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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禅香味儿的马车里,国师与谭莳相对而坐,中间放了一张小桌,桌上有一只小巧精致的香炉,燃着一根细细的香。
国师将一串手串子交给了谭莳。
谭莳低头看着琉璃一样泛着七彩光芒的的手串,抬头看向对面榻上坐着的国师:“这是何物?”
国师一袭白袍,周身萦绕着一种圣洁感,面色却冰冷的仿若失去七.情六.欲:“它可祛病消灾,挡去灾厄,增加气运。历代国师每人仅得三串,只送给有缘人。”
谭莳欣然接受后道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国师并不喜与人交谈,似乎叫谭莳上马车只是为了送一个手串给他,送完一句话也不说,阖上眼睛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谭莳也没有主动找话题的意思,只是他总会忍不住偷看几眼国师,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好看,他……很想拥有。
不知是否是国师的马车走的太快,还是因为他分散了心思,谭莳觉得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用时更少。
当他踩着小板凳下了马车的时候,他回头看向里面很宽敞舒适,外表看起来简单中却又有一股不简单味道的马车,那布帘将马车遮的严严实实,他没有再看见车的主人。倒是赶马车的马夫对他恭敬打了招呼之后,才掉头离开了。
国师没有和他道别。
谭莳抬起手,看着手腕上有些宽松的五彩琉璃手串,想起了国师说过的话,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一串普通的珠子而已,哪里就能祛病消灾,增加气运了?
不愧是国师,怪能忽悠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捡着他来忽悠了。
姜府门外青茗早就在等着了,他看到谭莳时,连忙走了过来:“公子,你不是坐府里的马车回来的吗?刚才那马车是……”
“我有幸被国师送回的,府里马车再等一刻钟就该回来了。”谭莳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因为他今天在外面转悠累了,不想再次见到那个有些麻烦的姜锦:“回去。”
见谭莳一脸疲乏,青茗及时收住了询问的心思,扶着谭莳回去了。
只不过谭莳没有想到的是,他虽然在门口避开了和姜锦的会和,这个人却能大胆到深夜爬进他的房间。
而他能进来,看来院子里的那些仆人里,肯定是有几个被收买,胳膊往外拐了。
果然仆人才是最会见风使舵的一群人,眼看着府里的权利转移,他们也就跟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了。这也是由于卫正君性子太过温柔宽厚,从江南来的他手段太软和,从未震慑住过这些人。
若是正君厉害点儿的,这些下人也不敢如此大胆。
漆黑的天幕中悬着一*圆月,光辉洒在窗柩上泛起了一层微微的银色光亮,也将姜锦的轮廓照的分明,谭莳坐在床榻上,冷冷的看着翻墙而入的姜锦,没有一丝慌张的模样。
“易弟。”姜锦笑弯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柔,让他看起来更是平添了几分妖媚,他此时倒是有些像话本里头写的,来偷香窃玉的小妖.精。
他见谭莳一点也不慌张的样子,有几分泄气:“易弟你真是越来越不好玩儿了。”
记得小时候他对姜易使点小绊子能让他气的跳脚,就算是在前段时间,也能让姜易气的骂人,但是如今他却发现,姜易越来越冷漠了,而且不止是对他。
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只被拔了刺得刺猬,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警戒之心。
是他做的太过分了吗?
