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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完玫瑰花,陈尧就下楼去了。
关欣没有再追上去。
因为她不知道追上去之后,自己能和陈尧说点什么。
只能作罢。
晚上练完舞回到酒店,关欣才摸出房卡正准备要开门,对面房间的门突然间打开了。
穿着睡衣的陈尧倚着门,叫了关欣一声。
“小欣欣。”
关欣开门的动作一顿,回首:“陈尧姐。”
陈尧的状态不太好,脸色青白,眼底难掩憔悴,柔弱的模样看得关欣忍不住一阵心疼。
两人默然对视半响,陈尧才站直了,伸手往关欣屋里一指,问她:“今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
脆弱的美人,没人能够拒绝。
关欣也不例外。
她答应了陈尧的请求。
邀请陈尧进了自己的房间,关欣给她拿了水,请她先坐下。
陈尧倒也不客气,接过关欣递来的矿泉水随手往身边的茶几上一放,然后自觉地爬上了关欣的床,在床头靠坐好,才对她说:“小欣欣你洗澡去吧,不用管我。”
关欣和陈尧合作也有一个多月了,自觉两人也算是比较熟的了。
所以听陈尧这么说,关欣也不扭捏,和她打了个招呼,就拿上洗漱用品进洗手间洗澡去了。
等关欣从洗手间出来,陈尧已经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关欣愣了愣,还是走过去给陈尧掖了掖被子,然后才在她身边躺下来,一同睡去。
白天的拍摄和晚上的练舞都很累人,所以关欣的头一沾上枕头,就马上坠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关欣做了个梦。
她梦见陈尧埋首在她肩头,无声地哭泣。
这梦做得太真实,关欣醒来时,尤觉得自己的肩膀是湿润的。
而陈尧已经离开。
想不明白陈尧这番举动是为何,关欣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床洗漱。
今天,有一场关欣和陈尧的吻戏。
关欣很担心陈尧,担心以她现在的心情……会不会不适合拍这样的戏,需不需要和导演商量一下,把这一场戏往后调。
而事实证明,关欣想多了。
当关欣又一次在电梯口碰到陈尧时,她发现,陈尧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陈尧落落大方地同关欣打了个招呼,电梯到了。
只有关欣和陈尧两人搭电梯。
电梯门一合上,陈尧就伸出手,一把勾住关欣的脖子,故作轻佻地对她说:“小欣欣,今天你就要把你的银幕初吻献给我了~怎么样?有没有一些小激动?”
关欣转过头,回答与她近在咫尺的陈尧道:“陈尧姐,这是我的工作,剧本要求我怎么演,那么我就怎么演。”
激动什么的,还不至于。
听关欣这么说,陈尧捧住自己的心口,做泫然欲泣状:“小欣欣~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关欣……保持微笑。
见状,陈尧嘟起嘴,朝关欣邀吻:“要不我们先练习一下~?”
陈尧话音一落,“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了一楼。
电梯门开启。
画面定格在陈尧要亲吻关欣的这一幕。
门外,一个森冷的声音响起。
“陈尧,你想对欣欣干什么?!”
————
对于这个声音,关欣早就熟悉得光听语气就能想象得出他是什么表情。
比如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一定是板着脸,眼底都是阴沉沉的寒。
寻思着,关欣一转头,果然看到了秦赟一脸的阴鸷。
眼中卷着凛冽的北风,看着她和陈尧。
“秦赟~!你什么时候到的~?”
关欣意外又惊喜。
“今天凌晨七点抵达市的飞机。”
秦赟给关欣解释着,伸手,一把将她从电梯里、陈尧的怀里给拽了出来。
听到这个时间点,关欣略一想,就明白了。
“你疯了吗?!”关欣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赟,到底忍不住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又气又怒,“昨晚上又工作到几点了?!”
“并没有很晚,凌晨一点就结束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秦赟大大方方地当着陈尧的面,轻轻地在关欣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但是那个点飞往这儿的航班已经没有了……我是坐今天早上最早的一班过来的。”
听秦赟这样说,关欣放了心。
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那起飞的时候怎么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
“太早了,怕打扰到你休息……”秦赟说着,牵住了关欣的手,问她,“这是要去舞蹈室?”
