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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154方家
徐凌回复给葛嘉的只是迷之一笑，继续吃饭，不说话了。
他回到客房里，看了会书，便睡了一个踏实的午觉，谁来敲门也不予理会。
葛嘉扯着头发，真是要被徐凌弄得不上不下的。但是凭着他对徐凌的了解，他那时候笃定的表情，那是还有后招的表现。他想敲门问问徐凌心里怎么打算的。
但是……这个点，他关上了门必然是不愿别人再去打搅，歇息去了。
葛嘉回到自己的房内，纠结了半日，也摸不清徐凌的心思。只好乖乖地洗了个澡，掩下眼里复杂的情绪，睡了过去。
方子怡被方子凝拉着，上了马车。
车帘一掩下，方子怡便讨好地跟二姐方子凝说：“好姐姐，我的好二姐姐……千万别把今日的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方子凝脸上还含着一丝温柔的笑，倏而严厉了起来，拧着她的手道：“今日若不是我撞见了，将你拉了回来，你还准备在那些男人堆里闹笑话吗？子怡，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要是让有心的人发现了，你还怎么说亲？”
方子凝说着，便掏了一条手帕子出来，浸了一些茶水，递给了方子怡：“快擦擦，瞧你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方子怡撇了撇嘴，一边擦着脸，一边说：“二姐姐，也不是子怡淘气。你刚才是没有看见，那个人……”方子怡想起徐凌淡漠宛如寒星一般的眼睛，脸蛋上涌上了一点热意。
她话头一转，说道：“就是那个胖子，他故意骗了子怡五十两银子，子怡才那么生气的。他说他能解了那些算学题目，但是后面却抬了别人来解，好生气人。”
方子怡擦干净了脸之后，露出一双剪水般的眸子，带着丝丝的怒意，看起来却是活泼灵动，俊俏伶俐。
“二姐姐方才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真是恶心。这些男人全都是贪色喜新的。还亏是举子，表哥也是举子，可没有他们那么轻浮。”
“我今日是怀着探讨交流的心，哪里知道他们这样肤浅，还骂人。好在二姐姐及时来救了子怡。”
方子怡望着方子凝如烟笼寒水一般的眸子，白玉一般的肌肤，相貌温柔而又楚楚有致，不愧是方家最漂亮的姑娘。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关注的对象，从小便一直受到长辈的喜爱。
连亲事也订得那么好。
可是，今日她也被那个男人冷脸以待的时候，方子怡头一次心里生起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说不出来是讨厌还是高兴，她不喜欢那个男人眼里的冷清高傲，但他一点也没有区分对待二姐姐的时候，方子怡心情却不坏。
原来处处优秀的二姐姐，也并非人人都喜欢。
“二姐姐，你方才为何要邀了那个冰块来咱们府上？”方子怡忽然问。
方子凝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和表哥有点像，可以合得来？”优秀的人，通常都有些相似的脾气。
听了二姐姐的话，方子怡也发现了，那个男人跟常山哥哥还真是一类的人。都是性情寡淡，面如冰块的。
“短短时间内能让那么多的举子对他信服，可见这人也是挺有几分才气的。好让表哥看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方子凝淡淡地说道。
方子怡趴在她的肩上，扭了扭：“哎——这可是子怡头一回听见二姐姐说表哥的不好了，二姐姐你怎么舍得。”
方子凝订下的人，正是颜常山。
方子凝说：“你这个促狭鬼，我知道你的心思的。自己能说表哥的不好，却不能听别人说他的不是。表哥也是寻常人，也会有缺点。你跟表哥日日相处，自然觉得他处处都好。岂知别人也是这样想的。你今日拿他来说事，不就碰上了钉子了吗？”
“你这性子，我行我素惯了，谁也管不得你，该是得改改。咱们几个姐妹让着你，到了外边可没人再惯着你。”
方子怡仰头，哼了一声：“常山哥哥就是好，谁也比不上。二姐姐你不为他说话，也不用贬低他吧？”
方子凝不说话了。
马车一直驾到武安侯府附近才堪堪地停了下来，方子凝握了握三妹的手，吩咐道：“从耳门进去吧。”
今日方子怡贸然出去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方子怡吐了吐舌头，带上了幕离，悄声地跟在二姐的后边，进了侯府。
她一路避开人，走到屋内，才让丫鬟将她的衣物都取了过来。装戴整齐，细细地装扮了之后，铜镜里照着的人俏丽活泼，华服锦衣，同之前的俨然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方子怡才提着裙子去找了方子凝。
她坐在凳子上，吃着从南方运来的南丰蜜桔，甜丝丝的肉瓣咬进了嘴里，蜜汁流了满满的一口。这种贡桔，分到院子里的每一个姑娘手里，不过一斤余。但是二姐姐这里的从冬天都没有断过，除非她自己吃腻了。
方子怡转了转眼珠，说道：“二姐姐，那个叫什么……徐、徐子嘉的人，真的是有几分厉害的。子怡亲眼地看着他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辰，便写完了所有的题目。像是想都不用想，便已经了然于胸。写的答案还跟常山哥哥的是一模一样。”
今日那些举子手里拿着的题目，便是从方子怡手中流出的。
这几日家中的几个姐妹，无一不是缠着方子凝去同常山表哥要来幽州台的题，闷头来钻研。方子怡深知外边进京赶考的举子，也是在钻研着破幽州台的第一层，便换了男子的装扮，出去凑热闹。
颜常山前几日将幽州台的第一层给破了之后，被武安侯大为赞赏。他以往有名声，也是在江南地区传开的，但是在汴京便没有那么出名了。
直到他破了幽州台。
上一个破了幽州台的第一层的人，可是直接被圣上破格点了都转运盐使司副使，专门管盐务事宜。很是个肥差，令多少人钦羡不已。
这人后来还一路升迁到了巡盐御史，出任江淮一带。盐商全仰仗其鼻息过活，又有钱又有权，指缝随便漏下一点，腰包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