不,他是绝对不会心软的,若是姜易能从了他,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了,果然还是因为姜易太倔强,太不乖了。
突然,谭莳说道:“我从未招惹过你。”
谭莳冷淡的声音却让姜锦的心热了起来,或许是如今的气氛太暧昧,给了他一种他对姜易触手可及的感觉。
姜易喟叹了一声:“你什么时候都是在招惹我。”
谭莳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姜易嘟了嘟嘴:“你的性子变了很多,倒是这身高傲的臭脾气还一直留着。你以前看不起我,想不看我便不看,如今又是想不和我说话便不和我说话,你这人真是糟糕极了。”
“也就只有我喜欢你了。”姜易接着道:“只有我才会这么纵容你的坏脾气,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姜易嘟嘴倒是有几分撒娇的感觉,话说的腔调不似平日在尉迟羽身边时那做作的软糯,也不似对谭莳威胁时的柔媚腔调,现在的声音语调倒是有几分可爱的模样。
“你一边厌恶,一边嫌弃,一边却又说着喜欢,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相矛盾了吗?”谭莳对于姜锦的心思也是有几分难以理解。
姜易闻言咯咯的笑了:“易弟定是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爱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栽在了你手上,我也不知道为何。便是你高傲的样子,其实我也是爱的,爱到想把你压在身下,让你露出欢喜的表情。”
果真是夜色太撩人,让姜锦愈发的没有了分寸。
谭莳皱眉道:“你来找我究竟何事?我要安寝了,若是无事你便回去吧。”
姜锦笑道:“我是来偷香窃玉的。”
说罢,他就往谭莳扑了过去,只是谭莳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敏捷,让姜锦直接趴在了床铺上。他抬起头幽怨的看着谭莳。
三更半夜有个面色阴柔,头发散乱的人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谭莳面无表情的拿了绵软的枕头丢在了姜锦的脸上:“你若是喜欢这里你便在这儿睡下,我去睡外间。”
被扔了一个枕头的姜锦有些茫然的拿开枕头,呆呆的看着谭莳,见谭莳真的准备离开了后,才反应过来:“我是来提醒你,母亲知晓了你在花神节并未找到人,便亲自的给你找了妻主。杜佳人此人,你应该有所耳闻?”
杜佳人,名字倒是取得不错,但是人却是个出了名的烂人,比尉迟羽当初还要纨绔浪.荡。
若说尉迟羽好歹只是调戏那些男子,本身皮相也不错,所以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天怒人怨。
但是这杜佳人却是烂到了和骨子里,强抢良家男子,甚至是有妇之夫,逼良屈从,样样都做过了。而后院男子藏了百来人,却还是经常在秦.楼楚.馆里头不着家。
或许是上天对她这种人的惩罚,与他有染的男子少说有上百,却没有一个男子为她诞下后代。
姜柔会选择她原因二,一是这人虽是私德有亏,在行军打仗上却有几分能耐。她如今也有将军头衔,地位不低,在她做出触及女皇底线的事情之前女皇也不会管她,也算是地位稳固。
他的后院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是有身份的,小侍都算不上,正君之位更是始终空悬。而她既然好色,那姜易绝对是投其所好了,再加上姜易的身份,嫁过去了就是将军的正君,品级不低。
第二,姜易现在的名声,别的权贵人家就算是把姜易送过去做侍也无人会答应,唯有这同样有着臭名的女人才能不嫌弃姜易了。
“母亲倒是心急。”谭莳淡淡的道:“见我如今名声不好了便急着这么作践我,真是让人寒心。”
姜锦闻言脸色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他道:“你早该看清楚,这个家里除了你那没用的爹,便只有我是真心关心你的。”
谭莳的神情冷漠,嘴角却突然的挂起了一抹笑容,让姜锦看的微微的失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莳真的去了隔间睡,姜锦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今晚是白来了,在谭莳的忽悠下,他竟然连个吻都没有偷到,更别说做别的了。
只是想起谭莳的话,他却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他终究还是对他有几分纵容的吧?否则刚才为什么不喊人,还把他的床床让给他呢?丢给他的枕头也是这软枕,而非硬邦邦的那只,甚至那些话,也带着几分亲近……
只是,他要的不仅是这样而已。
他很贪婪,他想要得到更多,不仅是谭莳的人,还是感情,他都要。
而且是愈加的想要这个人。
至于姜柔要谭莳嫁人这件事情,姜锦眯了眯眼睛,眼中蹿过一抹寒光。这件事情与尉迟羽逃不了干系!
