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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或许不该对风十八吐露心声,但我觉得,或许风十八是能够帮助我的那个人。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是吗?”
风十八看向我,他或许也没有想到,我会跟他说出这种话吧。他挚肯的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我的经历,我的遭遇,我的破败。你也全部都知晓。”
风十八再次将我的眼眸锁定,开口,“是,我全部都知晓。”
先前的经历,或多或少的都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只是这次,从他的嘴里得到的这样一个无比认真的确定性的开口,我倒是觉得有点恐慌的意味了。
嘴里吐出来的话,已经有些打了颤,“怎……怎么会……”
他拿出一本古旧的不像样子的书,径直递给了我,“你看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里竟然饱含了一抹悲伤。
我接过,那书确实是已经旧得不成样子。我只担心,我稍稍的大力一捏,那书页就会立时的碎掉,化为粉末。
仅仅只是打了第一页而已,就全部的让我感到恐慌,和一种百分之百的惊厉所在。怎么可能呢?
是我的全部的信息的资料,甚至比我记忆中所深记的还要一清二楚的多了。甚至我经历的那些事情也全部都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我的一波三折,我的各种各样的梦,丛倩心,柯修泽,灵洛,洛天,孔若,楚紫,楚蓝,百里若,火启,鬼君……他们的这些名字,还有我和他们之间的纠葛,皆然的全部都在这本书上。
我吓坏了。我把这本书抛向一边。
这是完完全全的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完完全全的不可能的……
怎么会呢?
有一些细枝末节,我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而风十八怎么会有这样一本书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开口对风十八几乎是一种最大程度上的一种斥责,一种呵斥。
我不再拿风十八当做什么能够在最后的最后帮助我的那个人,我只徒然的认为风十八太过于的恐怖了,他这个人带着始终的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我已经被人害苦的不行了,我已经被太多太多的人害得太苦了。银水光,你是还没有长记性嘛。你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你还这样一味的再相信着旁人什么嘛。你这傻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不再给风十八,回答我的机会。
而换做歇斯底里的一种开口,“你——滚出我家——”
风十八显然意识到了我的这种反应,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为,而是正常的一种轻言轻语的回答着我。“你确定?这是你的家?”
我并不搞懂他的开口是什么意思,“我不会再听信你的妖言了,我经历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会弄清楚那一切。那是属于我的事情,现在你给我离开这里!”
“银水光,你再好好地看一看清楚,这里还是不是你的家?”
他的话对于我来说,好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一样。我环视着我的周遭。一种惊恐使得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回事。这已经皆然的不再是我的家?
我和风十八正在处于一个满面通白的空间之中,皆然的空落落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而仅仅只是上一刻,我还身处我的家里面,我都身处一个也正常,也不正常的一个世界里面。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手段?”我一面一说着,身子一面不自知的往墙角缩去。
风十八还是一派的镇定如初,“我什么手段都没有做,这里面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世界。因为没有人点破,所以你没有意识的到。你的身处,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别以为我没有见过鬼灵,就算是正常的世界里面有鬼灵也是一件再过于的正常的事情了。你别想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你离开这里——离开——”我已经听不进去风十八的任何的解释了,我仅仅是想要赶紧让风十八离开这里罢了。或许只有他离开了,我就想象着,这一切的困境就都立时的要结束了,然而,我知道那只是我的一种想象罢了。根本都结束不了,可能这里的一切,一直都结束不了了。
“银水光,你在自己骗着自己,你觉得有什么意义吗?”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自己骗过自己的,都是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再骗我。都是你们再骗我!再骗我!”
