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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尔不是那等作威作福的人,而且莫名的她相信这院儿里的这些人,多半都是杨广信得过的,不然也不能派给她这个定时炸弹不是?
所以,她让古嬷嬷将院子里的花名册给她,她看了一眼,让白芷念一个站出来一个,她逐一认了个脸,之后又说了两句客套的话就让大家都散了。
虽然刚开始,她也有些个心思表明如果有人看她不惯的话,她也好借机立个威什么的,可后来院儿里的这些人,不仅没有看她不惯的,而且各个表现的都还很乖顺,尊敬,她也就没了这故意要作妖的兴致,颇有些失望。
等人都散完了之后,她又觉得心头一阵的发空,还有些发慌,当真是有些反常的静不下来。
就好像自己一下子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了那般,虽然想想以往,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和价值,但现在好像更加没有了,所以她必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做一做才好。
对此,她觉得自己真实有些犯贱,可她却控制不了,所以又觉得特别的委屈。
白芷看着萧思尔有些委顿的坐在廊前的栏杆上发呆,这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几次欲上前问话,却又想到杨广吩咐的,说是萧姑娘在院子里,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若是没有吩咐就莫要去打扰她的话,最后还是让她坐那里了。
白嬷嬷把萧思尔从晋王府带来的一些笔墨纸砚,小说话本,以及杨广交代给萧思尔添置的那些东西都拾掇好,并把给萧思尔准备的小书房打点好了之后一出门也瞧见了发呆的萧思尔。
若是她记得没错,方才遣散大家伙的时候萧思尔就坐在那里了,怎地都大半个时辰了也还坐在那里,连个动作都没换过?
所以朝着白芷走过来,以眼神示意说要不要前去问一问?
白芷想了想,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有些忐忑的朝萧思尔走了过去,“姑娘坐这里都大半个时辰了,可是渴了么,今日暑气还是有些重,要不奴婢给您端碗酸梅汤来?”
“有酸梅汤吗?”
萧思尔脑子里一会儿是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飞窜,一会儿又叫自己全给踢了出去成了一片空白,因此傻不愣登也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白芷上前来询问,她这才回过神来,但又像是想要掩饰掉自己刚刚发呆的行迹,所以愣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反问。
“有的,灶上的李嬷嬷知道您爱喝这个解暑,所以一直都备着的。”白芷见萧思尔回过神来,虽然有一些掩饰的嫌疑,但人好歹还是精神的,也就放了大半个心。
“那就麻烦你了,帮我端一些过来吧。”萧思尔朝白芷微微一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因为坐久了有些僵硬的手脚。
“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分,怎担的起姑娘的‘麻烦’呢?”白芷回以萧思尔一礼,面上的笑意颇为真诚。
萧思尔笑了一下,并没有跟她争这个,却是忽地心情好了不少,“若是灶上的酸梅汤备的多,就给院儿里的人都送些吧,大热天儿,都解解暑气。”
“是,那可就多谢姑娘了。”白芷笑着应声道谢。
“姑娘真是好心,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有姑娘体恤,也当真是值得了!”白嬷嬷笑着凑过来。
萧思尔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等手上脚上不那么僵硬后就进了屋子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芷就端了酸梅汤过来,萧思尔喝了一口,这味道跟晋王府里的那酸梅汤一样又不一样。
冰冰凉凉酸酸甜甜是一样的,可还多了一丝丝的玫瑰香味,她觉得味道更加的别致了不少,不由得多喝了半碗。
她喜欢和酸梅汤,也喜欢喝玫瑰花茶,当初她有让人试着将玫瑰花和酸梅汤组合起来做成饮品,可惜没来得及尝一口就离开了晋王府,没想到这时候却吃上了,倒也是不枉费她出了这么个注意。
只想到这里,萧思尔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感觉滑了过去,她想要抓住,但又更不想去抓住,所以就任由其不清不楚的消失在了心里。
可也不晓得是不是这碗酸梅汤的功效,反正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又恢复了精神,放了汤盅就领着白芷兴致勃勃的去了白嬷嬷刚给她收拾好的小书房,她记得她走的时候还有本儿词话没看完,反正现在没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小书房就在萧思尔卧室暖房的旁边一间屋子,不大,但并不显得拥挤,而且应有尽有,书桌、书架、矮榻和一个搁置物件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放了一些不晓得是不是古董的花瓶和摆件儿,墙角还有个搁置植物摆件儿的四层小架子和两个斗柜。
总之这些摆设乍一看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仔细看一下风格却都是萧思尔喜欢的简单明快,但又不失典雅风味,所以她很欣喜。
等看完了屋内的布局,她便是去了书桌边,书桌上放了两本儿书,一本是她前些日子看了一点点的山海经,但因为里头有太多的字她不认识,还有就是那些个地理方位她实在无感,所以弃在了一旁。
另一本,刚好是她先前看了一半的词话,她兴致当然是在这里,所以自然而然的拿起了这本书来,只是她刚一拿起来的时候,那词话本子里就掉出了一个东西来,那是一张银杏叶子做成的书签。
只那银杏叶子如今只有叶子的脉络与形状,却再难看到绿的或黄的叶肉,也不知用什么东西处理过了,薄薄的一片,却很有质感,而且仔细一瞧,上头好像还写了一些什么。
萧思尔很是好奇,便是拿着那银杏叶子对着屋外的天光看了起来。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萧思尔轻声读了出来,觉得这好像是哪个古诗典籍里的文言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更不明白为什么杨广会写这么一句,有些怀疑的拿着那片用作书签的银杏叶,话说这应该是杨广写的吧?看那字好像有点像,不过萧思尔终归是不确定的。
不过就在放下那银杏叶的时候,她想到,这句话应该是离骚体吧?什么什么兮之类的措辞,应该没错了。
不过离骚里,她印象中最清楚也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句:路漫漫其修远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