虽然不知道为何尉迟羽为何这般对谭莳怨恨,但是她再三算计谭莳的行为,却让他狠狠的记了一笔。
他原本是打算,若是谭莳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他嫁去尉迟家后,他便会慢慢的除了尉迟羽。
不管别的,毕竟,若是没有了尉迟羽,他和易弟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啊。
姜锦满腹的算计,在这沾了几分谭莳气息的床上留恋的睡了一会儿,到了深夜还是偷偷的潜了回去。
他也是男子,但是为了姜易,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
姜柔果然如姜锦所说的那般,杜家的管家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将聘礼和礼单送到了姜府,而姜柔也是直接的收下,答应了这门亲事,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卫正君商量过,更别说支会谭莳。
待卫正君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觉得寒心至极,姜柔若是还有半点顾念他们之前的情谊,她都不该这么对待他唯一的孩子,可见姜柔竟是从来都未真正的将他们父子俩放在心上。
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为自己听进了谭莳的劝说,修书给了江南卫家。
若是卫家来人了,姜柔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磋磨他们父子俩了。
只是如今这门婚事还是让卫正君担忧不已,若是姜柔再心狠一点,由着那杜佳人把谭莳接走,他又能怎么没办?这婚事是父母之命为重,姜柔都收下了聘礼,那如今谭莳几乎算是半个杜家人了。
卫正君气的不行,连妻主这称呼也免了直接直呼其名,他道:“姜柔为何会突然如此着急的为你找亲事?”
就算是谭莳如今的名声坏了,也不该如此心急,这在外人看来这也太不妥当了,而姜柔好歹是京都号称首富的存在,就算是要攀上权贵,这吃相也不应该如此的难看。
“是不是因为白侧侍,或者是他儿子……”
谭莳摇头:“并非白侧侍或是姜锦,应该是尉迟羽。”
“什么?”卫正君瞪大了眼睛:“尉迟……她为何要如此?”
尉迟羽追求了姜易三年,哪怕是如今谭莳的名声坏了,又何必对姜易做到如此很绝的地步?厌恶了便是恨不得把人磋磨死了才好吗?
谭莳继续摇头,略过不提。问道:“江南何时来人?”
“已经收到了江南来的信,他们已经走水路赶来,不日就能抵达京都。”希望能在情况最严重之前赶到,卫正君心中忧虑。
卫正君如今已经做好为了儿子鱼死网破的打算,他如今还没下堂,姜柔却敢这么对他的儿子,他纵然软弱,却绝对不会在此事上退缩!
“易儿放心,爹爹绝不会让你嫁入杜家的。”
卫正君哀戚的嘤嘤哭泣,抱住谭莳不断的发泄着自己的无助与怨恨。
谭莳的眼中掠过一抹深思。
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在这个时代,既然如此重视男子的名声,以声明愈盛为贵,那么又为何可以如此简单的歪曲事实,抹黑一个男子的名声呢?
若是这样,那恶意竞争未免会变得太猖狂?
或许这是这个世界未注意到,未能补全的一个bug,毕竟只是剧情世界,出现一些无法合乎逻辑发展的事情也并不奇怪,作者一个人设定了一个如此大的框架,就算是再优秀的作者和编剧,也依然避免不了这一点。
而谭莳正打算利用这一点做些什么的时候,京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情还刚好和谭莳有关。
杜佳人被处死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碍了女皇的眼,女皇突然的就列出了杜佳人的一系列罪名,前账后账一块儿算了。现如今杜佳人被抄家,搜出了大额的钱财,一看就是平日贪了不少,气的让女皇直接让人给罪臣杜佳人灌了一杯毒酒。
谭莳一想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女皇大约是早就盯住了杜佳人,什么生气了才直接刺死,那钱可是要入国库的,她高兴还来不及。
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打她这一系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是为了不多生事端。
至于杜佳人手中掌握的权柄,大约也早就被女皇转移,如今女皇根本就是,想什么时候搞死杜佳人就可以什么时候搞死她。
谭莳只是有些疑惑女皇为什么会在此时突然发难,这时间太过巧合,让他不由的想多。
是否有贵人相助?
他突然想到了国师,只是思及他和国师似乎是没有什么交情的。国师会不会观察到姜家这点破事还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又何必帮他?
难不成,真的是这串手串子的功劳?谭莳看着手腕上那串色彩十分美丽,又十分晶莹剔透的珠子,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
说起姜易,在京都也算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公子了,从小就有美名,长大后更是美名才名远播,后来名声受损,成为了无才无德的草包美人,也是让人津津乐道了一阵子,到如今,他再次成为了京都上至贵族,下至茶肆里普通老百姓们口中的谈资。
他是首富姜家的嫡公子,被尉迟世子追求了三年,从一个浪子变成了如今的痴情人儿,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了让人羡慕的女皇身边的红人,与大势的三皇女一派紧密相连。这一切,都是尉迟羽为了姜易所作出的改变。
这些都让姜易的身上蒙上一股传奇的色彩,而之后姜易的形象颠覆的太快,连尉迟羽都放弃了他,转而选择了姜家另外一名名声鹊起的公子。
姜易在花神节亮相,没有接受任何人的示爱,最后竟是被国师亲自带走的。
后来又与名声极差的杜佳人定亲,还没等大家好好说道说道呢,这杜佳人居然就被赐死了!
