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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水毕竟成本还是挺大的,徐凌用卖荞麦得来的一半的钱都花在治这场蝗灾上了,再多的药水也没有了,喷完也就完了。
不过在徐凌的计算中,这些份量的药水也足够用了。 接下来的第二重屏障是拉大网……细密的网上沾着浓度极高的药水,用药水泡了几天几夜。只要蝗虫一头撞上就会沾上药水掉落下来。刚匍匐在地上吃光了植被的飞蝗正欲振翅飞起,就会被这道网给拦
截住。网前网后都布置着不少的兵丁,他们拿着喷药杆朝着网上喷洒。
霎时间,数以万计的蝗虫到处地撞击着网,卡在了上边,很快坚韧的网也因成批蝗虫的撞击,不堪重负被撞落了下来,光荣地完成了它自己的使命。
第二重屏障也没了,剩下的就是纯人力的捕捉击杀了。 几里地之外有着一片大的原野,上面长满了蝗虫喜吃的禾本植物——稗草,有这些稗草的吸引,还在天上的蝗虫降落了下来。数百个兵丁摆着阵法,几人合力围杀蝗虫,棍棒枪法,大网捕捉。这些捉
虫的工具也是用药水泡过的,含着浓浓的剂量药水。沾着一点蝗虫就飞不动了。
这一二三道屏障下来,铺天盖地的的蝗虫也被消灭了大半。尤其是朝着空中喷射药雾的第一屏障最管用,朝着空中喷洒了药雾,霎时就消灭了一半的蝗虫。
就在这短短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之内,剩下的幸存的蝗虫已经从徐州边界飞过……
大伙面面相觑,心有余悸,手仍是抽搐地下意识的喷着药雾,然而飞蝗早已过去,昏暗的天空又恢复了澄澈明朗。
他们迅速地拿出大的麻袋,一麻袋一麻袋地装着这些飞不动的玩意。
这个结果在徐凌的意料之中,飞蝗不可能全都消灭得干净。毕竟太高的够不着,只能借着食物的诱惑把大批的飞蝗引诱下来击杀。不肯落下来吃草的飞蝗,也奈何不了它。
饶是这般,成果也很令人惊喜了。原本铺天盖地压境而来的恐怖的飞蝗,经过这五里地的时候被威力被削减了大半,剩下的小半虽然没有能一举歼灭。
然而……接下来还有乡镇自愿组成的农民兵的击杀,想来也能再消灭一小半的飞蝗。
镇守边界的副尉看着这满地的飞蝗,脸上的喜悦简直难以掩饰,激动得脸都红了。
“快些拣,把蚂蚱挑拣出来,今夜咱们把蚂蚱油炸了来吃!”
这些飞蝗,徐凌打算把它们晒干制成鱼饲料、家禽饲料、猪饲料,用来养点牲畜,这样还能回点药钱。这满满一地的活飞蝗可是营养丰富的蛋白质。
从中挑拣出来的蚂蚱也可以直接拿来油炸着吃,撒点盐巴辣椒,用来下酒味道也是很不错的。
饥荒之时不知有多少难民捉蚂蚱来烤着吃,以此果腹。
满满一里地的飞蝗,这些兵丁光是拣都拣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拣完。用大扫帚扫一麻袋一麻袋地装起来,最后竟然装了几十车也没有装得完。 要是放在以前,让这些兵丁来拣这等下贱的玩意,他们是绝不肯干的。但是经过了全城都在收蚂蚱、大街小巷的商贩推着小车卖油炸蚂蚱的事情之后,这些飞蝗在他们眼里哪里还是下贱的玩意儿,一
斤值一个铜子或者两个铜子,他们拣的完全都是钱啊!
