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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郡,安亦斐牵着毛嫱的手,一起走在曾经拍摄《西子》的溪村外围。这村子依旧是保持着原本的轮廓,虽然房屋设施等等已经彻底换了一遍,可溪边的浣纱青石依旧是那个样子,只不过,随着丝绸渐渐兴盛,再也没有当初的浣纱女们。
“斐,他们说的已经不是越语,而是吴语,越国真的没了吗?”,也许只有毛嫱这样本身就有着领主国地域观念的人,才会感觉难过。安亦斐是难以理解那种心情的,只能安慰性地拉着她的手。
“有吧,记得史料上有记载,后来有个民族被称为山越,自称是越国的后人。不过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轻轻挣脱男子的手,一身丝绸服装的毛嫱,走到溪边的青石板上,不顾周围越来越多村民们对其美丽的惊讶,唱起了越人歌来。
安亦斐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破落户悄悄地走远了,就当成没看见,继续静静地欣赏着边歌边舞的毛嫱。
“正宗的越人歌啊,我们曾经在拜祭先祖的时候也唱,不过,两位,赶紧离开吧,如今已经禁止唱思念故国的曲子”
一位村里的长者分开人群,走上前,眼睛里同样包含着对毛嫱之美的惊讶。
“没事,我们夫妻在这追忆曾经的越国而已,不会招惹任何人,也不怕其他人招惹”
村民们于是都不敢再上前搭话,安亦斐皱眉摇摇头,“丽姬,从这个时代起,人们就失去了曾经的自信和自由的精神,比你们那时候差多了”
毛嫱同样是皱着眉头,这个时代不止是自信心差了很多,连村民的形象都降低了好几个档次,矮个子占了大多数,也可见生活的贫困。
携手走在溪村中,这里的建筑已经完全都是木制,还算保留着部份春秋时期的风格。可安亦斐知道,随着汉朝建立,这样的风格将会彻底消失。
两名破落户果然领着郡兵前来抓人,领头的军官本来是不想来的,可被这两个家伙一通描述,知道有位西施般的美人后,就迫不及待地亲自赶了过来。而事实是,女子果然比两人描述的还要美丽。
“来啊,将这两个大胆刁民拿下”,军官的口音带着浓重的关中味,看来是出身正规秦军。
士卒们犹豫地注视着已经将气质释放出来的高大男子,踌躇着不敢动手。可他们不动,安亦斐动了,单手一张一握,那名校尉模样的军官就瞬间变成了冰雕,散发着让人骨头都发酸的冷气。
第一个士卒发出惊恐的叫声,丢下武器逃走后,其他士卒也都纷纷转身而逃。
“丽姬,江山刚定,秦国妄图以高压手段掌控全国,可惜,光有英勇的军官是没用的,那些士卒都是来自各地民众。民心不向,就没了任何战力”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在溪村村民从门缝、窗户里的注视中,消失了。等村众出来,看见地是三座栩栩如生的冰雕。除了那名秦军军官,还有两名打算逃走的破落户,他们脸上那惊恐的表情展现的一清二楚。
这件事很快就轰动了整个会稽郡,并迅速辐射到大秦帝国的无数角落。名为陈胜、吴广的役夫受到激励,在被拉壮丁的半途,揭竿而起。安亦斐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秦末起义早了起码半年的时间、爆发了。
此时,安亦斐已经与毛嫱来到了障郡,来自己的家乡访古。从空天航母下来之前,他就注意到一支规模不大不小的骑兵也在往障郡方向进军,看那样子是赶路前往会盟。陈胜在大泽乡起兵之后,各地都出现了规模不小的反抗军。
走在障郡的街头,安亦斐拉着毛嫱的手,“丽姬,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流传万世的猛将项羽了。这次来的最大心愿就是跟他打一场,看看谁厉害”
附近有个探头探脑、士绅模样的人,由于不具备什么威胁,安亦斐没在意。由他接近自己,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位,好大胆子,犯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敢堂而皇之地走在路上?”
别说安亦斐,连也在修炼功法的毛嫱都感觉出这人没有恶意。两人依旧是那副风淡云清的样子,让那人也对自己的唐突感觉到无聊。
“别介意,我是从会稽赶来参加义师的,虽然障郡人不清楚,可两位的外貌特点在我们那边已是妇孺皆知。哦,小子姓虞名南,原楚国大夫之后,如今家道破落,想乘着机会带着妹妹一同谋个前程”
对于男子的一番话、安亦斐很理解。换成自己,如果到了乱世,也会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博一把的,这算是人之常情。
“没事,你说你妹妹?人呢?还有,你这位置不对,碰不上义军的。我正打算出城,会会江东项籍,一道可好?”
