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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幽幽的看着谭莳,红唇如血:“你这个狐.狸精!狐言媚主的东西!你为何要勾引陛下?是不是你进献了谗言才让陛下不来我宫里的?”
谭莳差点以为这是个疯子。
身材粗壮的像是杀猪的,满脸的横肉看起来有些凶狠,偏偏他还穿着宽大而飘逸的纱裙,五官抹的惨白,嘴唇红艳艳的,像是化了一个死人妆,看起来还真是惨不忍睹。
被辣了眼睛的谭莳也只好偏着头与对方说话:“不知公子是……”
“本宫是孙侍郎。”男子高傲的仰起了脖子,突然想起谭莳还好好地站着,呵斥道:“大胆,见了本宫还不跪下行礼?”
谭莳抽了抽嘴角,没有按对方的意思跪下,而是询问道:“孙侍郎令人将我带此处来是有何事相商?”
谭莳身为未来的国师,何须要向一介侍郎下跪?只是这自称孙侍郎的男子却不依不挠了起来,在对方抬起了巴掌准备教训谭莳的时候,谭莳只是一个闪身,就让男子收力不及,一个踉跄整个人摔了一个倒栽葱。
孙侍郎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起来,那圆滚滚的身材在地上蠕动,谭莳更不敢看了。
女皇究竟是心理多强大才会走进这个孙侍郎的宫里,上他的塌的?谭莳觉得这是自己被冤枉的最惨的一次。
场面十分的诡异,谭莳都打算原地折回的时候,暗处的人这才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子,只看外貌倒是十分的娇俏美丽,只是眼神生的不怎么好,看起来太邪气。
女子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孙侍郎,便嫌弃的移开了视线,然后着迷的看向了谭莳。
这个女子谭莳有过一面之缘,勉强的认了出来。六皇女,父族姓孙,谭莳瞥了一眼孙侍郎,眼中一片明了。
而六皇女对谭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宝贝儿,你来此处是特意来找我相会的吗?”
六皇女走到谭莳的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要给谭莳一个熊抱。
不过是第一次正经见面便见色起义,动手动脚,当真是色.胆包天。
谭莳此时终于相信这是同一个父族的人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胆子一个比一个大,智商却一个比一个低。
面对六皇女的熊抱,谭莳一抬手,一个手刀砍在了六皇女的脖子上。六皇女只觉得脖子一痛,两眼一翻的倒在了地上。
两人都没有带下人来,六皇女对表哥孙侍郎说近日谭莳一直被女皇召见,谭莳的颜色极好,女皇最近就是因为她才不去后宫的。
孙侍郎咬牙切齿的答应帮助六皇女将谭莳带出来,让六皇女与谭莳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谭莳哪怕是被强迫的,也只能隐瞒此事,然后下嫁给六皇女,谭莳便在没有机会狐媚女皇了!
可惜,法子虽臭,若是得逞了说不定还真的就心想事成了,但是两人在谭莳面前根本就是一对战五渣。
谭莳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将晕倒了的六皇女丢到了孙侍郎的身上压着,看了两人一会儿,他又把六皇女的衣服脱的只剩下底衣,胡乱的平铺在两人的身上。
谭莳走时看了眼天空,发现这里果然十分的偏僻,那树木遮天蔽日,难怪这里看起来如此的幽暗。
当真是杀人强.奸的好地方。谭莳把六皇女吧的脸摁在了孙侍郎的脸上,让他动也不敢乱动,见孙侍郎的样子着实可笑,他便轻笑了一声:“更深露重,别着凉了。”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按照原路折了回去。
他发现,在所有的小说里头总有些固定的套路,纵使它并不符合常理,世界规则也不能修复好。因为这是作者给的框架,世界规则也得给作者服务。
六皇女如此轻易的让人把他带了出来,此事女皇到底是真的看不见呢,还是她根本就是有意顺水推舟呢?
——
六皇女又吃女皇的挂落了,只不过这次似乎比较严重,竟然直接吃了牢狱之灾,虽然关了几天后放了回去,但是之后便一直在缠绵病榻。
不少人都在打听这件事情,却发现所有的线索都被切断,所有人都对此事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谁敢谈啊,皇女与后宫侍郎私相授受,不管女皇自己怎么想的,但若是传出去了,女皇颜面何存?
