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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辞别府上,小姜氏就带着一双儿女进宫,四老爷因为是外男暂且是没有法子见到自己姐姐了。
小姜氏这一次可是不敢托大,耐着性子一遍遍的教导柳瑾璎,宫中贵人多,万一得罪了那一个,就算是有婉妃在有时也不是那么管用。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一直坐上,马车也还在强调,柳瑾璎就有些不耐烦,她是深刻的感受到了京城的约束,哪里有她在江南时候的自由自在?
本来因为要进宫还挺兴奋挺激动的心情,被小姜氏这么一闹,心中的喜悦之情都跟着降低了不少,最后实在是有些烦了就抱怨道:“娘,我知道了,您都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句话还是小姜氏常说的,有时候柳瑾璎想要个什么东西就会在她娘跟前一遍遍说,小姜氏最后不耐烦的时候就会这么说,然后现在终于把这句话还给了她娘。
小姜氏捏了捏她的脸一脸无奈,“娘这不是担心你不适应嘛,不过咱们就在你姑母的宫殿里,只要不乱走应该就没事儿。”
柳衡珖看得出来母亲的担忧,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刚一回府母亲和妹妹就受到这般委屈,他却无能为力,而父亲竟然只顾着自己高兴,竟一点都没有看到他们处境有多艰难!
他虽不说,其实心中也有些不满,同时也在想,回京真的有父亲说的那样好吗?他离京之时年岁毕竟太小,许多事情都记不得,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居住了将近十年的江南,体会不到那种所谓回乡的喜悦之情。
他只知道在这里有诸多约束,母亲和妹妹生活再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自在,这不,回府的第一天就发生了那样的愉快,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知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们。
现在别的还做不到,那就照顾好妹妹给母亲减轻点负担,于是他郑重的对小姜氏道:“娘,您放心,我会看着妹妹。”
儿子一直懂事,小姜氏是十分满意的,而且对他也信得过,便笑着颔首,“娘自然是信你的,有你在娘就放心多了。”
儿子教导的好,虽然才十二岁却已经十分稳重知礼,读书力求上进,从来都给家里省心,是小姜氏的骄傲,但是不得不承认女儿被他们宠坏了。
这个孩子本就得来不易,心中偏疼在所难免,而且之前还以为会一直在江南,他们在那里横着走都没人敢管,有了一定的背景,因此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多娇宠,女子生活不易,快活的时候也就是在娘家的那十几年,她就不愿意约束于她。
在江南的时候不显,回京之后各种问题就凸显了出来,小姜氏也是有些忧愁,索性女儿年纪小,她慢慢教导,等年纪再大一些总会好的。
想着这些事情就一路来到了宫门前,递上牌子自有太监为他们引路,不过这一路就要靠双腿走着进去了,小姜氏笑着道谢然后把一个荷包滑进引路太监的袖子里,荷包分量不少,那太监果然态度变的和善许多。
有了银子就是好使,引路太监就给他们稍稍讲解一下宫中的注意事项,也都是一些最基本的,说不说都可以的那种,还能够顺便结一份善缘何乐而不为?
不过小太监口中的一些东西却恰恰是小姜氏所想要知道的,倒是相得益彰。
婉妃所居宫殿为婉华宫,是她搬进去之后央着皇上给换的,皇上当时觉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也没甚在意的,于是就顺了她的意给取名婉华宫。
对于皇上来说可能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已,但是对于这些妃子那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也是因此当时才会觉得婉妃得宠压过皇后,婉妃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皇上愿意给她的宫殿赐名就说明了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不一般,这是她最得意的地方。
婉妃在外表现的一直是她温婉贤淑的一面,因此宫殿内一应摆设也都是以温馨为主,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奢华。
太监把他们领到宫殿门口,自有守候在这里的宫女接替,见自己娘家人婉妃自是不会摆谱,很快让人把他们引进宫殿。
婉妃一身常服接待他们,面上带笑看着性格很好的样子,小姜氏带着一双儿女给婉妃请安,婉妃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小姜氏的手,激动的眼眶泛红,“咱们都是自家人,你还跟我生分了不成?弟妹。”
小姜氏见婉妃还是如从前那般,心中也是颇有些感慨,这许多年不见她们还能如先前那样,顿时就有几分动情,感性的喊了一声,“姐姐。”
婉妃这才满意,然后看向两个孩子,招手让他们上前,“这是珖哥儿和璎姐儿,快过来让姑母看看,都长这么大了!”
小姜氏把两个孩子推到婉妃跟前,“快去见过你们姑母,之前就一直嚷嚷着想姑母,这会儿见到人怎的还不敢上前了?”
这话婉妃听着心中更是欢喜,在看到柳衡珖带着妹妹给她行礼之后赶紧把人扶起来,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好,好,都是好孩子。”然后吩咐宫女把给柳衡珖和柳瑾璎的见面礼拿上来。
给柳衡珖的是一方端砚,给柳瑾璎的就是一套翡翠首饰头面,根据个人喜好送礼,也算是用心了,果然柳衡珖和柳瑾璎都十分喜欢,笑着上前道谢,“多谢姑母!”
婉妃笑着摸摸柳瑾璎的头,赞了一句,“乖!”然后看向小姜氏,“你把孩子们教导的很好,这些年辛苦你了!”
