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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徐耀天故意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去接儿子放学,提前给秋玲打电话,等他到幼儿园时,发现秋玲领着儿子在院门口等他,心不禁软成一团,若没发生当年那些事,现在的秋玲则会成天陪在儿子身边,每天送他上班,迎他下班。
“你来了?”秋玲淡淡的打招呼。
徐耀天开车门下来,一脸歉意道,“抱歉,公司有些事,耽误你关门了。”
“没事,我挺喜欢和徐哲独处的。”秋玲想到徐哲上午答应她的事,笑嘿嘿的蹂躏他的头发。
“秋园长,你去过美国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问的秋玲一愣,愣愣摇头,“没有。”
自从易安过世,秋玲接手幼儿园,大家从刚开始的诧异到如今慢慢接受,有些家长接送孩子时,看到她都会笑着喊她‘秋园长’,从开始的诧异到渐渐习惯,内心不禁感慨,人真是习惯性动物。
“秋园长,今儿又麻烦你帮忙照顾徐哲,时间也不早了,可以请你吃晚餐吗?算是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徐哲拽着她的手一脸跃跃欲试。
秋玲抬头看看二楼的窗户,摇摇头,“谢谢,不过我晚上有约。”
徐耀天顺着她的眼光看向二楼人影处,秋枫同样透过窗户看他,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气中对视,冒出些许火花。
因为徐耀天比平时晚些过来接徐哲,秦梦和张梅收拾完卫生秋玲就让她们先走了,自己则带着徐哲上楼,秋枫一天没出屋,思考如何带走妹妹,没成想抬头就见秋玲领着徐哲进屋。
秋枫直盯盯的看着徐哲的小脸,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他有种眼熟的感觉,有些很自己的马虎,当时若是细细观察,面前的小孩眉眼有多么像妹妹,可是想到他那混蛋的父亲,秋枫本来渐渐温和的眼神又变得冰冷。
“他怎么上来了。”
“他爸爸公司有事,让我帮忙多照看一会儿,反正易安……以前也时常发生这样的事。”不知不觉嘴里说出易安的名字,即使过了半年,看着周围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她始终觉得易安并未离开。
“下次不要这样,你每晚都熬夜写东西,白天还要照看幼儿园,还不容易放学,还要帮着迟来的家长照看孩子,又累又无聊,还不如趁早关了幼儿园跟我回上海。”
徐哲从头到尾一直听秋枫喋喋不休的话,气的胸脯鼓鼓的,指着他愤恨道,“我们的事要你多管。”
上次见面还觉得眼前的孩子叛逆可爱,甚至还会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如今再看便觉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也许是他身上的标签换了,也许是因为他的父亲。
秋玲拍拍他的后背,让他换鞋进屋,徐哲梗着脖子说什么也不进屋,秋玲眼神责备的看着大哥,“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还有要我说几次,我不会跟你回上海。”
低头对徐哲说,“既然你不愿意进屋,我带你在楼下等吧。”
“恩。”
开门出去时,徐哲不忘回头狠狠瞪了秋枫一眼。
屋里又剩他一人,秋枫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根据报告,徐耀天父子来扬州纯属偶然,难道所有事情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一家人重新团聚吗?
可是徐耀天对秋玲做的那些事,他不会原谅,更加不可能让妹妹再一次踏入火坑。
“好吧!只能这样了,下次在请你吃饭。”
秋玲嘿嘿一笑,讪讪道,“那个,你……你认识不认识我大哥,秋枫?”
“不认识,但我认识我们共同的认识的一个人。”
秋枫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怎么这么绕,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徐耀天让徐哲先上车,回头对秋玲说,“有些事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
不让我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事吗?秋玲暗暗问自己。
徐哲打开车窗挥手,“巫女,明天我给你带早餐,”
“恩。”秋玲乐呵呵的挥手。
面对徐耀天诧异的眼光,秋枫讪讪的放下手,讨好般笑笑,“开车注意安全。”
“恩,秋园长再见,”
易安在的时候,徐耀天还叫秋玲的名字,自从她掌管幼儿园便改了称呼。
秋玲回到屋里,看到坐在沙发上低头沉默的大哥,无奈的问,“你一天没吃饭,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铃儿,你就不能听我的话,跟我回上海吗?”秋枫声音有些沙哑。
秋玲叹了口气,想来大哥应该不饿,若是饿就不会还纠结这个问题,摸了摸肚子,可是她很饿啊,早知道还不如答应徐氏父子的邀请,出去饱餐一顿。
“大哥,你不饿就在家呆着吧,我出去觅食了。”
秋玲抬脚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秋枫淡淡开口,“我陪你一起。”
哼哼,还以为你真不饿呢?原来也是硬挺着。
跟大哥一同出去,秋玲便问,“大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什么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车里,徐哲低头鼓弄手指,“爸爸,巫婆的哥哥好像不喜欢我。”
徐耀天面色突变,眼神却一直盯着前方,“可能是你的错觉,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儿子。”
徐哲摇头,“真的,从他看我的眼神可以感觉出来,而且他还要带巫婆回上海。”
为什么陈老师离开后,巫婆也要离开,徐哲特别不高兴,难道他喜欢的人都会离开他吗?