不日后突然又传出了当六皇女死在了床榻上的消息。
有小道消息传出,六皇女是因为和后院里与一种小侍玩儿的太兴奋,虚脱死的,只是也有人质问,不都说六皇女缠绵病榻吗?她如何还能夜御数男?
消息真真假假,但是六皇女的确是死了。死了一个皇女,事情不大但是也不小,尤其是在这个皇女的父族十分难缠的时候。
宫中恰好也死了一位侍郎,巧合的是,这个侍郎也是孙家的,而且还是嫡子。
孙家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出过两个君后,一个皇贵君,还有不少的侍郎贵卿之流,但是要说孙家在朝堂和军队上有什么特殊的地位也并不是。
之所以孙家的地位会变得超然,都是因为孙家的儿子生的多,几代联姻下来,使得孙家在京都的人脉关系盘根错节,势力分布的极广极细,可谓是庞然大物的存在。
孙侍郎相貌丑陋,且品味奇葩,但是女皇再不喜欢也还是封了一个侍郎,每个月也得分出一两天去他的宫里。这都是因为孙家太强势,而女皇对这类为了平衡前朝和后宫做出牺牲的事情也早已经习惯。
如此强势的孙家,在死了一个当侍郎的嫡子,再死了一个皇女之后,便爆发了,将矛头直指三皇女。
三皇女的父族并不如孙家,但是她却有着女皇的袒护,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皇宫内,国师提出请辞,女皇以家国动荡为由留住了国师。
在三皇女与孙家的抗争中,尉迟羽频频出手,利用上辈子知道的一些事情将孙家搞垮,被女皇更加重用了。而三皇女则是通过谋略,让女皇知道了她的治世才能,隐隐有封三皇女为储君的架势。
一时间,三皇女一派春风得意。
不知是因为时局动乱,还是心思变了,尉迟羽迟迟没有向姜家提亲,而谭莳住在宫里后就再没有再出来过,姜柔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对卫正君的一些小动作也停了。甚至还时常去卫正君的屋里头装装恩爱,说些好听的话,但是目的就只有一个,让卫正君与谭莳取得联系,让谭莳为她做事。
卫正君如今对姜柔真是恶心的连和她待在一个屋子里都膈应。
他恨自己如今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嘴脸,当初觉得这人丑点吧,却是个会疼人的,有才干的,对他也是真情实意,若不是如此,当初他为何要让家里帮助姜柔挽回大局,还下嫁给了当时有几分落魄的姜柔?
事实上在爱情里的男子都是被猪油蒙了心,而天下女人皆是如此,有权有势了,心也就开始花了。卫正君知道了姜柔在外面有多少人,甚至还有私生子女留在外头时,他便已经觉得心寒了,如今见姜柔的嘴脸,他竟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这个人心里头难道就只有权势钱财,丝毫都没有亲情可言吗?而且他原本以为姜柔多少是个枭雄,但是如今见姜柔这蠢样子,是狗熊还差不多。
他家儿子以后就是国师了,凭什么还要给她糟.蹋?她还在做她的白日大梦呢!
事实让卫正君学会了一个道理,那种又落魄又无甚好样貌的才是最靠不住的,而且纯属是糟蹋了自己。
想他是被卫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嫡公子,当初多少做媒的人踏破了他家的门槛,其中不乏有才情的,有容貌惊人的,有门当户对的,现在想想,竟是哪一个都比这个女人要强!
就算是年老色衰,色衰爱弛,他也宁愿年轻时是找的一个让他最后不会后悔的女人。
卫正君被姜柔恶心的一反最初的温婉和那传统的思想,他现在的最迫切的心愿就是在卫家人来了之后,就跟着父族家里头的姐妹回江南去,哪怕江南如今遭了难,但是他却觉得那也是比在这恶心的姜府要好上许多的。
而且如今儿子有了最好的安排,在国师的身边谁也无法再欺负得到谭莳的头上,如此,他也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所以当卫府的人到了京都且都上门了的时候,卫正君的直接收拾了细软,写了和离书丢给了姜柔,然后在姜柔气急败坏的阻拦中和卫府的人离开了。
管他那么多的世俗眼神,他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易儿,他都得义无反顾的离开。
与此同时,尉迟羽在姜锦的哀求中,带着姜锦进宫去见谭莳。
——
在真正的接受国师的教导之前,谭莳从来不知道原来国师原来经常要祷告,而每次祷告之前都要净身,且每次净身都是里里外外的清洗。
不怪国师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圣洁了,因为各个都是洁癖症患者吧,无法忍受身体上任何的不洁,经常的,‘净身’。让谭莳疑惑的是,他如今有国师帮忙,而国师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又一次双双走下净身池,谭莳道:“师父,不如让我帮你吧?”
