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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惊喜的开门,却是护工拎着饭店打包的菜回来,脸上表情顿时有些青白交错。
护工不知所以然,笑着同雷鸣打招呼,“麻烦雷先生给我开门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感谢。
“张叔,东西买的不少啊?”雷鸣视线落在护工手里的东西,挑眉,“咦,还买了苹果。”
护工一愣,对于雷鸣突如其来的称呼有些诧异,随后想到应该是赵先生嘱咐他的,脸上笑容越发明显,见他一直盯着袋子里的红苹果,慢慢道,“我家乡那边有个说道,新房头一天住进来,要在每个房间都放上一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
“还有这说道?”雷鸣听了直乐,随后伸手接他手里的东西。
张叔躲开他的手,笑着说,“哪里用的着您,这些东西不沉,我能拎动,您去客厅陪着先生说话吧!”
“他在沉默思考中,生人勿扰……”这话乍听是在夸奖赵子书,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一旦二哥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他,雷鸣心里直打鼓,不晓得哪里又惹到他。
张叔拎着东西去厨房,拍了一下额头,“完了!忘记家里没有碗和盘子,”早知道把刚才挑好的锅碗瓢盆每样少买点拎去私房菜馆,唉,就怕买东西耽误时间,去私房菜馆排不上队,便忘了家里一点厨房用具也没有。
“这有什么?我现在出去买,你等着。”雷鸣转身去客厅拿车钥匙。
张叔忙拽着他的胳膊,摇头道,“还是我去吧!哪能让您跟着忙活,再说东西我都挑好了,只差付钱买家来。”
赵子书从客厅过来,差不多听明白事情的经过,淡淡阻止道,“张叔还是等会儿在去吧!这个时间点,幼儿园快放学了,很容易让易安发现,”
“哦,好,”先生都发话了,张叔哪里还敢反驳,只是心里惦记着买回的菜凉了再热,味道不敢原先好吃。
雷鸣小声嘟囔,“整的鬼鬼祟祟,不能见人似的。”
赵子书眼睛一横,语气微冷,“你有意见?”
雷鸣狗腿道,“等天黑,我开车拉张叔出去买,这样快点。”
赵子书看着张叔淡淡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我搬来这就是为了我前妻,近期还不打算让她知晓我搬来这里,因为在医院她见过你几次,我怕有个万一,所以这次出去柴米油盐水果这类的准备一些,接下来几天你和我要窝在屋里。”
“好的,先生,我会适当准备的。”
赵子书点头转身去客厅。
雷鸣心里直翻白眼,可是面色如常,与张叔打笑道,“等天黑时,咱们再出去。”
张叔笑着点头。
天黑,雷鸣同张叔像偷窃似的,鬼鬼祟祟从院子里开车出去,路过市场,见其关门,张叔想起白天被逼无奈扔给卖家大姐那二百元钱,心有些刺啦刺啦的疼,无奈只能跟着雷先生去附近超市购物。
雷鸣将车停在路边,对张叔道,“你先进去买东西,我等会儿过去。”开车过程中手机响了好几声他都没接,就是想等没人的时候回过去。
张叔开门出去,雷鸣按了回拨,揉了揉额头,“妈,有事吗?”
“儿子,妈妈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部队要演习,等演习结束的吧!”
“哦,这样啊,”
“还有事吗?”雷鸣不耐烦的抓抓头发,帅气的头型立时变成乱糟糟的鸡窝,实在不耐烦每次他妈打电话必用的迂回战术,前头一大堆废话,最后等他不耐烦要挂断,才徐徐道出此次电话的主题。
“你爸这边的老战友说想给你介绍个女孩,让你们互相了解了解,”
雷鸣没好气道,“没那闲工夫,部队一天忙的要死,哪有心情相亲。”
这孩子!雷母语重心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爸希望你早点成家,这样我们也能早点抱上孙子,可你一直这么吊儿郎当在扬州呆着不是回事啊,要不我让你爸上下活动活动,争取年底调回来。”
雷鸣越听脸色越黑,只差对着电话大吼,强压着怒气,“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不是还有大哥呢吗?您要催也是先催他啊,”
“你大哥要是听我的,我还能给你打电话!”
