跟着我了,这事肯定完不成,放心吧,有小夜子和小煜子还有岚姨在,不会有事的。”

    “我呢?”寒风霖在一旁问道。

    “你也不去,跟你家墨雷好好聚聚,我不忍心打扰你们啊!”沐君一口白牙,说得话却让周围人傻眼。

    她就不小心看到了墨雷和寒风霖抱在一起的画面,然后……然后,人的遐想是不间隙的是不是?

    出了客栈,沐君熟门熟路的朝着一家棺材铺走去。

    “婶婶,我们这是要干嘛?”

    裴夜也是一副好奇心颇重的眼神。

    沐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去棺材铺,除了买棺材,还能买什么?

    裴夜和宇文祺煜对视,不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买棺材啊,可问题是,买棺材来干嘛?

    沐君笑笑,“后天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寻着最好的棺材铺走去。

    后天?后天!

    那不是太子殿下的大婚吗?棺材,大婚!

    “老板,给我看看你们最好的棺材。”沐君一进去便朝着老板道。

    老板看她如此春风得意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家里有人要走的情况,深知这其中有些意味,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管买家是买来做什么的,只要是顾客,那么他们就不会问其中原委。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棺材,我们这里有上等的伽木做成的,也有榆木的,还有……”老板说了一大堆,还介绍了其中的区别。

    裴夜和宇文祺煜更傻眼了,他们听到了什么?

    “不透气的,防刀剑的,防腐蚀的……”裴夜突然想起之前沐君的那口棺材,再看看这家店铺,“那口棺材不会就是这家制作的吧!”

    他的话,宇文祺煜不懂,沐君懂,岚姨懂。

    得到沐君的赞赏,裴夜错愕,“你不会是想还他们一口棺材吧!”这结婚,送棺材,大事啊,绝对的大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还棺材?哪里有一副棺材?”宇文祺煜连忙不懂便问,典型的好好学生。

    “老板,我要最好的。”沐君还是那句话,什么都么有多说。

    老板看了她好几秒,心中有些纳闷,当沐君再一次道:“我要最好的。”而且眼中对之前他所介绍的所有棺材看都不看一眼,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好,我带你去看。”

    说着,便领着沐君她们往里面走去,谁也不会想到,这棺材铺居然里面还有一个大堂,大堂边有个暗格,打开暗格,再朝里面走去,有些阴凉。

    老板解释道:“在冰凉的室内保存这种木料,才是最好的,这样,就算之后拿出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我一共也就寻得一颗这样的树,也就制造了两口棺材,一口……哎,已经卖了出去,另一口,至今我也放着,原本就想着这样放着便好。”

    “就两口,当真是好!”是啊,他们送她一口,那么,她便还他们一口一模一样的。不知道他们见着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恩,真期待呢。

    宇文祺煜一看这棺材,仔细围着转了一圈,突然脑袋一灵光,记起之前来乌菱国,皇叔盯着楼下抬着经过的棺材,一模一样的!再想到刚才沐君和裴夜的话,他有些不确定的道:“婶婶,那个……那个,你之前不会就是在那棺材……”

    沐君笑了笑,“不傻。”两个字的评价,却把宇文祺煜雷得里嫩外焦。

    不会吧,当时棺材里有人!而且还是他婶婶!

    买好棺材,说好之后来取,沐君也就离开了棺材铺。

    “要回客栈了?”宇文祺煜问道,看着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他怎么成搬运工了。

    裴夜哼了一声,老大买东西,他出的钱,自然就该什么都没做的人搬运。

    沐君摇头,“不,我也是那么久没有回来了不是,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旧人不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看到我会有多惊喜呢。我期待的事情,越发多起来了呢。”

    “老大,要去将军府?”

    将军府?

    “婶婶,你到底是谁啊?”宇文祺煜更加好奇了,棺材,将军府,对了,明日大婚的对象不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再想想之前,似乎有听说过,那个将军府四小姐,被赐婚给太子殿下了的,而传言,将军府四小姐,废物一个,然后……然后无缘无故死了。

    现在想想,宇文祺煜长大着嘴巴,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手颤抖的指着沐君,“不,不会吧!”

    “什么会不会的,赶紧把东西捡起来,我还要送人的。”沐君头也不回的道。

    宇文祺煜一把抓住身侧的裴夜,“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裴夜推了推他,“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我可不想跟你有闲言闲语。”随后对他眨了眨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所想的,都是真的,然后大摇大摆的跟上沐君的步伐。

    将军府前门——漠视!

    将军府后门——漠视!

    宇文祺煜现在好奇心颇重,这回家,前门,后门都不走,那走什么地方?难不成翻墙进去?

    不得不说,还真被他给猜对了,沐君还真是翻墙进了将军府,可是,她不承认这里是她的家。

    几人一进去,便看到伫立在眼前的一间院落,该院落应该很是偏僻,应该是没有多少人来,这里的石桌石椅都已经铺满了好几层灰了。

    沐君熟门熟路的进去了,随后嘲笑的神情出来。

    “那些人真够狠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岚姨进屋搜了一圈,出来后口气很是不好。

    裴夜和宇文祺煜才发现,屋内像是糟了小偷一般,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这里是沐君以前的住宿吧,那些人,就是将军府的人吧。

    “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沐君从之前买的那些东西里,选了好些物品,什么蜡烛啊,什么纸钱啊,什么香啊!

    这是准备去祠堂拜祭?

    沐君摇头,不,不是拜祭死人,那些活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