国师眼神微微泛着疑惑,而当谭莳的手伸到了他的后方时,他才反应过来谭莳说的是什么意思。
国师将谭莳的手挪开,道:“我不需要清理后面。”
“为什么?”谭莳睁着纯洁的大眼睛。
国师说道:“因为我从小就跟在师父的身边,已经多年不吃人间谷米,和你不一样。”
很好,理由很强大。谭莳知道国师的确每餐都不吃米饭,不吃任何的凡间的食物,好似喝茶能饱腹一般。
在这件事情上,谭莳才再次的认识到国师的不同之处,就算不是神仙,也算是半仙了,否则哪里有不吃五谷粮食还能的活着的凡人?
谭莳讪讪的收回了手,不死心的问道:“师父以往总还是清理过的吧?那是师父你自己动手的吗?”
“嗯。”国师觉得今日谭莳今日痴缠的厉害,便直接进入了主题,让谭莳的唇逸出一道一道的喘息,再无法问出那些让他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以往……以往师父……呃……也是被你的师父这般帮着清理的吗?”
只是谭莳还是问出了这句让国师避之不及的话。
国师白玉的脸上被热水蒸出了几分红润,薄唇轻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
谭莳笑意盈盈的抱着国师宛如上好白玉雕就的身子,窄小的腰却十分有劲道,还可以感受到那看起来并不夸张,线条却又很明显的腹肌硬块,胸膛很宽厚,心跳声都十分的有力。
“难道你没有需要吗?”
“……”国师在谭莳的臀部拍了一下,没有教训到谭莳,反倒是他自己因为那柔软紧致,仿佛有吸力的触感而搞得心神不宁。
他的手覆在谭莳的臀部放了好一会儿,捏了捏,谭莳口中逸出了一道低沉的呻.吟,他才急忙将手挪开。
“我帮你吧。”谭莳一只手勾住国师的脖子,原本带着几分淡漠的嗓音如今透着几分慵懒,他伏在国师的身上,肌肤无限的贴近,他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国师下面已经抬头的地方。
外表冰冷的好似没有温度,仙人一样的国师,他最致命最软弱的地方却也是那么的灼热,甚至在无限的涨大后还有几分狰狞,让谭莳看了也觉得有些脸红。
他好像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似乎还……谭莳微微蹲了下去,张开嘴,含了进去。没有难闻的味道,连膻腥味儿都很淡,而且他才发现,这乳白色的水竟是带着一股清香味儿。
而国师早已经震惊的无法动弹了。
徒弟怎么会对他做这种事情?而且那种被包裹住的感觉真是让人像发疯,尤其这个人是谭莳的时候……国师舒服的发出低低的闷哼低.吟,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谭莳的头上,轻轻的抚弄着那一头柔顺美丽的青丝。
谭莳的技术并不好,他不太习惯做这个,但是他喜欢逗弄这个人,品尝他的味道,看他为了他双眼迷离,圣洁中染上堕落欲.望的模样。
谭莳一边仰着头盯着国师的表情,一边调皮的用牙齿蹭他那敏.感处的皮肉,一边用舌头舔舐,偶尔才会给他□□,虽然是很不敬业的口,但是从不经事的国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何况谭莳喜欢看着他,他何尝又不是喜欢谭莳为他做这些事情的模样?
这个人真是很懂得让人怎样感受到疯狂。
当国师发泄了出来的时候,谭莳抱住了国师的腰,感受着国师喘.息时身体的起伏。
国师一反映过来就是呵斥谭莳:“姜易!”
谭莳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懒懒的道:“难道师父不喜欢吗?”
国师想说不喜欢,但是在谭莳的注视下,却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他很喜欢,很喜欢被谭莳这般的服侍。
谭莳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惑人的慵懒,让国师也跟着酥软了的同时再次质疑起了自己的决定,若是谭莳这样的性子当上了国师,会是什么样的?他真的合适吗?