小姜氏连连摆手,“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当不得辛苦二字。”
婉妃摇摇头,“我那弟弟我还不了解?家里肯定都要靠你来把持,你的辛苦姐姐明白。”
小姜氏感动不已,四老爷确实是一个不怎么管家的人,他一心想着有一番作为,但是才能平平,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整日忙忙碌碌也不知是在忙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小姜氏来处理。
为了自己的孩子再是辛苦她也得认,不过心中未尝没有委屈,这会儿见到一个这么理解自己的人,小姜氏如何不感动?心中觉得姐姐还是如之前一样温柔。
柳衡珖和柳瑾璎也十分喜欢这个姑母,这是他们到京城之后受到的最热情的招待,只有这个时候才感受到自己是受重视的,柳瑾璎眼睛亮亮的,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待遇!
婉妃笑着问了柳衡珖和柳瑾璎一些事情,他们都一一作答,因为婉妃要和小姜氏说些话,就让宫女领着他们下去用点心,柳衡珖知道这是姑母有话要和母亲说,于是就懂事的拉着妹妹下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婉妃才转头看向小姜氏,“本来是让二皇子也来与你们见见面的,结果临时有事儿走不开,只有下次了。”
小姜氏哪里敢劳动皇子?连说不敢当,“二皇子还是忙正事儿要紧。”
婉妃笑,对她的识趣很满意,“来日方长,如今你们已经回到京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小姜氏笑着道是,婉妃又问了一些江南的情况,随后才转到四老爷身上,“弟弟肯定让你来打听他官职的事情了吧。”说的很是肯定。
小姜氏面色有些尴尬,她确实是带着使命来的,四老爷回京就是为了谋一个京官然后好在京城发展,刚回来第一天就急切的想要上任,这不,小姜氏要进宫来见婉妃,他就一直嘱咐一定要问一下婉妃,最好能快一点。
其实小姜氏是不想问的,但是四老爷的吩咐的事情她又不能不管,听到婉妃说出来,顿时就有些臊得慌。
婉妃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拍拍她的手,“你也不用害臊,他的性子我还不了解?这些年还是没变。”
小姜氏不知该作何回答,索性婉妃也不需要她的答案,接着道:“你让他稍安勿躁,不要那么急切,你们先修整一番,了解适应一下京城的氛围,眼看着年关将近,到时候肯定能有他的差事。”
离京这些年是得好好适应一下,他们离开的太久,之前的一些经验现在都得做好适时地调整,贸然行事只会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小姜氏明白婉妃的意思,颔首应下。
知道四老爷的性子,婉妃接着道:“还得要你回去好生安抚一下弟弟,你辛苦些,劝着他点。”
小姜氏郑重保证,“放心吧,我尽力看着他不让他贸然行事。”何止是贸然行事啊,还要看着他不要惹事儿,这些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了。
对于小姜氏的手段婉妃是相信的,当时竭力促成弟弟和表妹的一段婚事也是看中了她的能干,有她在弟弟身边约束着,这些年都没出什么大的差错,婉妃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这些事情说完婉妃又询问了一番府里的情况,问他们可还习惯,小姜氏把自己知道的跟婉妃说了一遍,最后道:“有父亲帮衬着我们,总算是没有手忙脚乱。”
婉妃叹一口气,“府里也就是父亲还能看顾着点咱们了,旁人是一概指望不上。”然后又问道:“那边可有难为你们?”问的是老太太那边。
小姜氏摇摇头,“为难倒也说不上,只是不甚热情倒是真的,我没也不指望。”
婉妃咬咬牙,“他们怎么可能会对咱们热情?巴不得我们都过的不好呢。”脸上有些嘲讽,对于姨娘的离世,她一直耿耿于怀。
小姜氏立刻劝道:“都过去了,以后珖哥儿好好争气,四房也就能起来了,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够给咱们多少便利,只要不刻意打压,总有起来的时候。”四老爷是指望不上的,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柳衡珖身上。
婉妃表示赞同,“回头好生教导珖哥儿,我一看珖哥儿以后就是个有出息的。”
夸赞自己的孩子没有那个母亲是不高兴的,又笑着说些旁的,婉妃就直接留下他们一起用膳,还询问了一番柳瑾璎和柳衡珖两人的口味,尽量照顾到他们两个。
柳瑾璎果然十分开心,餐后还送上来一碗蒸酥酪,柳瑾璎就觉得和国公府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她见婉妃那么可亲,又那么喜欢自己,就十分愿意亲近她,婉妃也高兴,有一个这么小小软软的女孩在身边让人心情都变好,喜欢的不得了,“咱们璎姐儿这样好姑母都舍不得你走了怎么办?”
柳瑾璎任性霸道是一个方面,那么受宠定然也是有着一定的原因的,她在长辈面前嘴巴甜,会哭会闹,会撒娇,立刻笑的十分甜美的道:“最喜欢姑母了!”
婉妃被她这样依恋的表情看着,心情更好,然后柳瑾璎一看这情景就接着说道:“不喜欢在府里。”
婉妃愣了一下,笑着问道:“为何?难道是谁欺负了我们璎姐儿不成?”
听她这么一问,柳瑾璎哪里还憋的住,立刻开始告状,“几个姐姐都欺负我,不喜欢她们,尤其是柳瑾瑶,她最坏了!”柳瑾璎除了喜欢倒打一耙之外,还最喜欢告状。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婉妃脸色就变了,看向小姜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