不知道又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流言:姜易克妻!
所有人都哗然了。
姜易声名扫地,那架势,简直是要他遗臭万年。
谭莳在青茗的嘴里知道了这点后,并没有青茗所担忧的那般难以承受,寻死觅活,只是他太过淡定了依旧让青茗无法放心。
青茗担忧的道:“公子,你哭吧,别憋坏了身子……”
谭莳在后院里晒着不热烈的阳光,清风拂过面颊,这种舒适让人觉得十分的享受。他闻言睁开眼,看向了青茗,看得青茗有些害羞了才笑道:“你家公子我不伤心,倒是你快要哭了。”
青茗见谭莳神色轻松,还有心情与他谈笑,倒是相信谭莳是真的不伤心了。
可是为什么不伤心呢?
青茗这么想着,青茗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的就说了出来。
“因为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我的错,所以不伤心。”谭莳回答的风轻云淡,青茗听了却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他家公子那么单纯简单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东西啊?
那些不实的流言当真可恶!。
杜佳人死了,杜家也没落了,但是他们突然记起了还有姜家的这门‘姻亲’。
杜家的人来姜府求见,姜柔现如今根本不把杜家看在眼里,直接着下人打发了。
杜家人不依不挠的在府外闹事,说要么把姜易嫁过去,要么就把当初送到姜府的聘礼换回去。而且姜易克死了杜佳人,所以姜府还得赔偿他们一部分银子。
谭莳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嗤笑了一声,没理会。
姜柔会把东西还回去才奇了怪了,杜佳人当初送来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
果然,姜柔只管打发人,至于他们败坏姜易的名声,姜柔如今也不理会了,既然是早就已经败坏了的名声,那就没有必要再顾忌。
经此一役,姜易已经成了一颗废棋,把姜易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就是姜易最后的去路。
但是姜柔想的很好,却着实太不把谭莳放在眼里了,所以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里,太多的变故打了她一个的措手不及。
——
流言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人云亦云,既然有人能通过这么抹黑谭莳,那么谭莳也可以通过这点去替自己洗白。
这种事情谭莳没有办法亲自去,青茗也太过醒目,最后他让卫正君找了一个绝对忠心,平时也不怎么起眼的仆人。
谭莳给了她银两,让他去把准备好的话让路边乞丐,小孩儿去传,然后去找茶肆里的说书先生,再去找几个人故意在一些长舌的人面前说。方法很简单,但是取得的成果是可观的。
首先给谭莳洗白的就是他的克妻。把杜佳人的事迹夸张了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女皇会赐死杜佳人就是为民除害的!而杜佳人的名声臭了之后,谭莳克妻的言论就终止了。
真要是把这种祸害克死了,那可是功德一件!
第二件就是要洗脱他恶毒的名声,让人知道把故事换了一个角度看,比如姜易欺负庶兄,换一个角度就可以是,庶子和侧侍作妖陷害正室。
这种家中侧侍陷害正室的八卦也十分迎合大家的口味,那些受过家里侧侍气的正室感同身受,也更加相信是侧侍害了正室,对此愤愤不平,这些小妖精除了作妖蛊惑妻主还能有什么用处?
再比如姜易的才气是凭借了姜锦的文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姜易从小名声在外,请的也是最好的夫子,而姜锦算什么?姜柔可是没有给他请夫子!
这一切根本就是倒打一耙,若说姜锦的那些才气是借了姜易的还更让人相信一些。若说姜锦有什么让人惊艳的作品,大家也没有看到,而姜易流传出的作品从小到大都是有的。
接着他让人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尉迟羽和姜锦的感情。尉迟羽当初癞□□想吃天鹅肉,大家也是唏嘘不已,后来姜易其实也并没有尉迟羽在一起,但是如今却传出了姜易被尉迟羽甩了,让姜易成为了下堂夫似得,这根本说不通啊?
