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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青不敢置信的瞪着突然贴上来的这个男人,一双眼睛倏地睁得老大,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彻底傻了,僵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靳恒整个人都冰凉凉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完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疙瘩样子,可嘴唇却意外地温暖,就像他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不能为外人道的那点心思一般,明明那么火热却被层层的冰壳包裹。
这片带着温度的嘴唇,先是贴在晏殊青摩挲了几下,尝到了淡淡的薄荷味道,瞬间脑袋嗡一声响,明明从没有接吻经验,舌头却出于本能的直接撬开他的唇舌,开始激烈的攻城略地。
浓郁的执剑者荷尔蒙扑面而来,刺得晏殊青全身发麻,他就这样愣怔的看着靳恒,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一眼望不到底的双眸,里面倒映出自己完全胀红的一张脸,两个人的鼻尖挨着鼻尖,近到甚至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
“闭眼。”
靳恒的脸也红了,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嘴上还不忘不轻不重的咬他一口。
嘴上传来一阵刺痛,让晏殊青“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时才像如梦初醒般陡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放……放开我……唔!你他妈……嗯,松手!”
可靳恒不仅没有放开他,反而变本加厉,把他一下子按在旁边的衣柜上,一只手擒住他的胳膊一下子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死死地钳住他的腰,把他困在自己胸膛和柜门之间,无路可逃。
“靳……靳恒你他妈……就是人渣,你再这样唔!别怪我不客气……唔嗯!”
晏殊青的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这个死鱼脸给夺走了,总之拳头捏的咯吱响,直接动了真格。
他的格斗课一直是满分,所以哪怕面对势均力敌的靳恒也完全不胆怯,招招都下了狠手,以前只要他动真格,就算是靳恒也没法真正全身而退。
可此刻他却忘了自己已经是个服从者,执剑者对服从者,特别是适配度极高的两人,几乎是压倒性的,服从者刻在基因中的天性就是服从而崇拜强者,所以他哪怕用尽全力挣扎,不仅没有挣开一丝一毫,甚至四肢越来越软,全身像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欢愉。
这样的反应如此陌生,晏殊青完全措手不及,可一张脸却红的滴血,心脏像疯了似的狂跳起来,渐渐地跟靳恒剧烈跳动的心率重叠在了一起。
“怦—怦—怦—”
震耳欲聋的共鸣声大的好像整个屋子都能听见,靳恒的身体也滚烫的吓人,血液奔腾咆哮着,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连他自己都讶于这样强烈的反应,掀开眼帘盯着晏殊青潮红水润的眼睑,唇间是他薄薄的两片嘴唇,明明不是雌性或者普通服从者那般柔软,甚至还带着些硬硬的死皮,可是却让他呼吸一窒,再也遏制不住将这个人生吞活剥的冲动,攫住他的舌头,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浓郁的草木味道把晏殊青包围了,神志随着力气渐渐抽空,他甚至忘记了反抗,更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处,完全沉溺在滚烫的唇齿之间……
这时只听“砰”一声巨响在门口响起。
原本只是想给一直说自己冷的晏殊青端一杯热牛奶的佣人,一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手一抖直接将玻璃杯砸在了地上。
这一声巨响直接把晏殊青震醒了,他愣了半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顿时整个人像渗血似的,从头红到了脚后跟,狠狠地一把推开靳恒,狼狈的抹了把嘴唇。
天啊,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他是疯了还是被靳恒施了摄魂术,否则怎么会脑袋发昏的跟这个死鱼脸亲在一起,还被经过的佣人看了个彻底!
他使劲搓了把脸,一抬头正好对上佣人激动暧昧的眼神,这一刻他在心里哀叹一声:不如让我死了吧!
“你……是给我送……”
他干咳几声,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结果“牛奶”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旁边的靳恒就眼神一扫,对这那佣人面无表情道,“还打算看多久?我们两口子可以继续了吗?”
“啊……对、对不起少爷!我我我这就走!”
佣人这时才从巨大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手忙脚乱的赶忙蹲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不用收了,一会儿让机器人来打扫,你下去吧,记得不要乱说。”
“是的少爷我知道!”
佣人顶着一张大红脸,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少爷、少奶奶我就先告退了。”
撂下这话,她转身就跑,还不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听到“少奶奶”三个字,晏殊青整个人都有点飘忽,“……她……她刚才叫我什么?”
靳恒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很显然对自己这一番故意示威带来的效果很满意,于是很理所当然的说,“你迟早要适应的,不过现在不是你考虑这个时候。”
说着他顺势贴过来,低下头就要继续亲晏殊青的嘴唇。
很显然一头吃过肉,哪怕只是尝过肉渣的狼,都没法再拒绝猎物摆在眼前的you惑,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眼前这块“五花肉”从里到外,翻来覆去的啃一遍。
可晏殊青这会儿哪肯再“糊涂”一次,猛地伸手推开他,咬着牙恼羞成怒道,“靳恒你他妈就是个人渣!”