得!在大儿子那受挫,想着在老儿子这里寻安慰,这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想在与老太太墨迹,直截了当道,“行了,妈,我手头还有事,不同你说了。”不待那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坐在车里,雷鸣真想昂天长啸,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一定要娶媳妇,看到二哥因‘情’闹到如此境地,哪还有什么心思找媳妇,巴不得离女的远点,可面对父母的催婚,逼迫,他又无可奈何,暗暗想着,在玩个两三年,岁数一到,逮个不错的女人结婚,算是给父母的交代。
雷鸣开车门出去,拿起钥匙锁了车,随后进入超市,入眼便是张叔的推车里装着满满的东西,走上前指着车里的东西吃惊道,“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张叔苦笑,“家里厨房用具什么也没有,而且先生吩咐往后几天足不出户,所以这些东西必须买。”平锅、炖锅、高压锅等各色锅都买全了。
雷鸣脸上讪讪的,虽然他把租的房子家具换了,卫生收拾了,却忘记厨房用具,毕竟是个粗爷们,心不可能像女的那般细。
“车上这些我先推去付款,然后搬到车上,你在换个推车,把剩下该买的都买了,”
张叔觉得是这个理,赶紧把兜里的钱包递给他,里面的钱是临出门时赵先生给的,他手里的钱大部分花在订餐上,所以赵先生给他钱时,他并没有推脱。
雷鸣一瞪眼,怒声道,“你去买别的吧!”
虽然张叔年纪比他大,可面对雷鸣满脸的怒色也有些害怕,忙取了旁边不用的推车,飞快去选购其他东西。
看着推车里的东西,雷鸣摸摸下巴,自嘲道,“真是活见鬼了,老子头次给人买居家用品,对方竟是个男的,这要是让人认出来,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一边自嘲一边推着推车去结账。
来回两趟,终于把所需东西买完,雷鸣透过后车镜,看着座椅后面满满的东西,感慨道,“真是不买则以,一买惊人。”
张叔笑呵呵回他,“先生应该从没买过这些东西吧!”
雷鸣嗤笑两声,声音粗犷道,“老子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呵呵……”他这么一说,在对上脸上的表情,张叔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吃过晚饭,已经十一点多,雷鸣自己一人喝光超市买的一瓶泸州老窖,一瓶红酒,喝到最后已经头重脚轻,晕乎乎的,赵子书还好,毕竟刚出院,只抿了几口红酒,张叔除了刚开始陪了一杯白酒,便早早下桌。
雷鸣趴在桌上睡着了,赵子书只能唤张叔过来,“咱们把他抬到客房,这人喝多了,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人合力把雷鸣搬到客房,张叔脱了他的衣服,让他睡觉舒服些,赵子书有些虚喘,站在一旁松开领子,挥手对张叔道,“时间不早了,餐桌上的东西明早在收拾吧!忙碌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吧!”
张叔见赵子书脸色不好,忙问,“晚上的药先生还没吃呢?我这就去给您取药。”
赵子书慢慢走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冒虚汗,说来也怪,额头的伤好了大半,可这身体却总感觉虚弱的很。
张叔端着水和药过来,赵子书看到药片久久没说话,最后还是叹气把药吃了。
赵子书吃了药有些困顿,张叔守了一会儿,看他睡熟,替他关上门小心的走出去。
走到厨房,看到餐桌上凌乱的吃食和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摇摇头,张叔是爱干净的人,哪能容忍餐桌如此脏乱,更何况还让他留到明天早上收拾,他无法忍受,于是挽挽衣袖小声的整理桌上的东西。
赵子书吃了药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他走到一个地方,四周都是墙,发现一个小门打开一看前方是个走廊,沿着走廊,发现每个半米就有一个房间,走廊静悄悄的,在往里走竟然听到前面有咒骂声,于是他穿过墙走进那个房间,竟是好几个女人联合殴打趴在地上抱着头的女人,细看之下她们头型和穿着好像监狱的女犯人,在上前一步,发现每个人身上都贴着囚号,等他细细听着其中一打人女犯的话,稍微了解事情的始末,原来是这房间的老大指使地上的女犯人干活,她没应承,招来同寝女犯人的怒打。
大家你一拳我一脚,地下的女人只是闷吭却不求饶,赵子书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很想跟牢房老大说,这是算了吧!别把人真打出个好歹,可絮絮叨叨半天,却发现大家自始至终没发现他这个人,他如隐形人般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大约十分钟后,打人的女犯人有些累,喘着粗气说,“大姐,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得出人命了,”
大姐也不是善茬,对着地上的女犯人又是狠狠一脚,吐了口吐沫骂道,“妈的,今儿就这么算了,以后不听话就打你,非得把你打服不可,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
旁边一个女犯扯了扯大姐的衣袖,“没想到遇到个硬茬,打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求饶,算他妈的厉害,大姐,别弄动静太大,到时候把狱警叫来,我们不好交代,”
大姐想想不无道理,于是对其他人道,“他妈的,大家散了吧!早点睡觉!”
围着的人慢慢散了,不过有的人不解气,冲趴在地上的女人狠狠吐了口吐沫,嘴里更是骂骂咧咧,那女人一直抱着头哼哼唧唧,赵子书看着不知为何心口像撕裂般阵阵的疼,想扶她起来,却又无能为力,只因他能看得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在这场殴打中,他只能算是一个看客。
等那女人缓过气,慢慢起身抬头那一瞬间,赵子书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浑身僵硬直冒冷汗,那挨打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