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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梨落脚步在山下一圈游走,陡峭的山壁不利于攀爬。殷梨落伸手接下裙带,脱下裙子。
只听“哧”的一声响,衣裙被撕成数块,殷梨落拿起碎裙打好结扣,幽深的眸子望向头顶上无边的漆黑。
突然,眼前一抹红从头顶飞过,殷梨落望着半空中飘飘扬扬的一抹红,跃身弹跳,一手抓住。
薄如蝉翼的柔滑质感,很熟悉!这是水云缎!水云缎?殷梨落不可思议地睁大瞳孔,连忙翻开来看。
幽幽月光下,红色肚兜上闪烁银光的兰梅娇艳欲滴,兰梅上点点血迹在月光下无比妖艳刺目。
刹时,耳畔传来阵阵男人的吼骂,隐隐约约中夹杂着女子的啼哭声。
那哭声回响在幽黑一望无际的山野中,似泣戾鬼魅般凄惨骇人。
殷梨落听那哭声,脚步顿住。
恐惧如翻腾骇浪狂涌上心口,脑袋瞬间空白,眼前一片晕眩。
强撑着身体,殷梨落颤抖着双腿走向声源处。紧绷的双眸直视着幽深的前方,每踏出一步,女子的哭泣声便更加清晰入耳。
殷梨落突然发了疯地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踏着草丛,拨开绿柳,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银秽迷乱的景像。
殷梨落惊恐地睁大双眼,眸里顿生嗜血般的杀气。
几个男人裸着身子攀附在女子身上,女子浑身血迹淋淋,下体鲜血直流。男子们银笑着,啃咬着,吼骂着。
“他娘的,别叫了……”只听“啪”的一声,男人朝女子臀上一阵狠踢。
“不要……求你们了……不要……”女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奈何因体力透支,只能发出低沉的暗哑声。
听在男人们耳朵里,换来的却是更加残暴的动作。
“不要……”
“到了这里还轮到你说不要。把我们侍候好了,让你多活几日,怪只怪你跟错了主子。”银笑声在山间里回响。
天上的圆月高挂,发出皎洁的光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殷梨落嘴角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滴落到地面的草丛上,一滴,一滴,妖艳的血珠在纤细的绿叶上溶为一体。那是死亡的象征。
癫狂中的男人们突然感觉眼前猛地一暗,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披头散发,细腿纤腰,很显然是个女子。
心中一喜,从女子身上退出,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去,只觉脖间一凉,口中的喊叫还未出,双眼一翻,身体笔直地朝草地上栽去。
其余的几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滴着鲜血的银色匕首。
幽冷月光下银色匕首泛着耀眼的红,男人们心里的恐惧顿然而生。
发颤的身体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半干的墨发发梢滴着水滴,上身一件红绣牡丹红色肚兜,下身一件红色亵裤。
暗冷的眸子直逼住几人,暗涌的杀意似乎一触即发。
男人们惊慌地避开迎面而来的绝冷目光,来不及穿起衣服慌张地朝草丛两旁逃窜。
然而,绝冷的眸子顿住,溢出杀气,射出手中的匕首,疾如闪电的匕首在空中飞快旋转一周。
只瞬间,血花四溅。
“嘭”的一声闷响,寂静的山林只听得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殷梨落睁开溅满血迹的眸子,目光落到树下躺卧的女子身上。
女子秀丽的小脸惨白如纸,蓬乱的秀发血迹斑斑,裸露的身体上是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印痕,下体血肉模糊。
娇小的身体颤抖着,苍白的双唇紧咬,沾满泪水的双眼紧闭。身上的重物突然撤去,女子缓缓地睁开双眸。
四目相对。
殷梨落眸光里翻涌的浪潮突然褪去,平静无澜的目光深望着她,指甲深陷肉里。脚上似千斤重一般定在原地,似乎不忍上前。
“小……小姐!”女子惨白的脸上现出惊讶,黯然的眸子升起流光,化成晶莹的泪水喷涌而出。
殷梨落听那一声呼唤,呆滞的目光现出痛楚,低喊一声:“夏雨……是你吗?”