就算是不卖钱,留着平日当做下酒菜来吃,一点也没有比肉差到哪去。平时在军营吃肉可是不管饱的,普通的兵丁每天能见到薄薄的肉片就算很不错了,这些蚂蚱足够他们吃到明年的春天了。
等守兵们拣完了飞蝗之后,徐凌吩咐将收拣出来的蚂蚱用油炸了风干,留作军饷。其他品类的蝗虫切碎制成饲料,用来养鸡鸭以充军费。
傍晚周副尉还要留徐凌下来吃庆功宴的时候,徐凌婉拒了。
他吩咐道:“今夜让后厨多五百斤的肉,让大伙吃个痛快。”
虽然这些兵隶属于知州管辖的,他这个知府其实没有多大的权利管他们,但扛不住知州姚大人是个事事都以他的主意为先,巴不得徐凌把这些麻烦事都接过手去的人。
于是姚知州管辖的这些兵也暂时落到了徐凌的手上。
周副尉是个爽朗的汉子,开始是有些不太瞧得上这个弱不禁风模样的玉面书生,但是后来他简直就是被这个玉面书生给惊骇住,彻底对他心服口服了。
“徐大人大伙都盼着您去,徐大人给小弟赏个脸?”
徐凌思索了片刻,去军营里跟着裸着膀子的大汉们喝酒,平时珍惜得不肯拿出来喝的酒,这会儿跟不要钱似的,一海碗一海碗地轮流递上灌给徐凌喝。
徐凌连干了六大碗的烈酒之后,含笑道:“凌不胜酒力,先告退了,大伙继续喝。”
这帮实心眼的汉子殷切地看着他,今天他们灭了蝗灾保住了徐州的粮食,而领导他们的徐大人,在他们眼里宛如塑上了一圈金圈,让人打心底地敬服他。
“徐大人慢走!”
“徐大人有空便常来咱军营里吃酒喝肉!”
徐凌抿起了唇,含笑着应允。
入夜。
陆清婉都已经吃完了晚饭,准备睡觉了还没见到徐凌回来。
她看了一眼外面,仍旧没有看见男人的影子,准备吹了灯睡觉了……这时关紧的门吱呀地响了响。
窗上雪白的绢纸上映着男人修长玉立的身影,他静默地站着靠在窗棂边久久不出声。
陆清婉迎上去开门,却见他闭着眼眸呼吸绵长,靠在窗边站着竟然就睡着了。
走近了才嗅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她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刚想问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听到动静的男人倏尔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墨眸泛起水亮的柔光,率先唤了一声。
“娘子。”
陆清婉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似是难受地避开了她,淡声道:“子嘉要沐浴。”
陆清婉把人搀扶进屋子,转身便想唤下人准备热水,却不料男人直接就用净室里的凉水洗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浑身清爽地走了出来,随意地裹上一件夏日轻薄贴服的蚕丝亵衣。
“娘子安寝吧。”
陆清婉的脸倏尔的红了,今日心心念念地想见到的男人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看傻了眼。
“天凉,相公多穿一件衣服吧。”
徐凌虽然喝得有点多,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看见自家媳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他皱着眉头把人直接揽了起来,放到了被窝里。
陆清婉从下午开始就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徐凌说,但是这会儿看见他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却又生生地止住了。
她亲了亲他的侧脸,杏眼里盈着满满的动漾。
“相公,你今天真厉害。”
徐凌把人揽到了自己身旁,用热烫的身体温着她冰凉的手脚,皱着眉道:“怎么今夜那么晚才睡?”
陆清婉享受地汲取他身上的热源,轻声地道:“因为小婉想等相公回来一起睡觉。”
“今天以后,蝗灾就彻底结束了吗?”
徐凌沉吟了一会,不太确定地道:“也许,快入冬了,再大规模地爆发蝗灾的可能性很低了。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次了。”
陆清婉枕着他的肩窝,柔嫩的唇贴着他温烫的脖,吻了吻。
“真好……小婉这一次不用害怕了。”
徐凌揉了揉她如云的发,醉意有些朦胧,淡淡道:“有子嘉在,小婉以后也不必害怕。”
“话虽是这样,但是相公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万一……哪天相公不在了怎么办。” 徐凌轻轻地笑,含住她柔软的唇轻抿,将口中那淡淡的酒味渡到了她的嘴里,沉声问道:“为什么子嘉会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