在国师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传承大事的时候,谭莳的话让他差点从水里跳出去。
“师父,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男子可以生孩子吗?”谭莳轻声的问道:“师父能给我生孩子吗?”
“不知。”半响,国师从牙齿缝里逼出了这两个字。
他虽知晓男子可繁育子嗣,以女子和男子交.配的方式,但是他如何会知道其中的详细,他师父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唯独这些是连他师父自己也不懂的。
历代国师都不重欲,甚至大部分都不曾婚配,孑然一身,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如此。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被问及一个这样的问题。
谭莳能不能令他怀孕?这个问题有些疯狂。
至少在他的认知和所见中,从未听说过男子与男子可以怀孕的事情,何况……就算可以生,他也更想让谭莳为他生。一想到会有一个水灵灵的小孩儿,小小的一团,眉眼间肖似他,性子又像谭莳一般可爱,他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片。
谭莳见国师的表情一变再变,乘热打铁道:“师父,我们不如试试,如何?”
试试?
国师呆呆的看向谭莳,谭莳却眯起了眼睛,带了几分跃跃欲试,国师也才发现,原来谭莳一直都挂在他的腰间,此时正肌肤相贴,他这个方向往下看,还可以看到谭莳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茱萸。
“试试?”
国师听出了谭莳那满满的勾.引,心里竟有些蠢蠢欲动。
——
当尉迟羽和姜锦来到了国师的特设宫殿门口求见时,门外的祭司却告诉他们国师与谭莳在净身,不方便在接见他们。
祭司没有国师的命令不敢将人带进去坐,尉迟羽和姜锦在知道国师和谭莳是在沐浴,很快就会出来的时候,只好在门口等着。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尉迟羽差点就控制不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了。甚至守门的祭司心里也有些嘀咕,只是净身而已,为何用时要如此的久?要知道在尉迟羽和姜锦来之前,国师和谭莳就在里头磨蹭了半个时辰了。
尉迟羽问祭司国师什么时候出来的时候,祭司们俱都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妄加揣测。
祭司们都是水当当的男子,与国师和谭莳相反的是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将他们衬托的更加的挺拔和冷酷,还带着一种神秘的味道。面对这样的男祭司,尉迟羽也不好发火,当她看向姜锦时,发现姜锦的神色严肃的让人发慌。
她抬手将姜锦额头上乱了的发丝拂开,安抚道:“不用担心。”
姜锦淡淡的点了点头,视线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要透过这扇房门看到里面的情景。
两人继续等了一会儿,当里面终于传来了谭莳声音的时候,姜锦忍着心悸走了进去,在看到国师和谭莳的模样时,心都凉了一截。
这两人之间……姜锦因为喜欢谭莳,所以他对情敌十分的敏.感,他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国师与谭莳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而且谭莳嘴唇诡异的红肿让他无法忽略。
这两人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他看向两人的腿,发现站姿都很正常,毫无吃力之处,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国师见姜锦不住的打量着他和谭莳,微微蹙起了眉头。
国师领着谭莳坐下,没有要招待两人的意思,说道:“世子来找我所为何事?”
尉迟羽到了哪一处都能讨到一杯水喝,但是在国师这里,若是国师不乐意,女皇也只有干站着的份,何况是她一个世子?国师的地位太超然,能力太玄乎,尉迟羽看着坐着的两人,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事实上,比起女皇,尉迟羽在国师这儿感受到的压迫感反而是要更加强烈的。
尉迟羽恭敬的说明了来意,国师看向谭莳,谭莳冲他点点头,他便对谭莳说道:“我在静思房等你。”
谭莳在外人面前对国师也是十分的尊敬,半分没有在私下相处时的大逆不道,他躬身送走了国师,当国师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他才看向两人,面色冷淡的和国师愈加相似了起来。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与一个人待久了,就与这个人愈加的相似了,无关外貌,而是气质和习惯上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却让姜锦愈加的不安。他想起国师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心中更是焦躁,也有几分心虚和不安。
国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他喜欢自己的亲弟弟?
但是国师身为易弟的师父,这般监守自盗又算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怪责他?
