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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父心一凉,那岂不是好久才能回去,嗓子有些哑,咳了两声劝道,“你还小,大人的事哪是你一个孩子该管的,要不你先回来上学,去扬州这么些天课耽误不少,回来不一定能跟上。”
豆豆怕爷爷担心,忙保证,“爷爷放心,妈妈每天都给我补课,我没有耽误功课哦,”
劝不回来,赵父换了方针,“难道豆豆不想爷爷?”
豆豆道,“我想爷爷奶奶,可是我更想呆在爸爸妈妈身边,要是爷爷奶奶能过来就好了。”
“唉!”赵父隔着电话重重的叹气,孙子的心思他哪能不晓得,他和老婆子再亲能亲的过豆豆父母,以前在学校但凡有人说他是没妈的野孩子,孙子不管不顾把人打趴下。
“爷爷不要伤心,”
“可是爷爷想豆豆啊,”
豆豆人小鬼大道,“再等等,等我帮着爸爸哄好妈妈,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回去。”
事到如今,赵父只能在家等消息,无奈道,“好,爷爷等着你的好消息。”
“爷爷,奶奶呢?我也想她了,想跟她说说话。”
“奶奶在厨房,等等爷爷这就给你叫去。”赵父放下电话,喊了两声也不见老婆子答应,忙小跑去厨房。
果然厨房里,赵母开着抽油烟机在炒菜,根本听不见老头子唤她,待赵父说孙子来电话,点名想跟她通话,忙放下铲子奔向电话,丝毫不顾锅里正在翻炒的青菜。
看着老婆子急冲冲的背景,赵父拍着大腿,骂道,“你倒是把火关了再去啊,”见锅里有些冒烟,忙翻炒几下,觉得差不多,关火去客厅。
赵母哆嗦的拿起电话,迫不及待的喊,“乖孙,想奶奶啦!”
好几天没跟奶奶通电话,猛地听到奶奶的声音,豆豆哽咽道,“奶奶,我想你了,”
赵母又怎能听不出来,红着眼睛说,“奶奶也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奶奶做你喜欢的菜。”
“奶奶,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别生病,等我回来陪你,”
“哎,好,”赵母眼角落下泪水,自从豆豆走了,她每晚想孙子想的睡不着觉,又不敢贸然给豆豆打电话,怕惹易安厌烦,于是白天晚上都不出去溜达,天天在家守着电话。
豆豆抽泣道,“奶奶,你和爷爷吃饭了吗?”
“吃完了,你呢?”见孙子一心惦记他们老两口,赵母飞快的回答,根本没想起刚才从厨房炒着菜跑过来。
“我和爸爸还没吃呢?”豆豆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泪眼朦胧的瞥了一眼厨房,看到张爷爷忙碌的身影。
“乖孙,想吃什么就让你爸带你去吃,千万别委屈自己,”想想又问,“你妈也跟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妈妈在隔壁,我在爸爸这。”
听豆豆的回答,赵母有些不解道,“隔壁?”
豆豆道,“爸爸搬来妈妈隔壁,这样我就能穿插着住。”
赵母吃惊道,“什么!”
“奶奶?”
赵母缓了缓语气,“乖孙,奶奶吓到你了,”
赵子书一把将手机拿过去,淡淡道,“妈,有些事别胡乱问孩子,别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赵母气愤的大喊,“我也不想问,可是你不说我只能旁敲侧击的问豆豆,因着你的事我和你爸天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你都是当爸的人,怎能不体谅我们当父母的心,还让我们跟着你操心,子书啊,易安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就……别再执迷过去了。”
赵子书语气平淡道,“好了妈,我让豆豆打电话就是为了宽你的心,你若一直这般,就挂了吧!”
“儿子,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易安不会回头,你不要在逼她了。”乍听子书搬到易安旁边,赵母有些吃惊,可是想到那天跟易安的通话,她哪还有脸面向着儿子,事实上这些年他们老赵家一直亏待易安啊。
“不说了,妈。”赵子书也不反驳,慢慢的挂了电话。
豆豆碰了碰爸爸的手,问道,“奶奶最后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要胡思乱想,儿子!”赵子书摸摸儿子的头。
赵母愣愣的看着手中挂断的电话不言不语,赵父走上前,淡淡道,“又怎么了?”孙子打电话,老婆子不是该高兴吗?怎么一脸呆愣的表情。
赵母喃喃道,“子书搬到易安旁边,他这是要再次逼的易安远走他乡啊。”
赵父黑着脸,喘着粗气大骂道,“这个孽子……”他还有脸搬到易安隔壁,想想都替他臊得慌。
赵父胸口有些闷,狠狠锤了两下,继续骂道,“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出这么个祸害别人的东西。”
赵母回过神,激动摇着老头子的胳膊,“你说这事该咋办啊,子书这是要逼的易安走投无路啊,”
赵父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这孽子想一出是一出啊,我们的想法他没来不关心,一意孤行啊,”
赵母灵机一动,“要不我给儿子打电话说你被气病了,让他回来一趟,等他回来咱们想法子留住他,不让他去寻易安麻烦,行吗?”