“不要担心,爸爸不会秋玲离开我们的。”尽管已经知道秋枫此行的目的,徐耀天涌起滔天怒火,既然已经知道哲儿是他的侄儿,还这般冷语冷待他。
“会吗?”
徐耀天摸摸他的头,“会的,而且……”会永远陪在我们身边。
“对了,为什么你要帮秋玲带早餐啊。”
“秘密。”徐哲想到这个调皮的笑笑。
“臭小子,”徐耀天捏捏他的耳朵,“以前你不是看她不顺眼,现在怎么这般好了。”
“以前不是有陈老师吗?如今她在上海,巫婆留在扬州,比起其他人,还是巫婆更对我的胃口。”
“等明天我送你去幼儿园时,把这些话告诉秋玲,看她怎么收拾你。”
徐哲可怜巴巴的看着爸爸,“千万别告诉她,不让她知道后又得狠狠折磨我。”
“那你小子就听话些。”
“恩恩,我听话。”
这时的徐哲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秋玲与大哥散步去吃饭的地方,秋枫皱着眉头,“走了这么时间,吃饭的地方到底在哪?”
“就是那。”秋玲指着一个破旧的门店道。
饭馆外观破旧不说,人流量还多,说不定卫生都不到位,秋枫拽着妹妹的手停住脚步,“咱们去其他地方吃。”
秋玲晓得哥哥的洁癖,无奈道,“大哥,别看他家外表有些脏乱,人还多,但他家做的面条特比好吃,味道堪比神仙美味。”
“多好吃我也不去,我们去其他地方。”生拉硬扯的把秋玲拽走。
秋玲回头望望面馆,一脸哀愁的跟在大哥身后。
“大哥,你到底为什么来扬州。”沉默一会儿,秋玲开口问。
公司很忙,父亲又属于退休状态,根本不管公司的事,公司所有大事小事都得大哥亲自过问,那么忙的情况下还特意来扬州陪她,一定有什么事,而且还是关于她的。
秋枫松开她的手,淡淡道,“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大哥,不要骗我,还是告诉我吧,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情,早晚我都会知道的,”秋玲眼也不眨的盯着大哥。
“一切等我们吃过饭再说!”
“好。”不管怎样,大哥还是松嘴了。
到了外表装修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口,秋玲再一次叹气,“这里看着高档又干净,其实做出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怎么了?”秋枫往前走了几步不见妹妹跟上来。
“没什么。”回答的无精打采。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秋枫递给妹妹,“点你喜欢的。”
“我随便,还是你点吧!”
秋枫怎会看不出妹妹一副没食欲的表情,也不强求,一口气点了四个菜还要继续开口,秋玲忙制止,“大哥,就我们两人吃用不着点这么多。”
闻言秋枫放在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些吧!快点上。”
服务员点头退了出去。
秋玲给大哥倒了杯水,“爸妈还好吗?”
“挺好,不过你若是回去,他们会更高兴的。”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被人操控的感觉。”
秋枫放下水杯,淡淡道,“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孩子好,即便我们不能理解,但也不要视他们为仇人。”
秋玲见大哥又要说教,忙制止这个话题。
徐家,徐哲同爸爸正吃着晚饭,徐耀天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儿子碗里,思索半天开口,“哲儿,如果……如果我说秋玲是你的妈妈,你会高兴吗?”
秋枫的到来,让他觉得事情会以他所不能预料的方向发展。
徐哲停止嘴里的咀嚼,斩钉截铁道,“她只是我的老师,不可能是我妈妈。”
徐耀天放在碗筷,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徐哲,一直以来我对你说,妈妈已经出现,不远的未来会回来我们身边,”
徐哲点头。
徐耀天紧紧盯着他的脸色,淡淡开口,“那我现在告诉你,秋玲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妈妈。”
徐哲手一松,手里的碗掉在地,发出砰的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爸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真的,当年爸爸犯了很大的错,惹得妈妈生气,中途妈妈又发生意外,使得她忘记我们。”
“不会的……不会的……”徐哲眼里蓄满了泪水,慢慢嘶吼出声。
徐耀天走到儿子身边,紧紧搂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儿子,爸爸说的是真的,秋玲真的是你妈妈,要不是发生意外,她不会忘了我们。”
徐哲猛地推开爸爸,怒吼着,“没有哪个妈妈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可能忘记我,她就是不爱我,不想认我……”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与他相认,却始终把他当做陌生人,刚开始甚至还讨厌自己,秋玲……她……她绝对不会是我妈妈……绝对不会……
一定是爸爸弄错了……
徐哲眼泪含泪的看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