“世子,小锦。”谭莳让两人坐下,亲自泡了一杯茶,他泡茶的手势十分的好看,清淡却有着行云流水般的潇洒风流。
“易弟,你……你为何不回府?而且也没有捎一封信回来……我,我十分的担心你。”姜锦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亲昵和思恋,让旁边的尉迟羽再次的感觉到了当初的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谭莳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推到了姜锦的面前,道:“我日后都不会回姜府。”
姜锦怔住了,呆呆的看着谭莳,似乎都要哭了出来:“你……你不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你找个能护住你的人嫁了。”谭莳表情淡淡,但是却有几分安抚的意味,最后一句则是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彻底远离姜府。”
姜锦茫然的看着谭莳,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谭莳并未与姜锦说太久的话,他言尽于此算是偿还了小时候姜锦的相护之恩,其余的,他与姜锦之间也并未太多的温情。
谭莳离开的时候,尉迟羽叫住了谭莳,朝他走近了一步,进入到一个亲密的距离,谭莳也并未退后,周身的冷淡气息却将所有的暧昧都阻绝了开来。
尉迟羽小声的对谭莳道:“姜易,我后悔了……我愿迎娶你和小锦进门,小锦为正君,会给你侧君之位,我保证此生不再纳侍,一生一世一双人。”
谭莳有些怔愣的看着尉迟羽,尉迟羽看着谭莳‘太激动’的脸,尉迟羽连忙道:“我以后一定会待你和小锦好的。”
谭莳张了张嘴,最后艰难的问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和小锦吗?”
尉迟羽以为谭莳是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妻,耐着性子道:“你与小锦感情如此好,又何必介怀呢?”
不,他的意思其实是,这个尉迟羽哪来那么大的脸?居然还想双.飞姜家兄弟?
而且还一副等着他感恩戴德的模样,当真是三皇女如今的辉煌让她也开始膨胀了吗?
而且后悔这东西,以后还有得他后悔的呢。
谭莳冷冷的撂下了呵呵二字,直接甩袖走了。
姜锦见谭莳与尉迟羽说了一会儿话居然就走了,疑惑的看向尉迟羽,尉迟羽将她刚才对谭莳所说的,立他为正君,立谭莳为侧君的话再说了一遍。
她期待的看着姜锦,姜锦却神情有些诡异的问了一句:“你莫不是忘了易弟如今已经是国师的弟子,下一任的国师?”如此尊崇的地位,尉迟羽居然还想将谭莳纳做侧君,她当她那侧君的位置有多金贵?
何况,这个女人不仅还放不下易弟,居然还想他两人一起伺候她,还真是……想得美!
“国师不也是要嫁人?”在尉迟羽来说,或者对所有凤国人来说,男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而只要是男子,都是想要一个可以爱他们宠他们的妻主。
姜锦不想再和尉迟羽争辩,而他这时候想起了刚才谭莳对他说的,现在想起来十分的意味深长的话,心中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
如今的姜易他求不来,也抢不来,甚至威胁不来,这样一来,他又何必再嫁给尉迟羽?
他当初会接近尉迟羽也不过是为了能得到姜易而已。
这边姜锦已经在计划怎么离开尉迟羽,怎么离开姜府,这边谭莳已经到了静思房。
国师正在低头誊写祷告词,谭莳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他。认真的人总是比平时要更加有魅力,当国师低头提笔挥毫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副极有韵味的水墨画,丰姿秀逸,芝兰玉树。
国师落下了最后一个字,他抬头看向谭莳,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今日教你如何写祷告词。”国师招来谭莳,让他站在案桌前,细细的与他说这祷告词所蕴含的意思,又告诉他在写祷告词的时候要注意什么,这才握紧了他的手教他一笔一划的写出了与寻常字体有很大区别的祷告词字体。
国师对此事倒是十分的郑重,握住谭莳的手,一笔一划写的极认真。
写这字极耗费心神,谭莳的灵魂精神力强大,但是第一次写还是觉得有些疲惫,心中十分佩服国师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写上一天,相较之下,他真是差了太远。当然,他来也不是真的为了做国师的,很快的,他就将心中的挫败感抛却了。
殊不知国师看着面色有些疲惫的谭莳时,却是满心的捡着宝了的感觉,当初果然没有摸错,谭莳不仅与他有缘,这天赋更是适合当国师的。
思及那日在众多人面前给谭莳摸骨的情形,国师迟钝的觉得有几分羞涩。
谭莳看国师的耳朵居然红成了琥珀色,他立刻将笔一扔:“师父,你在想什么?想怎么怀孕吗?”