“银水光,你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绝对不是骗你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些能够渐渐的听进去,风十八对我的开口了,我莫名的有些相信他了。因而他对我一直都是一种帮助不是吗?虽然是一种突然涌出的帮助。
“你愿意相信我了?”他看我有些许的镇定下来了,主动地跟我开口而道。
我不知道应当做何种的回答和解释。我一时清醒,一时恐惧,一时又混乱。
风十八向我伸出了手臂,想要将我从瑟缩的墙边拉拽过来,“你跟我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并没有接下来一直的反抗着。
“去鬼街,先把千老怪解决掉。”
月越升越高,薄凉的光撒透而下,穿过云层,衬着那闪得更加更加让人心寒的星光,两者交错的更加诡异。
此时的鬼街,只比白日来到这里还要显得恐怖非凡。驻足在街口,我迟迟不想要踏进我的步子。
风十八执起我的手,我却不知道怎么的,将手缩了出来。风十八看着我的眼神,被迟疑噙满。只是又而再次的重新执起。
原来黑夜的鬼街是这个模样,相比于白天的一派冷清,黑夜的鬼街竟然是热闹非凡。我所说的那种热闹只是一种感觉,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身边随着空气的流动而反反复复的涌着朵朵阴风,告诉我,这里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很狭窄的小巷,虽然没有任何身影的出现,但而我走在其中,身体却总会猛地被挤到。那地面上摩肩接踵的黑影看得清清楚楚。
倏地,一只黑猫突然钻了出来,伴着一声尖利的发春声音。和婴孩一模一样的哭泣声,震透了人心。下一刻,那黑猫的猫头,就那样径直的被一个很大的力量砍了下来,那一瞬间,它浑身的黑的发亮的皮毛全部乍起,伴着一秒的抖擞,立即倒下。四面八方的力量将那只黑猫围拢,它的尸体暴露在我的面前,很快的所剩无几。唯唯只有那猫头,一双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阴绿色猫眸。
“他们都是饿死鬼。”这是今夜,风十八朗朗的向我开口而道。
“他们太饿,没有去投胎的力气,鬼灵之身也现不出来。所以你看不到他们”说着,他又紧了紧我的手。
因而我能够感觉到,这些我看不到的饿死鬼,对于他们来说,美味并不是那只阴森的黑猫,而是我。因为风十八,他们刻意的偏离开。但是*的气息却还死死地盘桓在我的周边。
今夜的鬼街,和我先前白天来的那条鬼街,好像是两个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地方。
“所以,我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之中,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的世界?”我用着属于我的最为镇定的语气,开口问出这样的一番话。
风十八的回答更加显得镇定了些,“是,是正常的。这就是最为正常的一个世界了。”
答案,我们都明白的不能够再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只是现在,我不知晓应当用何种语气再去开口问些什么了。我没有气力了。我仅仅只是想要任由,风十八去说,风十八去做了。
视觉中,巷子里好像有黑色的雾气在不停地翻滚着,阴冷的死寂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迸发在每一微米的空气之中。夜里的鬼街,显得要长上很多,那无尽的尽头,望不到巷尾。
鬼街里的门面和白天,也大为不同。更多的是卖殡葬用品的,门面外全部都是用来招揽生意的各种手札的纸人,车,马,房子,轿子……只单单的从大敞的店门向里扫上一眼,尽然都是各种琳琅满目的死人用品。那店铺的老板,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着怪异。我疾疾的回过头,我不敢再多看一眼。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也有这些东西,他们说给死去的人烧了这些,到了下面,都会变成这真的。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活人的一种心理慰藉罢了。
“他们都是人。”风十八是在指殡葬铺子里的老板。
“活人?”我看着他点点头,“鬼街并不是只有鬼?”