是不是尉迟羽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让人传出的这些谣言呢?
而姜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大家都以为尉迟羽和姜易会是一对的时候插足,然后居然还装成了是姜易插足,这简直太不要脸了。
好吧,假设姜锦也是被尉迟羽所骗,那那次在踏春的时候,其实是姜锦把姜易拉到了池塘边,这就耐人寻味了。而且只要姜易不是受了大刺激,亦或是没有一点脑子,他如何会在众目睽睽下将姜锦推下去?
那日人多,全程都看在眼里的人也是有的,有人说出那日所见,甚至还有人看到是姜锦自己跳下去的,可是尉迟羽却直接把罪名安在了姜易的身上。
甚至有人把那日的情况描述的活灵活现:那日的姜易就像是个仙人那样美丽,不仅长得好,那身段气质也是极好的,不愧是咱们凤国的第一美人!
反观那姜锦虽然与姜易有几分相似,但是看起来十分小家子气,比姜易差远了!
姜锦拉姜易去小池边谈话,最后竟是说了一句让人误会的话就自己跳了下去。尉迟羽对姜锦一脸的紧张,还亲自跳下去救人。
尉迟羽和姜锦唱作俱佳,让姜易不准再纠缠,指责姜易是因为嫉妒才会害姜锦,还说不日就去对姜锦提亲,让姜易死心……
那人的中心意思就一个:八字都没有一撇,姜易从未答应和尉迟羽在一起,尉迟羽的脸太大了!简直就是自作多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而姜锦也是个城府很深的小人。他与尉迟羽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最后谭莳让人把他的处境给说了出去:嫡系一脉式微,姜柔宠爱侧侍,打压正室,她居然为了杜佳人出的那份丰盛的聘礼就要把嫡子卖给这样的女人,简直冷血到连骨肉情亲都不顾。
如今姜易一直被关着不准见人,差点没被逼的寻了短见。
有些话若是用批判的眼神去看,就会让人觉得,啊,本该是这样的!
比起之前传出的流言,显得现在这个版本的更有说服力。
而这样一来,众人对姜易这个‘可怜人’‘六月飞雪’的存在便是愧疚满满,心疼满满,在这样的心理下,姜易的名声反转后比之前都更好了,而且少了几分让人嫉妒和锐气,反而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悲剧色彩。
为了证明他们对姜易的愧疚,他们便都说姜易就是被诬蔑的,姜易无辜,而且众人如今已经把姜易夸上天。
而尉迟羽,姜锦和姜柔三人这是要被骂出名的节奏。
你看,流言的威力就是有这么大。
它既然可以把姜易毁了,也同样可以让姜易重新站起来!
——
当尉迟羽来找谭莳的时候,姜府的奴才没有人拦着她,让她直接到了谭莳的院子里。
哪怕姜柔如今已经不重视谭莳,谭莳的院子倒是还没有迁的,那满院子的珍贵花卉依旧开的很好,而谭莳也和姜易一样会偶尔亲自给花儿浇浇水,只是比起姜易的跳脱,谭莳看起来更沉静,浇水修剪都透着一股子专注和小心。
尉迟羽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谭莳拿着一个小铲子在给一盆盆栽松土,脸上是她第一次见到的专注认真,他沉醉在那盆花中,而外人则是为他沉醉。
尉迟羽可以看得清谭莳那长长的鸦羽似的睫毛,每一根都是那么纤长,根根分明,半遮住那美丽的眸子,显示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挺翘的鼻梁,微微弯起的娇嫩唇瓣。
三千青丝被束在脑后,露出了白嫩纤细的脖颈,白的黑的映照的分明,那精致的侧脸有一种美得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感觉。
认真的人总是比平时要更加的吸引人,何况是本就足够蛊惑人心的谭莳呢?尉迟羽那满腔的质问差一点便无法问出。
而心中原本满心的怒火也奇迹的随着看着谭莳而冷静了下来。
姜易这辈子是否是受尽了苦难,所以反倒是洗尽铅华,所以变得更加吸引人了?尉迟羽对姜易的心情总是十分的复杂。
她无法抵抗姜易的魅力,没办法忘记那份爱,但是也无法忘记上辈子姜易给她带来的伤痛。
上辈子她将姜易捧在手心都怕摔了,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姜易的面前,为了姜易开始奋进,开始收心,可是姜易都是怎么对她的?