“小姐!”女子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自家小姐,惊呼上前。奈何浑身的伤让半起她,痛的重新跌落地面。
殷梨落疾步上前,扶住遍体鳞伤的她,眼神在她全身游走,眸子顿住,寒光乍起。
殷梨落极力抑制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化成一声怒吼:“到底是谁?是谁这样对你?快告诉我是谁?我要让她碎尸万段,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是谁……夏雨,是谁要这样对你……”
隐忍的坚强在看到夏雨血肉模糊的下体,瞬间坍塌,泪水翻滚而出。
往日光景浮现眼前。记得她初来异世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张秀丽的笑脸,有些呱噪的小丫鬟,让初来乍到她,感受到了前生未有的照顾和关怀。所以时常捉弄她,将她贴身肚兜悬挂在高高的松树枝儿上,让她害羞的躲在卧房里,一整日都不敢出来见人。
犹记得在王府大院中聚众赌博,赌输的她被众人在她脸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王八,而整个王府则充满了欢声笑语。
所有的种种……虽说她只是个丫鬟,但在殷梨落心中,早把她当成最要好的玩伴最贴心的姐妹。
生活中琐碎的片段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殷梨落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丫头,索性闭上眼不忍再看她,任泪水发了疯地狂流。
一阵风过,脸上凉凉的冰感让殷梨落躁热的心情逐渐理智下来。
夏雨有些不相信的目光微愣的看着她,急道:“小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夏雨没事,小姐不要哭,夏雨痛一下下就没事了……小姐……”
“傻丫头,你怎么会沦落到这里?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小姐,夏雨打小就与春风一起跟着您,哪里还有家人?小姐,春风她……”谈起春风,夏雨渐去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殷梨落眸光一寒,急道:“春风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小姐……春风她……春风她被他们凌辱至死了。”夏雨眸子望向不远处泛着点点银光的帐篷。
殷梨落浑身一颤,汗毛乍起,木讷道:“凌辱至死是什么意思?你说,凌辱至死是什么意思?快说!”最后一声几乎是跌斯底里吼叫。
夏雨惊恐地睁大眸子望着她,哭道:“小姐,别伤心。这是奴婢们的命,小姐,奴婢不值得你伤心,不值得……”
“你他妈的废话,有谁生下来就该是当奴才的命。你们是人,不是狗,不是畜生。你们是我殷梨落的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绝不!欺负我的人,我会让她千倍百倍地还回来,还回来!”
“小姐……”夏雨看着如发疯了一般的殷梨落,眸子里再次溢满泪水。
“不许哭,从今以后我不许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哭。”
殷梨落为她擦干泪水,厌恶的眼神看着挺在地上的死尸,挥起匕首截下其中一人的衣衫,为夏雨披上,抱起瘦小的她,走向河边,淡淡道:“先去清洗一下,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恩。”夏雨吃力地撑起身体,奈何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别乱动!”
夏雨双手环上她的脖颈,再次流下感激的泪水。
“谢谢,小姐,谢谢,谢谢……”
“谢什么,你是我的家人,一直都是。”殷梨落坚定的眸子望着她。
泛着银光的河水静静流淌。
殷梨落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岸边,撩起她的墨发,为她擦洗身上的污秽,两人默不作声。
草丛的虫鸣声在耳边呱噪个不停。
淡淡月光下,夏雨分明看见她脸颊湿润如洗,夏雨心头一热,再次流下泪来。
“小姐,是松儿小姐将奴婢卖进飘香楼的。飘香楼的老鸨子柳飘香又将奴婢送进了军营。”
“殷曼松?”殷梨落眸子顿了顿。
夏雨点点头,擦擦脸上的泪,继续道:“是的,是她将奴婢卖进飘香楼的。”
“为什么?”
“小姐,您难道忘了吗?打小松儿小姐就看您不顺眼,羡慕您嫉妒您甚至恨您。那天我跟春风出了王府,没处可去便在街上闲逛,想在京城大户人家找份差事。谁知,半路上碰到了松儿小姐,她询问了我们几句,就二话不说让人绑起我俩卖进了飘香楼。我俩被迫接了客,过了半月生不如死的日子。曾多次想寻死,但是又放心不下小姐。怕松儿小姐对您不利,苟活下来也要告诉你,殷曼松待您并非好意。之后,老鸨子柳飘香又将我俩送进了军营,春风前几天受不了他们的凌虐,被他们轮流给……最后死了!小姐,春风临死也要我传话给您,小心殷曼松。春风她……死不瞑目啊。”
“你放心,我会为她报仇。殷曼松!”
殷梨落眼眸眯起,眸子里顿起的寒意让夏雨心头一震,忙道:“小姐,奴婢总感觉殷曼松绝非寻常之人。您要小心些她。”
殷梨落抬头冷眸频闪,望向一望无际的苍穹。
墨蓝色天宇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走!”殷梨落拉起夏雨奔向不远处点点银光,眸子里杀意肃起。
“小姐,我们去哪儿?”夏雨望着殷梨落准备去的方向,脸颊煞白,双腿打颤。
前方传来殷梨落冷冷的一句:“报仇!”
殷梨落左手紧握打好的结绳,微白的双唇紧抿,阔步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