虞南当然答应了下来,回到某处巷子,找来自己的妹妹后。安亦斐惊讶地注意到,这位女孩明显是化了妆的。也许其他人不知道,可他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一眼就看了出来。
“易容术很不错,家传还是自学而来?”,四人走向城外的路上,安亦斐突兀地问了句。
虞姓兄妹同时吃了一惊,他们一直都对自己家传的化妆术很自信,这样被识破、是从家乡出来后的首次。
笑笑之后,安亦斐取出一只盒子,“丽姬,你太美了。我不舍得给那帮粗汉子们看,帮你换个装扮可好?”
这样的甜言蜜语让毛嫱心花怒放,“好的,斐。你不喜欢我给人看,那就隐藏起来”
手速极快地动作着,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后,毛嫱就成了一名相貌普通的女子,唯一不变地是修长曼妙的身材。
虞家兄妹被彻底震住了,战国末期到如今,由于物资缺乏,他们家的祖传易容术因为各种原因,历经三代之后,已经失传了关键部份。他们能看出安亦斐所用的这种化妆术,在原料充沛的基础上,远远超出自己家的技术。
找到一处小溪,那个女孩这才消除了脸上的伪装。女生虽然容貌上略逊于毛嫱,可也是一位极品的美女了。只是由于营养不良,这位只有13岁左右的女生显得很瘦。
“抱歉,安大哥,我们兄妹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开始时候没有用让雅儿以真面目示人”
安亦斐已经确定眼前这位“雅儿”就是后来的虞姬,而且对所谓拔剑自刎的故事有了怀疑,有这样的易容术存在,这兄妹俩化妆成汉军逃走是很容易的事情,心想:“也许是用了替身,总之自刎一说不可信”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女孩的眼神中透射着自己的坚强性格,让他想起常小远来。其他女人难说,安亦斐清楚,如果有天自己失败了,能始终陪伴自己的,常小远必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也不肯定将来自刎一说到底是不是真像,“虞兄弟,你自己参加义师没问题,可让你妹妹跟着不好,打仗有输有赢,让女子跟随吃苦,总是不好的”
“安大哥,喊你大哥都是我沾光了,你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如果不是举目无亲地话,我也不会带着妹妹在这乱世中到处跑。不嫌弃地话,请带她离开,去没有战争的世界”
“虞兄弟,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呢?非要在这乱世博一把?”,安亦斐的语气就是答应了下来,这让男子很高兴。
“安大哥,家族有着祖训,男子要靠自己去创造前程,不可身无长功而享禄,成为懒人”
苦笑了下,安亦斐就没再多话,虞姓男子的话翻译起来就是在说,他想实现自身价值,不想混吃等死。既然下定决心,当然再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虞姬虽然不舍,但也没多话去拒绝,毕竟身为女子、当然都是向往平静安宁的生活。安亦斐给她的印象很好,况且这是在古代,类似项羽那样的、身边都有成群的美人,这是正常现象,连她哥哥都不在意,其他人更是如此。
走到关键的岔路口时,已经逐渐天黑。安亦斐在兄妹俩震惊地注视下,如同变魔术般地搭建起了一座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大型帐篷,占据了林间的空地,并且与周围的景象恍若一体。
等进入这座如同别墅般的帐篷,洗完澡、吃上美味到极点的食物后。虞南甚至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心想:“也许跟着他是个极好的选择”
“按照他们马匹的脚程,会在明天天亮之后,到达我们这里”,安亦斐没管他想什么,优雅地吃着面前的法国蜗牛,挑出里面的肉之后,将手里的工具放到一边。
狼吞虎咽中的虞南闷声答应了声:“哦”,而虞姬为自己兄长的吃相、冲安亦斐投去了个抱歉的眼神,得到了微笑作为回应。
换上零号在空间中赶制出来的裙子之后,虞姬就像是洗净淤泥的莲花,展示出自己的特殊姿色来。零号测量过她的尺寸,因此服装是很合身的。天生纤细的身段,在淡红色的衣裙承托下显得楚楚可怜。不过,零号展现在出来的“虚拟”图形、显示她有着少有的梨状“事业”,而且还不小。
在这个乱世纷乱中,虞姬终于有了安全感。不明来源的灯火、美味的食物,还有高大男子展示出的、仙术一般的手段,让她产生了真心跟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