“鬼街是人界和冥界的交界,这里是合理合法地存在的。这是千老怪说的,他还说他们也是合理合法的存在的。”
“白天这里由鬼来做生意,晚上这里由人来做生意。千老怪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合理合法地存在的。只是他耍了小聪明,破了这个规矩,崂派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们难道不会怕吗?”我心里不免有些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担心。
风十八声线偏低,声音里染了抚慰我心间的温柔。我听的出来,他是在为昨晚的事情对我进行着弥补。但而再好的弥补,也抵不过告诉我事情的真相。“鬼街,只有白天才会闹鬼。”
我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忽的,一阵阴风又从我的肩头擦过。全部的好奇心也在一时之间被尽然的打消。
一直向鬼街的深处走去,那霓虹的灯牌,闪两下,停两下,绽放出的颜色,鬼魅连连。
“欢……”千老怪的话只才刚刚到这里,看到风十八的一面冷峻如冰山的面庞,戛然而止。转而一脸的深意,“呦,又来了啊,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的就来了。”
风十八并不想要和他多费口舌,径直了当,口气甚冷,带着肃杀,“把解药拿出来。”
千老怪今天的脸,看着有些扭曲,五官的分布有些错位的感觉。他的一双狐疑的目光,将我打量起来,“看来,今天这个解药,我是非给不可了。”千老怪浅笑盈盈,嘴中所说和心中所思并不一样,“只是,先前说好的三张人皮面具……”
“千老怪!你找死!”风十八一把制住千老怪的脖颈。
千老怪的皮肤,像是橡皮泥一样被风十八的力量捏了下去。他轻轻地撤开风十八的力量,不以为意的掸了掸他凹陷的皮肤,只吸了一口气进去,凹下去的地方又重新的凸了起来,并且起了一个大包。我看着他又一点,一点的向外吐一点,吸一点,再吐一点,又吸一点。就这样反复几次,他皮肤的平滑度,才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你们也看到了,我这身皮囊太旧了。”他没说一句话,一呼一吸之间,他的五官的位置不是有着轻微的偏离,就是像刚刚他的皮肤的形态一样,一会凹下去,一会凸出来。
照他的意思,想从他这里拿到解药,是必须要给他三张人皮了。
我看出风十八的脸上,竟然隐现出了些许动摇。对于他来说,想要拿到三张人皮容易的就像踩死脚下的一只小蚂蚁。
“不可以……”
“那就等死吧。即便,我千老怪没有新的皮囊可以换,我还是能永永久久的活在这里。崂十六一定给你了什么缓解你呕吐症状的药吧,一时而已。不然你们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也是第三世界的人,你知道你如果为了这个丫头杀了我,你会有什么后果!”
又是第三世界?又是冥界?我不是已经脱离开第三世界了吗?为什么第三世界还会存在?
风十八没有再回答,眸底的深邃在充着乌烟瘴气的店里,显得模糊了起来。
“风十八,我奉劝你一句,你也不用感到为难。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想要的话,冥界和人界的女人,还不是任你选。更何况,这个女人不吉利,早晚会害了你。”千老怪的话,别有深意。
风十八猛地一拳直直的打向千老怪的天灵盖,我只看着一道裂缝从他的皮囊上豁然裂开,就像是干旱了很久的庄稼地一样。一直爆裂到他脸颊两边的耳上位置。“撕拉”的一声,有一种别开生面的即视感。千老怪被风十八掀翻的天灵盖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堆填充的茅草。
千老怪的一张脸,怒得让人觉得脚底发寒。他真的很在意他这副皮囊,虽然他的这副皮囊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样如此的粗俗,肥腻。
“啊——”他咆哮着,空气从嘴里吸进,直上头顶,碎茅草一根一根的随着直上的气息的涌动,掉下。他的整个头,已经变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很是渗人。他急切地想要把,分别从两边掉下的一张皮重新的合上,千老怪陷入一种疯狂,用指尖反复的不断捏紧。那副人皮应该是过了保质期吧,只是刚刚的加了力道的捏上。便而又自动的扯开了。“顾英杰!”他的声音打着颤,已经不再像人类会发出的声音。更像是用气推进着茅草尖的交织在说话。
“把解药拿出来!”
