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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吗?」
这一刻,夕衍莫名的放松下来。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也没有感受到身体上的痛楚。哪怕是飞奔而来想要救自己的夕风等人,在他眼里都变得很虚幻。
眼神很空很空,夕衍仿佛置身于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背靠着草坪,仰着头看着上方的清澈天空。
「咻!」
身边传来一声窸窣,夕瞳轻压着裙摆在夕衍的身旁坐下。惊奇的是她没有穿着铠甲,而是一身白蓝色交织的轻飘纱裙。
「表哥,大家可都在等你呢。」
没有以往的调皮,夕瞳的声音很淡然,宛如没有波澜的海面。
「我很累了。」
注视着寂静的大空,夕衍寄托着自己的情绪,开口回应道。
「那你看看这个。」
夕瞳伸出秀气的手,手指轻点身前的空白处。继而这片空白如同泛起微澜的海面,塌陷下去,待成型时,勾勒出一个长方形窗口。
这个窗口里有角斗场,有赛隆格,有悲切的夕风他们,就是没有夕衍。
「我不想看。」
夕衍瞥视一眼后,就将头侧到另一边。
但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夕瞳没再言语,画面依旧播放着。即便夕衍特意不去看,但那一声声包含心碎的呼喊还是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夕衍的身体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不过很快被制止下去。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单独活下去的。」
「何必呢。」
略显苦涩的声音回响,夕衍叹声道。
「不只是我。你的父母相信一定也不会再活下去。就算活着,也是为了替你复仇。」
「樱和卡西会很难过,或许会造成永久的伤害。这道伤痕难以愈合。」
「凯蒂亚说不准也会很愧疚。但这是我们的错,我们违背了承诺。」
「流律一定不会去寻死。因为他还有欣音。哪怕痛苦,他也要撑下去。大概最后会走上一条极端的道路吧。」
「所以,表哥,你没有资格说累。」
夕瞳自顾自的说着,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真的这么重要吗?」
安静的听完,夕衍每听一句身体便越颤抖一分,直至他抱着最后的侥幸,问出这句话。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陪你一起死的。你知道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夕衍,我喜欢你,比喜欢还要喜欢。」
现实也好,虚幻也罢,夕瞳语气坚定的说出一直以来深藏在心里的想法。
「是吗?」
「...」
深深的哀叹一声,夕衍陷入沉静。直到许久后,他才将头转过来看着那令人眼眶湿润的画面说道:「我该怎么做?」
「听从自己的心。」
嘴角乍现一个醉人的弧度,夕瞳轻声一笑回道。下一秒,她便在夕衍睁大的瞳孔中,低着头将唇印在自己喜欢之人的唇上。这个瞬间,终将成为永恒。
芳香残留,一切如泡沫般消失殆尽。
...
「表哥!你醒醒!醒醒啊!」
当夕衍再次睁开瞳孔的瞬间,耳边就传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夕瞳冲在最前头,想要冲入战斗区域救下夕衍。但这无疑是天方夜谭,角斗场对玩家的绝对限制,战斗之时除去参与者,谁也无法进入。
不远处赛隆格咧嘴的狰狞笑容显露无遗,技能所引发的裂痕近在咫尺。这一切都映入夕衍的眼中,但他此刻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骤然一笑。
「瞳瞳,谢谢你!」
「赛隆格,接下我第二个技能吧!」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角斗场。夕衍的话令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惊,诡异的静寂下来。
口中轻吐,夕衍冷然道:「心弦之颂!」
没错,就是夕衍升到五级后得到的第二个技能。那个除了名称什么都没说明的技能,但是此刻,它就要展现真实的面貌。
一阵轻缓的旋律骤然从夕衍的身边传出。不是嘴里,他紧闭的嘴没有像「曙光之颂」时张的老大。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演奏出的曲目。
这道旋律太过舒缓,让人不自觉的放空。但放松之后,又不是惬意,不知名的情绪涌入心间,将诸多感情渲染,肆意混杂,乱人心绪。
「这是什么鬼声音?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痛苦。」
「我想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啊!」
「我好想我死去的妻子。她现在过得好吗...」
观众席上的众人一瞬间炸开锅,像是情绪的盛典,一个个或是悲伤、愤怒、喜悦不自禁的喃喃道。
「表哥...」
「欣音...你在哪里啊?」
「呀~妈妈...呜呜。」
夕风等人同样停下脚步,听着这首旋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弦仿佛被狠狠拨动,令人想起最深刻的回忆。
「心弦之颂:吟游法师专属技能,引动人内心最强烈的情感,使之精神紊乱。具体效果以被施放对方的意志强度所决定。」
快速默念技能栏,凝视一眼。夕衍终于看到自己第二个技能的完整说明。但说实话,这效果实在是太过逆天...这全场的嘶吼说是惊天动力也绝不为过。
这才是控制职业应有的姿态啊!
赛隆格跟众人一样也陷入混乱,通红着双眼喊着不知名的名字怒吼着。但「大地崩裂」的效果依旧存在。夕衍必须在这个瞬间分出胜负,否则就是死!
即便跪地的左腿与右手都受过伤害,但这成为不了阻挡夕衍的理由。刹那,他站了起来,没有多余的犹豫,迈步狂奔起来,于中途拾起「生命之阅」。
大部分的战斗区域地面都在崩裂,塌陷,要阻绝夕衍的生路。不过他没有屈服,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飞跃,闪避,一次又一次避开席卷来的裂痕。
碎石飞溅,满场尘土,空落出大片漆黑。夕衍就这样借助着下坠的大理石残骸,快速敏捷的杀向赛隆格。
冷光一现,夕衍趁赛隆格发疯的刹那,举起手中利刃,平放着划过他的脖颈。血花绽放,致命伤害直接将赛隆格剩余三分之二的生命收割干净。
旋律骤然停止,众人看着场中的场景,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战斗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