他居然在她因站错位被牵连下狱的时候改嫁,还告诉她,他从未喜欢过她,她这样的纨绔不值得他喜欢。
姜锦是故意爬上她的床的,一夜风.流后她不得不将他迎进府,但是她打心底看不起姜锦,认为他自甘下贱,心机深沉,甚至因为他,她总有种对姜易的愧疚感,于是便加倍的对姜易好。
只是没想到被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她还未死便要改嫁,最后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反而是姜锦当时哭着来给她送行,哭的不能自以。她那时突然就记起了姜锦为他怀过的那个孩子,她问姜锦孩子怎么样了?
当时姜锦是什么表情呢?他哭的伤心,竟咳了血,说孩子早没有了,早在姜易让他打掉,而她无动于衷的时候就没有了。
她还能很清楚的记得姜锦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没有怨恨,只是却有一种灵魂都死了的感觉。
是她对不起姜锦,而那个被姜易害死的孩子,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她死的时候怨气滔天,恨姜易也恨自己这辈子活得糊涂,还有就是对姜锦的愧疚。
当她重生回到最初的时候,她是惊喜也是庆幸的,这辈子,她势必要站在最高位,拥着那个最值得她爱的人。
而姜易……她要毁了他,要把姜易狠毒虚荣的皮都揭下来!
谭莳早就发现了尉迟羽的存在,他将土彻底松好之后放下了小铲子:“青茗。”
青茗立刻拿来了浸了温水的帕子给谭莳净手,谭莳仔细的将手擦干净了才看向站在院子门口出神的尉迟羽。
谭莳淡淡的道:“尉迟世子。”
尉迟羽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乍一看谭莳眼中无法控制的出现了强烈的恨意与恶意。
谭莳眼皮微垂,遮住了眼中的疑惑,他道:“尉迟世子直接闯入男子闺阁似乎不合礼法。”
尉迟羽闻言冷笑道:“我就算直接进来,谁能拦住我?”
合着你觉得这样显得你就有多能?谭莳想起了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总有一些人把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当做一种能耐。
“外面的传言是不是你做的?”尉迟羽紧紧的盯着谭莳的眼睛,似乎是想找出他说谎的证据:“你果然心机深沉。”
原来这就叫做心机深沉了?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而已。
谭莳觉得尉迟羽说的话总是自带让人想要吐槽的能力。
“姜易,你信不信我今日就算教训你了,你母亲依旧不会多说半句?”
他信。姜柔如今哪里还会理会谭莳,尉迟羽才是她要尽力巴结的。
谭莳不说话,冷淡的态度让尉迟羽有一种在被对方嘲讽挑衅的感觉。
尉迟羽带来了几个小厮,她一示意,那些小厮便朝谭莳走来,一副要动私刑的架势。
青茗挡在了谭莳的面前,警觉的看着几人,然后大声的呼唤外面的侍卫,却发现那些侍卫像是没有听见似得,青茗喊的嗓子都嘶哑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尉迟羽的眼神变得愈加的嘲讽。
谭莳问道:“世子是想做什么?”
“扒了你的衣服丢到大街上去,你说,你的名声如此还能救得回来吗?”尉迟羽似乎是在嘲笑谭莳的天真,也有一种很强烈的快意。
她对姜易的感情早就扭曲了,爱而不得,被背叛,错爱……似乎只有毁了姜易,让姜易变得一文不值,才能让她感觉到轻松感。
青茗闻言张开了手,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似得护着谭莳。
“你这小厮倒是忠心。”尉迟羽嗤笑了一声。
上辈子也是这样,而她爱屋及乌觉得青茗不错,只是现在算是恨乌及乌,觉得青茗的忠诚也是不好的。
“别磨蹭了。”
尉迟羽下令让小厮们快一些。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从云端被踩在泥土里的样子了。
青茗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这一群人,他被拉了开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开始对谭莳动粗,强行撕扯着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