国师:“……”徒儿你又调皮了。
谭莳对男子生子十分的好奇,缠着国师说了好一通,国师最后冷着脸将人赶回了寝殿,对他道:“此事十分耗费心神,你且好好休息。”
“你说的是生孩子吗?”谭莳眨了眨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国师:“……”他坚定的心居然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而故意逗弄国师成功了的谭莳在房门关紧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轻轻的啾啾声,谭莳下床,打开了窗户,果然见着一只通身雪白的鸟儿在窗柩上来回转悠,看起来十分的可爱。他摸了摸鸟儿柔顺的毛,再小心翼翼的从它的脚下取下一只小小的细筒,从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十分简洁:“正君安,鱼儿上钩,一切顺利。”
谭莳摸了摸鸟儿,那鸟儿便直接飞走了。谭莳将那张纸条扔进墨水里头,将那些字都洇没了他才大大咧咧的将它扔到了纸篓中。
——
自六皇女死后,就像引燃了一根不知通往何处的根导火线,竟把国师曾说出口的那段恐怖的预言都一一引出,爆发。
先是天灾,在雨水最多的江南一带,居然出现了大范围的旱情,春天种下庄稼和作物,如今全部都□□死了,导致大部分的农民都颗粒无收。民以食为天,干旱导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而粮食的紧缺引发了食物物价的上涨。
这般扰乱了经济不谈,因此那一带还多了很多灾民和乞丐,最后都沦落成为流寇,强盗,搞得人心惶惶。当各方面的问题爆发,本是富庶的江南一带如今竟混乱的不成样子,再不复往日繁荣。
作为凤国最重要的经济支柱,江南的动乱对凤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是一场关乎凤国存亡的大动荡。
于此同时,边防小国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开始躁动了起来,竟然像是越好了似得,齐齐向凤国出兵。
一开始凤国本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到了后面竟大意之下被那些小国断了几座边沿的城市,使那小国兵力更加强大了。他们一路之下势如破竹,短时间内便拿下了大大小小数个城池,甚至结成联盟,声势浩大,俨然已经成为了隐患,让女皇震怒不已。
天灾,战事,*。
现如今想起来,竟是一一兑现。
那些在暗地里嘲讽过国师的人现在只想找个祠堂拜一拜,也不知道拜的是谁,只要能让神原谅他们的大逆不道的就好。
既然国师的预言成为现实,三皇女的出境便微妙了起来。
三皇女之前风头大盛,俨然以储君自居的模样可是招了不少人的眼,还有的是觉得如今的灾难都是由砸三皇女带来的。因为各方面的理由,朝堂之上,几乎都充斥着对三皇女的口诛笔伐,弹劾她的折子堆满了女皇的案桌上。
御书房,三皇女和尉迟羽跪下请命,请求去前线平息战事。
女皇手上拿着一个折子,面色冷沉的看了两人好一会儿,将手中的折子往下一扔扔到了尉迟羽的头上。
“若是无法平息战事,便不用再回来了。”女皇愠怒的声音代表她对如今之事也是有所迁怒的。
神的存在岂是凡人可以质疑和亵渎的?
三皇女简直大逆不道!愚蠢至极!
便是让她以死谢罪也弥补不了如今天罚降下所造成的损失。
两人跪着应是。
两人心中并无女皇那般强烈的惶恐,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若是能去战场上夺得军功回来,他们对那尊位便也更加有底气了。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战场之行比他们想象中会更加残酷,真正的悔不当初。
而国师和谭莳正在寝宫慢悠悠的用着早餐,谭莳喝粥,国师喝着色浓味清的一味茶。
国师执杯的手顿了顿,突然道:“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嗯?”
谭莳不解的放下勺子看向国师,见国师杯中的茶色泽好看的紧,凑过唇就要喝。
国师对这个愈发放肆的徒弟无可奈何,仍由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自己喝过的茶水,还自觉的小心的倾斜着杯口,让谭莳喝的更加方便舒服。
谭莳笑的眉眼弯起,一派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