撂下这话,他一把扯过那张被靳恒扔到一边的被子,往地上随便一扔,两腿一伸躺在地上,像个鸵鸟似的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埋在了被子里。
这会儿他真的恨不得挽起袖子狠狠地打靳恒一顿,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又心虚的厉害,一时间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气靳恒太不要脸,还是气自己太不争气,只觉得又怒又窘,恨不得直接变成空气,马上在靳恒眼前消失。
盯着把自己包成一个球的晏殊青,靳恒不自觉有点想笑,他见过他无数次迎难之上毫不退缩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他耍赖似的消极抵抗,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薄荷味道还萦绕在嘴边,让他一时也有点害羞,忍不住走过去说点什么。
可他刚一动弹,晏殊青就立刻急声开口,“我警告你别过来哈!”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不想想起来了,你要是敢再靠过来或者多说一句废话,你可别怪我立刻毁约,反正我也破罐子破摔了,不怕更糟的后果,到时候你就找别人陪你结婚去吧。”
说着他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探出手来在床和地板之间一划,“看到这里没有,这就是三八线,今天晚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要是再敢胡搅蛮缠,我们立刻一拍两散!”
或许是被子里太热,又或是太过窘迫,他连伸出来的一截胳膊都是染成了绯红色,靳恒看的眼热,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的未婚妻为什么这么可爱。
于是不禁又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触感,“接个吻而已,不就是被别人看见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刚才明明还挺享受的。”
“你还敢说!”
晏殊青窘迫的恨不得自杀,这会儿多一秒也不想再面对这个死鱼脸,可偏偏出了刚才那事,现在估计整个靳家大宅都知道他俩刚才干了什么,这还让他怎么有脸走出这个门!
靳恒自然不会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更不会允许自己的未婚妻刚进靳家大门就打地铺,所以也不管晏殊青说什么,径直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就要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扛到床上。
可他刚一伸手,察觉到他意图的晏殊青就直接掀开被子,顶着一张憋得通红的脸,真的急了,“靳恒你别以为这是你家地盘我又打不过你,你就能胡来,我不能把你怎么着,还不能把我自己怎么着么。”
这话让靳恒身形瞬间一顿,脸色当即黑了一层,可一时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盯着晏殊青发红的脸颊和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等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望的事情,突然峰回路转,把天大的运气砸在他头上,就让他一时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了。
靳恒啊靳恒,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了。
面对感情,他其实还不如个小孩,可一旦恢复了理智,他还是那个权衡得失掌控全局的军部上校,自然也懂步步紧逼反而会适得其反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攥了攥拳头,没再说什么,盯着滚成一个球的晏殊青半天,才极其不甘心的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听到靳恒离开的脚步声,晏殊青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懈了几分,这时只听“咔哒”一声响,台灯关了,整间屋子陷入了漆黑。
黑暗之中,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谁也看不见谁,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萦绕在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却并没有缓解。
晏殊青稍稍掀开一点被子,盯着天花板,许久之后才从心里长长的呼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靳恒“肆虐”过后的触感,那么鲜明炽=热,像一团烈火差一点就要把他整个吞噬。
那种心如擂鼓,仿佛窒息的感觉太过可怕,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如今初次尝试对象却是让他一直如鲠在喉的靳恒,这让他一时心乱如麻,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回味这家伙的吻,顿时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收回了手指。
晏殊青啊晏殊青,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都是成年人了,一个吻算什么?
况且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个吻分明是靳恒那家伙为了让别人相信他们的关系才故意演的一场戏罢了,你又何必胡思乱想。
他要结婚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说的清清楚楚,而他对李恪然是什么心思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已经是合作伙伴,总得牺牲点什么,亲一下演场戏又不会掉块肉,晏殊青你到底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忍不住抬手抽了自己两巴掌,晏殊青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一开始悸动的心跳也平复了很多,他并不是真的对靳恒有了什么想法,刚才一切肯定都是荷尔蒙在作祟。
想通了这些,他终于闭上眼睛,而这时床上的靳恒已经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很显然已经睡着了,他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看吧人家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头就睡,就你当个大事一直失眠到现在。
想到这里他翻了个身子,惦记着明天要警告这家伙以后不准再让他配合“演”这么出格的事情,迷迷糊糊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风徐徐,窗外的月光朦胧的洒了进来,整个世界也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而这时原本已经“睡着”的靳恒却睁开了眼睛。
他低下头盯着笼罩在月光下的晏殊青,目光略过他浓密整齐的睫毛,笔挺的鼻子和睡着时微微眯起的嘴唇,半响,悄无声息的从床上起来,慢慢的走到晏殊青身边,不动声色的躺在了他的身边。
墙壁和床之间一共没有多大的缝隙,两个成年男人并排一躺就显得有些拥挤,可就是这样肩并肩的贴在一起,也让他生出一种老夫老夫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他偷偷地又吻上晏殊青的嘴唇,屏住呼吸,像是怕惊走听落在鼻尖的蝴蝶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他的嘴唇,然后从背后把他抱在了怀里。
这时脸上才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平时冷漠如霜的靳少校,反而带点孩子气的一挑眉,刚才不让我亲就以为我就真的亲不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