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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曹化淳突然间听到有人叫他,暗自吃了一惊,于是赶紧扭过头,想要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叫他,可是转头过来,却看到一个一身短打扮,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曹化淳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之后,可以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此人,但是不知为何,以曹化淳阅人无数的本事,却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并不简单,虽然从这衣服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但是总有一种让曹化淳不敢小觑于他的感觉。
于是曹化淳四下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会儿虽然距离城门不远,但是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甚至于他所处的这个巷子里面,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他倒是也没敢太托大:“咳咳!你是何人?找咱家作甚?”
这个人朝着四周看了一下,见到朝阳门一带乱糟糟的,也没人指挥,也没几个人主动登城做出御守的准备,就连这个负责坐镇朝阳门的大太监,也悄悄的带了俩小太监,却溜到了城门内这处无人注意的地方,于是也不客气,立即对曹化淳说道:“在下马成彪,至于身份嘛!这里说话不方便,既然曹公公想要进去,倒不妨在下借曹公公进屋一步再禀明不迟!”
曹化淳的瞳孔猛然一缩,立即看出来这个马成彪肯定身份很不简单,有心想要拒绝的时候,这个马成彪突然间在背后亮出了一个东西,顿时让曹化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惊道:“好说好说!莫要动粗!我们进去说便是了!”原来此人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把式样新颖的燧发手铳。
曹化淳虽然没见过这种新式的燧发手铳,但是却见过火绳手铳,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从黑洞洞的铳口,他也知道,这玩意要是再这么近距离对他来一下的话,他这老命当场就要归位了,于是当即便被吓的险一些大小便失禁。
这还不算,就在他被这个马成彪堵在这里的时候,又有几个彪悍的汉字突然间出现在了巷子里面,并且对马成彪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些人也是马成彪一伙的。
曹化淳这个后悔呀!他堂堂一个负责统领朝阳门兵马的秉笔太监,居然就在城门不远处被人给绑票了,这真是个笑话,如果他不是想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话,留在城门下面,即便是再乱,这会儿也不至于被人绑票了吧!
可是这会儿看到马成彪他们已经围住了他,只要他一开口叫喊,估计马上便会要了他的命,于是曹化淳也不敢出声,哆哆嗦嗦的便被马成彪将他和带着的两个小太监给推入到了这个院子之中。
“你到底是何身份,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可否明示?要是求财的话,咱家这里还有点银票,好汉们尽管取去便是!还有咱家身上这念珠倒是也值些银子,好汉尽管取了去,只要莫要害了咱家就是!”曹化淳别看这么多年借着崇祯对他的宠信,在京师之中横行无忌,但是到了这会儿,他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气焰,即便是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马成彪,他于是低三下四的问道。
这个马成彪进入院子之中以后,这才抱拳对曹化淳说道:“曹公公不要误会,咱们弟兄可不是想要打劫绑票!咱明人不做暗事,不瞒曹公公,在下就是外面的!”
曹化淳听罢之后先是一愣,接着马上便意识到了此人所说的外面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他有所准备,但是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倒退了几步,让那个跟着他的亲信太监挡住了他,惊道:“你……你……你是刑天……哦不!你是大中朝的人?”
马成彪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在下有幸能为当今大中皇上做事!曹公公不必害怕,在下并未想要对曹公公不利!”
曹化淳是个聪明人,马上便想到了此人找他的目的,于是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么不知你找我何事?”
马成彪也不废话,看了看天sè之后,直接对曹化淳说道:“无他,只是想救曹公公的xing命罢了!”
曹化淳听罢又被吓了一跳,强作镇定的说道:“可笑!可笑!这里是大明的京城,而咱家又是司礼监秉笔,只要咱家喊一声,恐怕立即就会有千百官军冲进来,你等便要人头落地了,何须你来救咱家的xing命?真是可笑!”
马成彪冷笑一声道:“曹公公说的不错,这会儿这儿却是还是大明都城,但是曹公公以为,这大明都城还能撑多长时间呢?一天?两天?抑或是三五天?依我看,如果一会儿我们圣上下旨攻城的话,恐怕连今晚都撑不到吧!
要是我们大军破城之后呢?难道曹公公就不考虑后路吗?难道曹公公要做一个忠臣,与大明同殉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现在扭头就走,权当今天没来找过曹公公好了!
不过在下看,曹公公似乎也并非是想要为那大明皇帝尽忠吧!这会儿以曹公公的身份,应该在城门上面坐镇,曹公公又为何带着两个小太监,偷偷momo的跑到这里作甚?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一下曹公公,扫帚胡同那处小院,别以为没人知道,恐怕哪儿藏不住曹公公您多长时间的!”