“刚挂电话,你再跟他说我生病了,他能信吗?”
“这可咋办啊,”赵母急的在客厅回来走,忘了厨房的菜,忘了该吃午饭。
赵父坐在沙发上叹气,他人老了,说话不中用了!
时钟指向十一点半,正是吃饭的时间,张叔做好四菜一汤,唤客厅的父子二人出来吃饭,一惊一喜弄的豆豆早就饿了,跑到餐桌上看着菜色,嘴角上翘,“张爷爷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张叔心里有些小激动,语气越加温和,“是吗,那豆豆就多吃点。”
赵子书慢慢走过来坐下,看着旁边站着的二人,淡淡道,“坐下吃饭吧!”
豆豆得令,迫不及待夹了一块虾放进嘴里,嘴里念念道,“好吃。”
有了早上的经验,张叔没吱声安静的坐下,拿起筷子给豆豆夹了一块排骨,笑着说,“豆豆爱吃的糖醋排骨一定要多吃些。”
豆豆顾不得说话,飞快的放嘴里一块,专心吃饭。
赵子书见不得豆豆吃饭的形象,点了点他,“吃东西慢点,没人跟你抢,”
豆豆咽下排骨肉,喝了一口水,委屈道,“我饿了?”
赵子书夹菜的手一顿,语气略微温和,“爸爸是怕你吃的太快不易消化,闹肚子。”
感受到爸爸的关心,豆豆心里甜甜的,吃饭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一边吃一边偷看爸爸,恩,自从爸爸住院,爸爸像似变了一个人,语气神态温和很多。
张叔即便不吃饭也觉得饱了,笑呵呵的看着父子二人,一个严肃中透着父爱,一个尊敬中透着欣喜,世间哪还有比这更让人觉得暖心的。
秋玲叫的外卖到了,敲了敲易安房间的门,隔着门淡淡道,“吃饭了。”
秋玲清楚易安的性格,说到做到,果然过了一会儿,易安房间的门打开,穿着睡衣的她从屋里走出来,除了脸色苍白,眼眶微红,倒是没有其他变化。
易安看了眼盒子,沙哑道,“老何家的‘面条’”
“恩。”秋玲打开盒子,端起面条碗,喝了一口汤,果然大热天喝汤感觉就是不一样!
易安没有多少食欲,可想到眼前的‘面条’透着秋玲浓浓的关心,不忍心拒绝,秋玲不喜欢吃面食,觉得滑腻没嚼头,可她为了照顾自己的食欲竟叫了她最不喜欢的东西,想到这易安真的很感动,又想起刚才心情不好对她无缘无故发火,又有些自责。
秋玲没注意易安内心的活动,捧起面碗又喝了一口汤,虽然不爱吃面,可是汤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于是催促道,“快吃啊,磨蹭什么,再不吃一会儿面坨了。”
易安低着头,声音沉重道,“谢谢你,秋玲,”
秋玲瞪了易安一眼,嗔怪道,“没头没了道什么谢,赶紧吃吧!”
“恩,”易安没说话,低头吃面,有些话说出来反倒没意思,秋玲一点就透,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易安只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抬头看秋玲,歉疚道,“我已经尽力了,再吃下去胃就难受了。”怕秋玲不信,伸手揉了揉胃。
易安胃做过手术,秋玲也很担心,怕她硬吃胃疼,忙道,“吃不下就不吃,不舒服就回屋躺着,剩下这些一会儿我收拾。”
易安站起来,伤感道,“秋玲,如果没有你,陈易安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秋玲眼眶一红,瞪她,“没事说这些过什么,听了怪让人难受。”
“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真的,我这一生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心朋友,也只有你不计较得失真是为我,我很庆幸,老天爷让我经历这么多磨难后,遇到你,秋玲。”
“易安,越说越伤感,弄得我快流泪了。”
“对不起,又害你落泪了。”
“无缘无故干嘛个跟我计较这个。”
“只是心有些累,面对你的好,我从来都是被动承受,想想认识到今,我一直没为你做过什么?”
秋玲流着泪上前一步,握着易安的手,哽咽道,“你对我的好从来都是默默付出,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不要计较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易安,你今儿是怎么了,吃饭时我就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