关欣点点头,刚要再同秦赟说上两句,一旁的陈尧就笑吟吟地接过了秦赟的话:“小欣欣,快八点了,咱们快点儿过去吧~晚了老陈又要发飙了。”
听到陈尧说导演,关欣脑中就浮现起他老人家暴躁的发火的暴躁模样,顿时背后一阵发凉。
从自己的包包里摸出房卡,关欣一把塞到秦赟手里:“那你先上去休息……我今天就早上的两场戏,拍完了就回来陪你。”
秦赟接过房卡,却没放开关欣。
“大半个月没见到你了……才见面,你就要赶我走?”说着,秦赟抬手在关欣的小脑袋上拍拍,“我不累,不用上去休息……我陪你去拍戏。”
————
秦赟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了,关欣喜出望外。
连走向舞蹈室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可是,在她抬脚迈入舞蹈室的那一刹那,幡然醒悟……
天!她今天要和陈尧拍……吻戏啊!!
这这这……这不好让秦赟围观的吧?!
关欣,方了。
————
时刻关注着关欣的秦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慌乱。
“怎么了?”
秦赟抓紧了关欣的手,关切地问到。
“呃……”关欣忐忑且迟疑着,对秦赟说,“今天的戏……不太适合太多人在场……要不,你还是拿了我的房卡,回酒店休息等我……?”
秦赟一听,眼神一沉,抓住了重点直接问:“今天你要拍什么?”
秦赟话音一落,关欣还没来得及纠结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已经就位完毕的导演就远远地冲着她喊到:“关欣陈尧过来!我给你说一下今天的吻戏!”
吻戏二字如雷贯耳,秦赟的脸,黑了。
关欣没时间和秦赟解释了,只能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道:“哎呀秦赟你别介意,这只是工作而已!”
“所以今天早上她才要在电梯里吻你?”
秦赟语气不善,用力地反握着关欣的手。
关欣正欲再安抚一下秦赟的情绪,导演又在那边催促:“关欣!你怎么还没过来!!”
“来啦来啦,等一会儿!”
关欣回头冲导演喊了一句,也不管自己和秦赟处在大庭广众之下,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啾”了一下,强调:“这只是工作!工作!”
说完,关欣又安抚似地再吻了秦赟一下,才松开他的手,向导演跑去。
看着不远处同陈尧并肩站在一起的关欣,秦赟的眼神又沉了沉,不由得将空了的手,紧握。
————
关欣是个敬业的人。
虽然秦赟就在旁边看着,但是当导演一喊,她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今天的戏,是女一号苏立秋和女二号夏萤两人单独在舞蹈室里练舞,然后因为恰到好处的气氛,恰到好处地……接吻。
刚刚开场时,一切顺利。
苏立秋和夏萤共舞着,自如、优雅。
而后,苏立秋绊了一下脚,夏萤为了扶她拉了她一把,却没想到反而被她的冲力带着往地上栽去。
就在两人双双滚倒在地,苏立秋压在夏萤身上,鼻尖相触时,舞蹈室里的气压,“咻——”的一下,直逼零点。
抗不住这猝然降临的寒冷,年轻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陷在剧情中的关欣和陈尧对场外的情况毫无知觉。
她俩深情地对望着,目光之中,淬满星光。
眼中,唯有彼此。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幕就要坚持到天荒地老时,苏立秋猛地低下头,攫住了夏萤的唇。
咔擦——
现场的气压,冻住了。
————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很敬业。
他们扛着来自场外的低气压,忍着发自内心的恶寒,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苏立秋和夏萤越吻越动情。
就在苏立秋伸出舌头,要挑开夏萤的嘴唇的那一刹那,“绷——”的一下,气压,像拉紧的弦一样,断了。
“ng!!”
导演愤怒地大喊了一声!
拍摄戛然而止。
陈尧一秒钟从戏中抽离,从关欣身上翻了下来。
“怎么了老陈?”
陈尧一脸不悦,看向导演。
ng了?她和小欣欣居然ng了?!
她俩这么有默契,怎么可能ng?!
导演没空去理会陈尧,导演自己就很暴躁。
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本子往a机位上的摄影师身上一砸,导演对他咆哮:“张芒你怎么了!!手这么抖是羊癫疯了吗?!”
被咆哮的张芒同学一脸无辜:“不……不是啊导演!!就是突然间……觉得一股恶寒……冷得我扶不住摄影机……”
“!”导演骂了句脏话,一把拾起自己导演专用椅椅背上放着的军大衣,往张芒身上砸过去,“冷就多穿点!!我你个仙人板板!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