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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快起床穿好了衣服,从盥洗室里洗漱完毕走出来,时暖也还抱着枕头在床上发呆。
“穿好衣服出来餐厅,我在外面等你。”
“……”
说完,薄临城就拿过沙发上的一个包装袋扔在床上,男人的五官是淡淡的如星辰一点的明亮好看,温柔的让时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
真的,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撄。
但是男人的脚步声和低哑的嗓音却是如魔咒一样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酒店房间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时暖打开男人扔在床上的袋子,里面是一件红色的礼服偿。
她很少穿礼服,平时因为工作原因都是一些休闲宽松的衣服。
不过这应该算是礼物吧,虽然她并不知道薄临城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时暖顺手把袋子也带进了盥洗室,洗了个澡,身上这才舒服了些,只是有些地方依旧有些疼痛感,但都是可以忍耐的。
脖子上有着细细的吻痕,嘴唇也有些红肿,到现在还没有消退,时暖看着镜子里被疼爱的满脸妩媚的自己,伸手捏了捏,心里头的滋味荡气回肠。
下楼到餐厅找到薄临城的时候早餐也已经都准备好了,她走过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裙礼服,肩膀上围着白色的披肩,项链和耳环也都是他准备的,这样一套下来,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真的就跟个富家太太似的,在这样的异国他乡,倒多了一点钱味儿,酒色财气,她倒也沾了那么一点儿。
薄临城自然也看见了她,时暖身材本来就好,这件礼服更是把她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头发她今天做了个盘发,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五官的精巧全然没有被掩饰,她的眼睛其实一直很好看,特别像狐狸那样的招人,他喜欢她在床上半睁着眼睛时候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带着点委屈,让人的心都软了。
招了招手,让时暖过来。
然后亲自起身给她挪动了椅子,让她坐下,“怎么这么久?”
平常她一般十几分钟就会收拾完毕,今天差不多都快半个小时了。
时暖咬了咬唇,“你买了衣服,我自然要化个妆,才配得上你的衣服。”
薄临城这才注意到她一张脸都上了精致的妆容,只是她底子本来就好,他刚才一时间竟然没有看出来,只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仔细看,更是感觉到她和平时不一样了。
心脏忽然像是被枪打了一下,有点疼。
薄临城松开椅子的后把,冷清的五官浮上一抹笑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衣服的口袋了抽了方巾擦了擦手,指着桌子上的食物,“好了,吃早餐。”
……
吃完早餐时暖才知道他给她这一身衣服的用处。
他带她来了一场酒会,里面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倒是他一进会场就被几个男人拉到了一边去说话,她只好自己找了个角落吃东西。
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搭讪,很显然,这人不知道她是有伴的,不过也不意外,她的伴侣此刻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刚才瞅了几眼也没瞅见。
“嗨。”
来人的英语很是流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操着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时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笑笑,一口流利而地道的本土英文就这么信手拈来,“不,我不是一个人,我丈夫去会别人了。”
对方表示很惊讶,“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都有丈夫了?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又是我的不幸,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对方抬起时暖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薄临城下楼来的时候就看见时暖和一个加拿大人谈得笑嘻嘻的乐不可支,他皱着眉头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很不高兴她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走了,带你去见个人。”
见个人?
时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把她的托盘放回到原位,里面还有她没有吃完的蛋糕,她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薄临城拉着走了几步远了。
她皱皱眉头,“见人,见谁呀?”
他要给她介绍谁呀?
薄临城看着喋喋不休的她,很不耐,“去了你就知道了。”
“……”
相对于楼下酒会的热闹,楼上显得就要冷清的多,倒不是我们自以为的那种冷清,而是这种冷清之中透着一点优雅,安宁,房间里摆着鲜花,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放着音乐,一点听不到楼下的嘈杂声。
西米尔夫人看着被薄临城带上来的女人,一张脸上似乎染满了柔和而满意的笑容,她让佣人去茶水间重新煮茶过来,然后便把自己怀里的高贵的狸猫搁在一旁用天鹅的毛做成的小窝里面,起身来拉过时暖的手,亲了亲女人的脸颊。
“这就是临城的夫人呐,他早说自己结婚了结婚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真带了太太过来见我。”
西米尔夫人笑起来有些调皮可爱,虽然她已经四十几岁的年纪了。
她拉着时暖的手坐在沙发里,沙发很软,屋子里的温度很好,时暖把肩膀上的披肩取下来,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侧眸去看薄临城,后者点头,介绍道,“这位是西米尔夫人,我曾经在加拿大这边的老师。”
时暖点头,“夫人好。”
西米尔夫人眯着眼睛笑,“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笑起来真好看……”