千老怪没有理会风十八这句话,“你毁了我的皮——”
他的声音,足以到了能够震破我耳膜的程度。是一种哀嚎,一种绝望,一种无助。我连连的向后退了两步,即便风十八还在大力的攥着我的手。我的身体有种要被千老怪的声音穿透的感觉。他的吼声,像是千万个冰柱一般,向我狠狠的砸来。
“银水光……”风十八对我关怀的眼底,也尽是冷意。
千老怪被激怒的同时,风十八也因千老怪对我造成的伤害,同时更加的被激怒。
再重新入耳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嘶鸣。店里的面具全部像是有了生命,漂浮在半空中。镂空的两只眼睛的位置,呈现一种死亡的凝视。
而那怪异的嘶鸣声音,自也全部都是来自于那些面具。
“敢伤我们主人!”
“一定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
“主人!我们帮你报仇!”
我被吓到了!面具怎么能够发出声音?面具怎么能够动?面具怎么能够说话?
“是人皮,面具里附着的是人皮。千老怪每日养着他们在面具里,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视之他为主人。”在急迫的情境下,风十八做着解释。
“我们应该怎么办?”
那些面具连连向前涌过,将我步步向后逼退。
“我的面具,都是很听我的话的!”千老怪暂时性的属于上风的叫嚣着。
一张面具猛地向风十八扑来,咬住他的肩头,我听到了那尖利的牙齿入之风十八血肉的声音。风十八一把将它拽出自己皮肉间,肩头立时留下两个泛着黑红的血孔。然而,这对于我们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越来越多的面具袭来,已经快要覆盖过风十八的全身,已经快要将风十八淹没。他却还而是仅仅的将我护在身后,并没有让我承受到危险。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满身的破败,伤痕累累。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水浸透,他的浑身上下已经被血孔密布。伟岸的身躯已经渐渐地发沉,猛地一下向后生顿的一曲身,又猛地再次直挺挺的站立而起。
“风十八……”我真的很没用,我除了哭,我除了这样的叫着他的名字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银水光!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的血!或许我的血,能够将那些面具悉数吸引过来在我的身上。风十八再若这么下去,他断然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我挣脱开风十八仅仅攥住我的手,他的力气已经渐渐地消磨下去了很多。已经不应算得上,谈及什么“挣脱”二字。
我随手,身形打着颤,捡起一片尖尖的面具碎片。
“嘶”……
滑向小臂,充满了润泽的鲜红,汩汩的留出。
“啊……”那些面具齐齐的发出一声充满着*的叹怀声音。随而,一面一面有一面的闪现过我的面前,立时将我团团的包围。
“银水光!”
这次的我,还是乖乖地样子。在面具将我团团包围之前,浅笑盈盈的凝望着他的沉郁的眸子,我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状态。我更喜欢看到的是,风十八被我调戏过后的那种羞涩,只是我真的很少有机会能够调戏到他。
生离死别,所指的就是我现在的这种感受吧。
我终于得要再次走向死亡了吗?如果我这次真真正正的死掉的话,那会是我最后的死亡吗?
只是真的好可惜啊,到最后,我也没有能够再和灵洛见上一面。
而风十八,他也早就扛不住了,他只不过是一直在为我而已罢了。
身上的每一处地方,被万千种不同的力量撕裂的痛彻心扉。像是有人在拿小刀,一刀一刀,浅浅的,不停的,在割下你的血肉。我的血反复的从我的身体里流转出来,很快的,我便而有一种快要被掏空的感觉。
它们全部的吸附在我的身上,像是长了吸盘一样,嗦的紧紧的。
“银水光!”
在我还存有着,仅仅的那么一小部分的清醒意识之前,我再次听到的是风十八的声音。他又重新的摒起了全部的力量,又像是一个巨人一般的涌现了出来。
一股腥到极致的味道,洒满了千老怪的店里。
那些面具纷纷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下,从我的身上火速的离开了。
我看到风十八,他已经昏厥在了离我不远的地上。而我不知道风十八泼洒的那是猩红的液体是什么,仅仅溅到了千老怪那么一小部分而已,他的那一块皮肤已经燃起了白烟,很快的剥落掉了。
“风十八!”我急忙的喝住他。
他看着我的目光,透露出一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