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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无愧吗?
姜胆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距离分开墨眉已经两天了,他现在在一家酒肆慢慢的喝着酒。不知是归墟同化了姜胆,还是姜胆同化了归墟,现在姜胆随着功力的深厚,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归墟了。
一杯水酒也好,一盘佳肴也罢,在咽下去的一刹那,姜胆只能品味那一瞬间的滋味,然后就被身体彻底吸收了,所以现在姜胆千杯不醉,因为等于他没喝酒一样,四年来,借着秦连山的势力,借着秦连山的任务,姜胆吸了无数人功力,才有了今天的境界,这四年来不停的练功,不停地吞噬,最后连续进行了化龙三变,化龙四变,乃至五变完成的进度达到一半。
这是很不正常的速度,但是因为归墟大法的存在又变的合情合理。当年轩辕黄帝也没这种速度,据说那时轩辕黄帝得到某种势力的大力支持,但也没有能够四年内连续蜕变到快要五层的境界,这五层,姜胆吸了太多人功力和生机,也夺尽了太多天地造化。
四年来,这些化龙变虽然每次都脱胎换骨,但是已经没有最初的那般痛苦了,也许习惯了痛苦,习惯了孤独,红能感应他,他也能感应红的存在,红感应了姜胆的寂寞,姜胆感应到了红的纯粹的那种信仰。
那种信仰,是世界上最纯粹的,最无瑕的信仰,却出现在一个魔头身上。
红看姜胆喝酒,也端起一杯酒陪喝着,红问道:“今天为何放了那个墨眉少年?我感觉到他的内力应该不俗,我们杀了他不很好吗?”
姜胆摇了摇头,说道:“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杀什么人,他说的有句话是对的,问心无愧,我能杀所有人,却不会去杀他,因为他是江湖上的珍稀品种,很罕见的那种,这种侠义精神,我杀了那么多人,更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个不求回报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才是真正侠义之士!”
红不理解,便问道:“不懂,姜,你不是说天下无不可杀之人么?”
姜胆举起酒杯,看着酒杯,然后说道:“这些年我逐渐明白一个道理,蒙头苦修是会成为强者,托别人相助却少了一颗强者之心,二者结合起来,就是成为强者的捷径。我不怕成为最强者的路上寂寞,但是我怕的是成为强者的路上老死,或者变成一个与世隔绝的怪物,所以我留下了他,甚至还要帮助他!”
红摇头,他不懂,他只需要知道姜胆的情绪就够了,顶多以后不杀那个墨眉就是了。
姜胆笑了笑,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说道:“你不懂,但是无所谓了,我要做武林盟主,要做那天下至尊之位,我就希望手下的人能安稳一点,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我需要别人帮我,如果下面人人侠义,就不会有人想去造反,我就乐得清闲,而他却能传播侠义精神,就像一个夜明灯一样。”
红点头,明白了。
沈肯风风火火跑来,然后带来了一个准确的消息:“师兄,查到了那该死的通缉犯到了落叶山庄,被落叶山庄庄主藏起来了!”
落叶山庄?姜胆有些印象。
落叶山庄也成为山庄,却和临雁山庄不是一个等级的,落叶山庄庄主叶云天是江湖上公认的义气为先之人,他交朋友,只认义气,好坏不分,只要是他朋友,求到他门上来,他就一定鼎力相助,算得上是江湖的一大奇葩。
“他不怕朝廷灭他九族?”姜胆问道。
“他胆子肥着呢,这名通缉犯叫做陆离,早些年来救了叶云天一命,大家之所以找不到陆离,是因为叶云天刚刚到慕州,他就把人藏起来了。”沈肯灌了一口酒,然后把情报说出来了。
姜胆放下酒杯,然后轻轻掂着扇子,思考起来。
“叶云天实力如何?”姜胆问道。
“很强,一流顶峰,算是一个牛逼的人物,看他这架势,分明打算就算毁了山庄也要保护这个陆离,很多人就已经知道这个情报了,是他身边的小妾说出来的!”沈肯接着回答。
“他小妾呢?安排我我和她见一面!”姜胆说道。
“恐怕见不到了,他的小妾连同他的某一名兄弟被他一起杀了!”沈肯苦笑的拒绝了。
“哦?怎么回事?”姜胆猜到些什么,却打算听着答案。
要说叶云天这人,确实是一个义薄云天的人,对兄弟很真诚,但是他兄弟的败类也不少,其中一个住在他府上,和他的小妾勾搭上了,她的小妾又八卦,于是他的这位好兄弟也就知道了,为了谋夺他的财产,他这位好兄弟告官去了,事后被叶云天察觉,叶云天一怒之下,把两人一起杀了,这消息也就流传出来了。
姜胆听到这答案久久不语,然后说道,“这人啊,还是不能太感情用事,江湖这些年,叶云天成功也是因为义气,这毁灭也是因这义气,现在江湖有几个好人?”
沈肯撕开一只鸡腿,大口的吃着,口中含含糊糊的:“这是当然,很久之前,感情用事的不少,最后都被江湖磨灭了,要么变成心机城府很深的人,要么就灭绝了,想那个我们遇到的墨眉,不是他爹,他早就死了!”
也是,朝廷需要墨家存在,墨家在社会底层一直是一道光芒,失去了光芒,人会发疯的,而墨家恰恰给人留下了一到希望的光芒,非攻,兼爱,注定墨家只能在底层游走,墨家现任巨子倒是个人才,懂得取舍,才能把濒危的墨家拉回来。
“对了,墨眉那小子也知道这件事!”沈肯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许这小子会阻止我们说不定。”
姜胆眉头一皱,然后舒缓下来,说道:“你能知道,那肯定也有很多人都知道,墨眉不过其中之一罢了,不急,我们先静观其变,亮出名号,肯定有不少人找我们合作,到时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叶云天不是吃素的!”
事情的变化总是在不可揣测之间发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最先找到姜胆合做的却恰恰是这个墨眉,还有一个赏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