西米尔夫人伸手握着时暖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女人的手背,“怪不得我之前给临城介绍我的一个小侄女儿,他一个劲的推脱,还说自己已经结婚了,我还不信,说他是骗我的,他之前还……罢了罢了,现在你来了,算是给他洗刷冤屈了。”
“……”
时暖有些被这位西米尔太太的热情给吓到,好在薄临城偶尔会给她眼神示意,几分钟之后,她倒开始也放的开来。
西米尔夫人跟她讲她现在在这边的事业,一边是做珠宝设计,一边就是做慈善了,当然,有些时候也给那些走T台的模特们准备点服装什么的,她西米尔夫人的衣服可不是一般的模特儿就能穿的,那必须得是模特公司的台柱子,那才有机会可以穿她的衣服。
西米尔夫人带她去了楼上的衣帽间,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的,还说如果时暖喜欢,她还可以免费给她设计几件衣服。
当然,她设计的服装都是礼服之类的,普通的衣服她是不会自己动手的,不过她认识一些其它的设计师,有空的视乎倒还是可以介绍给她。
时暖看着满目琳琅的画面,勾了勾唇,“我不是很经常穿这样好看又昂贵的衣服,我平时穿的都是普通的休闲服,没那么讲究。”
对此西米尔夫人非常不同意,“女人就是要穿着打扮,你要是不好看不漂亮拿什么抓住男人的心?你别以为临城他是个多高尚的男人,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漂漂亮亮的,要不然他今天带你过来,为什么要让你穿巴黎最新时装周的最好看的衣服?这件礼服是我一个姐妹设计的,还国际上还是拿过奖的,价值那自然是不必说了,你刚才说你平时都穿普通的衣服,那这件礼服自然是临城送给你的我没猜错吧?男人还是喜欢光鲜亮丽的女人,小女孩,你还要多多学习。”
时暖对此不置可否,半晌之后,西米尔夫人又带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果然是有钱人,屋子里还摆满了字画,都是中国大师的作品。
时暖看着其中的一幅山水画,“这不是张大千的《爱痕湖》么?”
“是,这个是我丈夫生前临摹的,他很喜欢张大千的作品,他的泼墨画不但在你们中国很出名,在国外也是受到很多人的追捧,我丈夫就是他的忠实粉丝之一。”
时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不知道这是西米尔夫人死去的丈夫的作品,要不然,她一定会绝口不提。
西米尔夫人带着她逛完了,下楼的时候薄临城正在和一个男人下棋。
西米尔夫人介绍,“这是我的丈夫,劳斯。”
看到时暖的眼神,西米尔夫人微微一笑,“我的现任,我第一任丈夫去世已经很多年了。”
对此劳斯也没有任何不开心的表情,他知道西米尔对自己的第一任丈夫有着深切的怀念,他笑笑,起身来给了时暖一个拥抱,“是临城的小夫人呐?长得真漂亮,和临城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外国人的形容词和成语都是比不上中国本土的人的,这两个烂大街的词还是劳斯想了好几秒钟才从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的,用英文说出来,倒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味道。
中午的时候就在楼下的酒会吃了点东西,时暖这才知道这次酒会是劳斯专门给薄临城的到来举办的,他们关系很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之交。
当年薄临城到来耶洛奈夫的时候和劳斯有过性命之交,和西米尔夫人也是志趣相投,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
时暖坐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你什么时候竟然会这么大方的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太太了?”
在云城,他从来对她的身份都是闭口不谈,在外人面前更是从来都不会承认的,就像是之前被许风抓到,他也只是说他是看在酒酒的面子上,他和她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嗯,其实她都可以理解的,毕竟一个男人不愿意承认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是他的伴侣,这件事情真的其实是蛮正常的。
但是她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的酸涩,这种酸涩会蔓延她的全身,叹息,还有呼吸声,都会无比的沉重和苦涩,让人的大脑眩晕,然后陷入迷茫而无助的状态。
薄临城拿了一杯高烈的伏特加,然后和她碰杯,她喝的酒是由果子酿就而成的,很香,和他的不一样。
杯子轻轻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杯中的液体微微荡漾,男人好看的唇形微微的勾起,时暖一直都很喜欢薄临城笑,她喜欢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带着嘲讽和讥诮的那种形式上的勾唇。
“我说过了,这里不是云城,所以有些时候你可以不必拘谨,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干什么。”
时暖忽然就有种这是最后的甜蜜的感觉,但是她不愿意去多想,反而是抬着下巴去看面前的男人,“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挺不真实的,看惯了你对我凶巴巴的样子,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不怕我更爱你了?”
“你还能更爱我吗?”
男人淡淡的一句反问。
时暖直接愣住。
是啊,她还能更爱他吗?
已经爱到了极致,再爱,只会有两种结局。
一个是不爱,一个,是毁灭。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绝境,她宁愿相信现在的薄临城是五年前柏林的那个薄临城,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是这个男人给她最后的晚餐,最后的甜蜜。
“是,你说得对,现在就是极致,就是永生。”
没办法再延续和再发展,现在已经是尽头了,再走,即是悬崖,她退无可退,或许到最后,就是被他推下悬崖,去迎接自己人生的万丈深渊。
但是现在就是最好的,山川在手,美男在前,他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不毒舌不傲慢,不狠毒不做作,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爱人一样,有着最绅士和最热烈的情感,让她再无法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从西米尔夫人的家里出来,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车,载着她在耶洛奈夫的街头像是游荡一般。
时暖在这么冷的地方居然找到了一家冰激凌店,她扭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我想去买冰激凌。”
“天冷,吃了对身体不好。”
“冬天的时候吃冰激凌最好吃了,就买一个,我就买一支好不好?嗯?”
