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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183心思
给老伯做一碗兔肉吃。
这听起来多美好啊,但是老头子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以为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他面无表情地重申了一遍:“请速速离开此地,否则老头子只好不客气了。”
谢泉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陆清婉扯了扯自家他的袖子,给了谢泉一个让他安分点的微笑。到了人家的地盘之上,严格来说还是硬闯的,哪里还有资格挑事。
大约是老头子面容不善,脸上表情太招人恨了,满满的冷漠和威胁。
陆清婉说:“真的不吃吗?小婉本还打算去见见李大娘。做点什么烧东坡肉,红烧兔肉啊,芙蓉鸡这样的……想必李大娘会很高兴的,老伯不要来吃点吗?”
老头子绷着脸,不为所动,仍是硬着声道:“不用。”
陆清婉和颜悦色地说道:“既然如此,小婉便恳请老伯带我们离开此地……误闯此地,并非小婉所愿,实在对不住。
然而小婉还是想去看一看李大娘,也快到正午了,吃了顿饭再离开正正好,想必李大娘也是很欢迎小婉的。”
毕竟上次去的时候,李大娘起初也是态度淡淡的,不过一顿饭之后也变得熟络了很多,还拉着她的手叮嘱她一些私密的闺房话。
陆清婉说话之时,老头子早就已经转身走了起来了。
她半点都没有在意老头子甩的脸色,反而是说完话之后视线一直紧紧地注视着他,看到他脚步微微地一滞。就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已经足够让她不由地唇边抿起了淡淡微笑,好歹心里有了几分底。
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谢泉说:“姑娘,您真要去吃饭吗?”不是说好了……求医么?谢泉不太懂自家姑娘怎么一句求医的话都没说,净提些吃饭的事情。
陆清婉摇了摇头:“非也,小婉是去做饭的。”
虽然还是蛮狼狈的,连求人的目的都没有能说出口来,就被人赶了出去。
谢泉瞧着这老头子脾气颇为不好对付,只觉得自家姑娘求医之路漫漫,前途渺茫。
谢泉牵着马走,陆清婉跟在老头子的后边。
等走出了那个迷阵之后,老头子加快了脚步,身影一转,没有盯着看人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陆清婉不免地有些好笑,边走边轻声地跟谢泉说道:“小婉曾经来过这里一次,也是碰见这个老伯。还有人提醒小婉,他这人脾气古怪得很,但是人却不错的。”
“还……挑食得很。那时候小婉做了几道菜,几乎半数都落入了他的肚里。”连徐凌这个食量大、又爱吃肉的,也没吃多少肉菜,只顾着扒白饭吃了。
还不给她吃兔肉!这一点陆清婉记得最清楚,她自己也是喜欢吃兔肉喜欢极了的。更何况这还是冬天在山里捉到的,新鲜又肥膘得很呢,不给吃就是不给吃,一口都不行。
谢泉仔细地听着,点了点头,心里亮堂了些。敢情自家姑娘心里打量着迂回战术,想要投其所好。
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姑娘的手艺,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水准,谁不夸一声好。手里做出来的佳肴,那都是能让人一直深深惦记的味道。谢泉到现在还想着除夕那一晚自己吃得肚子圆滚的满足感。
只是不知道那老头子吃不吃这一套?
哎,谢泉这么一想着就不免担忧,索性也不想那么多了。既然自家姑娘心里有了几分成算的样子,他操心也操心不来。于是便默默地跟在她的后边,慢慢地顺着指引走出了迷阵。
走出了迷阵之后,谢泉很快就能驾着马载着陆清婉来到了山脚下农户的住所。
陆清婉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了李大娘的家。她轻轻地扣了扣柴门。不一会便透过矮矮的土墙,看见了一个穿着深青色粗衣的农妇过来开门。
她打开了门之后,看见了来人愣了好一会。
陆清婉露出一笑,摘下了自己戴着的帽子,露出了柔亮漆黑的头发。
“大娘,我是小婉,还记得小婉吗?”
农妇素来闲在家中也无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除了替人料理一些草药之外,也没有见过什么生面孔。况且这边地处偏僻,就算是误入迷途的人,也不会走到这里来。
唯一的那一次,还是一对容貌出众的男女。因为印象太深了,所以农妇一直没忘记,这会定睛一看便看清楚人了。
“记得记得……咋这会有空来老妇人这里了?”她笑吟吟地请了二人进来。
陆清婉面对这个面冷心热的李大娘,这会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地说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大娘还记得当初跟小婉来的那个男子吗?”
农妇点了点头。
那个俊俏的后生,谁见了一准都不会忘记的,仅有少见的容貌出凡,让人见了便心生好感,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允了人进来避雪。
“他进京赶考之时,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一睡不醒了。也替他求了不少的名医,也无法唤醒他。有个大夫直言说只有木青,木大夫才能救他。所以……小婉便求上门来了。”陆清婉顿了顿,目光投向眼前的李大娘。
农妇并未否认这里有木大夫,但眼里多了一点复杂的犹豫。
“那老头子脾气倔得很的,只怕让他心甘情愿给人治病,难。”
陆清婉接着继续说:“小婉方才碰上了木大夫,嗯……便是在那个走不出来的迷阵里碰见的。跟他提了一提,会来大娘这里做顿饭吃。”
农妇忍不住瞧了她一眼,陆清婉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
“还盼大娘帮一帮小婉。”
农妇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老妇人的灶房,便给姑娘用。”她的眼里不免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妇人说实话,若是别人来,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姑娘你……倒还不是没有一分可能。”
陆清婉听到了这句话,一扫连日以来的沉重,心底多了一丝可以期盼的希望。宛如黑夜里燃起的一点微弱的火苗,不太亮,但起码它在。有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