曹化淳听罢了马成彪的话之后,当场便吓了个屁滚尿流,马成彪说的很对,就凭现在他们的力量,想要守住北京城,简直就是笑话,本来圣上还想招城中民众帮助守军御守,但是这告示昨晚就贴出去了,别说是老百姓了,就连那些勋戚官员们也没有将他们的家丁给派出来,帮着御守京师城门,所以京师完了,被大中军攻破,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其实曹化淳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按照他的安排,狡兔三窟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所以明面上他在宫中有专门的住处,可是暗中,他却还偷偷的在非常不起眼的扫帚胡同购置了一处小宅子,这几个月来,他早已安排亲信小太监,将他大宅之中的金银财物,暗中转运到了扫帚胡同的那处小院之中不少了,所以他这会儿就是想要换了衣服,跑到扫帚胡同,以为朝哪儿一藏,便神不知鬼不觉,大中军即便是打下京师,想要抓住他估计也很难,等局势平稳之后,他再想办法逃离北京城,随便找个地方,依靠着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些金银,起码过个富家翁的日子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再收俩仨义子养着,回头给他养老送终,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可是他没想到,他在扫帚胡同置办宅子这么隐秘的事情,这大中军的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他原来的打算便等于彻底落到了空出,人家入城之后,肯定能找得到他,这一下曹化淳被彻底吓住了。
看着那个马成彪似乎准备扭头便走,不想跟他废话了,而其他几个跟着他的彪悍汉子,则lu出了狞笑,纷纷从怀中掏出了一柄柄尖刀,曹化淳尖着嗓子赶紧叫道:“上使请留步!”说着便提着袍角小跑着追上了马成彪,lu出了一脸的媚笑,腆着脸对马成彪问道:“上使请留步,上使有何吩咐,不妨就直说吧!这大明完了,咱家也看得出来,绝无想要与大中朝为敌的想法,还望上使能给咱家纸条明路吧!”
马成彪鄙夷的看了曹化淳一眼,心道这厮平时颇受当今大明皇帝朱由检的宠信,今日更是将这朝阳门也交给了他镇守,可是这厮却压根就没想过要替崇祯卖命,当初有个高起潜,也是这样的东西,越是他们这种残废,可是越怕死,现如今看到大明大势已去,他们便一个个都只顾着给自己后路做打算了,这让马成彪实在是有点瞧不起这曹化淳。
可是今天他不是来鄙视这曹化淳的,而是他的上峰有令,让他盯死曹化淳,找机会劝降曹化淳,最好能让曹化淳打开城门献降最好,所以他再瞧不起曹化淳,也必须要完成这件事。
于是马成彪立即附耳对曹化淳简单的说了两句,曹化淳脸sè微微一变,但是马上一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整个京师之中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曹化淳突然间又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朝阳门之外,将一些守御这里的兵将招了过来,嘀咕了一阵子之后,众兵将连连点头。
就在肖天健在城外算着时间,已经过了午时的时候,肖天健转身一拉马缰,翻身跃上了他的那匹战马之上,一只手缓缓的举过了头顶。
司号手、传令兵、令旗手以及诸将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肖天健的那只大手之上,只待肖天健的这只大手用力挥下,他们便开始传令,发动对北京城的总攻。
包括早在城外放列的那些各式火炮,也早已完成了装填,一个个炮手,都准备好了烧红的铁钎,只待军命一下,他们便立即开始用重炮轰城。
更有无数兵将,开始准备扛起放在他们脚边的那些钩梯、飞梯等攻城器具,只待炮击之后,军官们一声令下,他们便冲上去攀城而上,拿下这座大明的京师。
“圣上!午时已过!城内并未开城献降!”铁头凑到肖天健身后,大声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把心一横,手握紧成了拳头,肩膀的肌肉绷紧,正待猛然将手臂挥下,下旨开始全力攻城的时候,一个站在前面的羽林卫突然间扭头对肖天健叫道:“禀圣上!朝阳门上打出了白旗!”
肖天健定睛望去,果真一个上午都没一点动静的朝阳门的门楼上面,这个时候忽然间挑起了一面白旗,并且随风用力的被人摇摆着。
这个时候在朝阳门外列阵等待攻城的正是刘耀本所部,所有人这会儿都绷紧了肌肉,只待发力开始攻城了,可是当看到城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冒出了一面大白旗,所有人都立即发出了一声:“嘘……”也不知道他们是松了劲还是泄气,抑或是不满意,总之所有人站的笔直的腰杆,紧绷着的肩膀,突然间便垮了下来。
“姥姥!要投降倒是早点呀!害得老子们憋到现在,他***才宣告投降,这不是耍老子们玩儿吗?”彦书亭一把便将头盔从脑袋上拉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踹了一脚,好好的一顶八瓣铁盔,就这么被他生生的连摔带跺的给搞扁了。
就连肖天健自己,都感觉差点闪住了腰,本以为期待中的投降已经是不可能等到了,他已经卯足了劲,准备下旨强行攻打北京城了,可是这节骨眼上,城头上才突然间打出约定好的献降信号,白旗!让他好像感觉憋足劲却一拳打到空出了一般,真的有想吐血的感觉。
“这***,守着个城门的到底是谁?怎么到这个时候,才下定决心投降?”肖天健心中暗骂,但是握着的拳头,这个时候也缓缓的放了下来。
不多时朝阳门便从内开始吱吱呀呀的打开,一群官宦一路小跑着从高大的城门之中,奔了出来,并且依次迅速的归在了城门之外。
彦书亭受命之后,立即带着两个营的步军和一个骑兵营,立即纵马便冲向了朝阳门,看着朝阳门外跪着的这些官宦以及明军兵将,彦书亭对他们丝毫没有客气,也不去问他们的身份,只是厉吼了一声:“滚到一旁,休要挡路!听我命令,立即入城,先控制住城门再说!……”
曹化淳被吓得屁滚尿流,带着一帮跟着他投降的宦官、军将,连滚带爬的便跑到了路边,再一次忙不迭的跪下,只见这些大中军兵将,连正眼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便以及其工整的队形,在大中军军将的率领下,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轰隆隆的发出一片闷雷般的脚步声,转眼便从他们面前奔过,冲入到了刚刚被打开的朝阳门之中……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