时暖很少撒娇,所以当她拉着男人的衣服,凑过脸来跟家里的小白狗一样摇尾可怜巴巴的求着要去买冰激凌的时候薄临城还是妥协了。
从口袋里掏出钱,然后停车在路边,亲自下去给她买了一个冰激凌。
就这么一点距离,他没有撑伞,黑色的风衣在大雪里翻飞,他的肩膀上很快就积累了一层雪花,虽然不厚,但是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很冷,那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薄临城买了冰激凌很快就回来了,男人的五官在风雪里显得更加的冷硬和分明。
时暖拉开车门就下了车,她穿着白色的皮鞋,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印子,她奔跑过来,直接踮起脚搂住男人的脖子。
薄临城手里还拿着冰激凌,看着她奔跑来的时候男人就举起了双手,时暖紧紧的抱着他,身上很快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落在她的发顶,白色而浪漫,分明的暧昧交织。
冬天是一年四季最浪漫的时节,特别是有雪的时候,漫天遍地的雪花,都像是爱情最纯洁的见证。
此刻,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们彼此,黑和白色的搭配,在雪地里分明的像是一副纯粹的黑白的油画。
美得惊人。
“怎么了?”
男人皱着眉,车上好好的她不待,为什么忽然跑下来?
外面这么冷,哪里比不上车子里面的温度恰好?
时暖搂着他,踮着脚也不觉得累,女人的脸上落了几片雪花,她慢慢松开手,却依然紧紧扣着男人的脖子,只是把自己的距离拉远了一点,这样此案更加看清楚面前人的轮廓。
“薄临城。”
“嗯。”
“我爱你。”
“……”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沉,他一向只在床底之间用过这样炽热的眼神来看她,平常,往往都是淡漠而冷清的。
她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冷血动物,因为这一年多来,从她预计好的重逢开始,他对她,就从来没有过温柔,婚后的偶尔的温柔,看起来也都像是假装的。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真正温柔的时刻,除却在柏林的时候,但现在,那五年前的记忆,其实也早已经模糊不堪了。
她记不太清楚五年前的薄临城,却把现在的薄临城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镌刻着,像是会永远的在自己的心头存留。
时暖笑了,她笑起来向来都像是美丽的一道光,明媚的刺眼,让人觉得这漫天飘雪的空间也似乎有阳光在照射。
薄临城没说话,时暖笑了,笑得心无城府,“你呢?我亲爱的丈夫,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时暖,除了爱情,人的一生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东西。”
“我知道,可你亲手扼杀了我的理想。”
男人的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等到之后我们分手了,离婚了,你可以再次捡起来你的梦想,无论你什么时候再次上路,都为时不晚。”
“你现在是在转移话题么我亲爱的丈夫?还是,忽然想当个善良的人,模仿上帝的角色,来给我的人生指路?”
“我不想给你的人生指路,你自己知道该怎么走。”
“可我爱你,我就是想留在你身边,难道你真的深爱着那个女人,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不相信,你昨晚上和我做愛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说你爱我吗?薄临城,骗不了我的,要是你不爱我,你不会容许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和我发生关系,你不会带我到这个没有熟悉的人的地方,你不会在这里和我拥抱,你更不会亲自下车去给我买一个冰激凌,哪怕只是我随口一说,撒个娇,你现在都会二话不说的去做,你这样,不是宠我爱我吗?”
时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在倔强的微笑着,她觉得自己的这一切说的都是真的,很有道理,可是薄临城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怜的女人,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分明的五官被纷纷扬扬的雪花遮住,有些模糊,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泪水阻碍了自己的视线,还是自己的视线被雪花覆盖。
总之,她开始渐渐看不清他的五官和神色,她依然努力的笑着,追问着他,“你不要保持沉默,你说话呀?”
“和你做愛只是因为我的身体需要你,这一点你再明白不过不是吗?”
薄临城看着她,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珠,“时暖,我给不了你更多的,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延续下去,你知道吗?我对尔冬,从来都不是爱情这么简单,要不是她,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她于我而言是特别的,我答应了她,也答应了她的父母会照顾她一辈子,我就会做到,我只能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时暖含着泪凑上去亲了亲男人冰冷的薄唇,内心却早已经如同死灰,“薄临城,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们之间从来都不用说对不起。”
因为有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结局,所以过程再苦痛,她咬着牙,也必须要承受。
有人生,人生苦短,寻欢作乐要及时,她现在就是这样的。
未来怎么样,未来要失去,也无所谓了,现在她可以抱他,可以看他,这就足够了。
时暖松开男人的脖子,转而拉着男人的围巾,逼迫他低下头来一点,她微笑明媚,低声命令。
“薄临城,吻我。”
“现在,抱我,吻我……”
她什么都不管了,就现在,疯一场。
---题外话---嗯哪,疯一场~
泥煤都不和我互动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