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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营乃是京中军事重地,囊括了京城卫的五万人马,当中三万人马由皇上手中虎符调度,另两万则在宇文述手上。”
“这个我知道,没头没脑你说这个做什么?”杨勇不解的看向殷朔之。
“而今隋朝刚刚成立,长安城中不说危机四伏,但总存着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一些问题,而这五万人马除了有安内攘外的作用外,更多的还是是震慑之效。
“你父皇帝位受禅让而来,虽说在此之前他做了足够多的准备,但天下眼馋天子之位的人不胜枚举,胆大包天的也数不胜数,所以若是如你父皇一般有了德才与能力便能镇住这大好河山的话,那这天下恐怕早就分了不晓得多少块。”
殷朔之倚着高楼窗几,手上把玩着一只墨玉雕就的酒盏,映着天间一轮残月,好歹的加一个他便成了三人对饮。
那一边杨勇被殷朔之这一段谁人都晓得的事实说的更加懵了,猜测半天都不晓得他今日叫他来,究竟是要跟他说个什么。
“因此,有才有德,有能力之外,更多的还需要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的条件,那便是绝对的生死主控权。这个殿下可曾是明白?”殷朔之饮尽杯中琼浆,笑着回头问杨勇。
“这是自然。”杨勇先前倒是没想这么多,不过这时候被殷朔之这样一提醒,倒是一下明白了那般。
“若说你父皇便是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的人物,那宇文述便是他手上的那支主控别人生死的利剑,指哪儿打哪儿,箭无虚发。”殷朔之绕了一圈,终于点了题。
杨勇听他这样一说,微微一怔,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是不明白,抬眼去看窗边的殷朔之。
“朔之兄是让我多与宇文述那老儿接触接触?”杨勇口气中不乏贬损之意。
“……”殷朔之怎么不晓得杨勇对于宇文述的介缔,毕竟如杨勇这般胸怀耿直之人,自是很难容忍宇文述这等三番五次背主易道之人。但不得不说,宇文述纵是这般做了,也还能荣华加身,却也是他有其过人之处,掩盖不得。
而他手上确有兵权,也是真真的事实。
殷朔之的不语杨勇大概也就晓得殷朔之之意,也正是他想的那般,可他心里却又一道跨不过的坎儿,他堂堂一国之储君,为何要去亲近宇文述那等背信弃义之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由不得你不接受,宇文述一家得了如今的荣华富贵,至此以往你可曾见过如他一般的作为的人能得了这不变恩宠的?你父皇尚且亲近重用于他,更何况是你?”殷朔之这话说的有点逾矩,杨勇听着有些不太受用,脸色亦是沉了不少。
“而今我朝不过刚刚成立,时日还长着,他的将来如何还不得知晓,朔之兄现在便叫我亲近于他,是不是为时过早了?”杨勇想着殷朔之向来都是帮他的,也断不会去害他,所以忍下心头那一口气。
“早?难道你须得到了用得上他的时候才去央他不成?”殷朔之转眼去看杨勇,他还真真是那金樽玉勺下养大的世家子弟呢,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晓得,且不知那交情历来不是朝夕之中就能寻得的,而是从长计议。
“莫不是我堂堂一国储君让他做点事情,还得八抬大轿去抬他不成?”杨勇觉得殷朔之这样说实在没甚道理,一时间竟显出了那么一丝储君应有的傲气与威慑来。
“哎……”殷朔之瞧着杨勇如此,稍稍叹了一口气,从窗柩上翩然落地,整了整衣衫朝他揖了一礼,“殿下若是如是说了,小人亦无从可再说,时日不早了,还请殿下回吧。”
杨勇性子宽厚待人真诚是实话,可做事冲动缺少思量却也是实情,殷朔之与他相交多年,这两年才见着把他这性子收服了一点,不想遇着些有违他底线的事情,他亦是倔的很。
见殷朔之如此,杨勇心头咯噔了一下,晓得自己恐又说错了什么话,因此本想赶紧给他道歉,但一想到自己说的也并没什么大的错,只是他叫他亲近宇文述那等小人,他不愿罢了,这又有何之错?
所以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给收了回去,他本是一国之储君,但凡做事情也该是有自家思量的,而这话亦是殷朔之告诉他的,今下他思之觉着殷朔之的话不对,便是不想如此去做,此又有何不对?
若是他一言一行皆以殷朔之的尺准为纲为常,那他还算是大隋朝的太子殿下了吗?思及至此,杨勇的心头竟是异常的不快起来,连带着说话的口吻亦是傲慢了不少。
“先生若是执意如此,那勇亦是不可苟同的。”
说完杨勇草草给殷朔之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出了那低调富贵的赌场楼舍。
殷朔之瞧着杨勇离去,禁不住又是叹息了一口,忽而又想到多年前的一些事情,那时候若非是萧思尔救了自己,后又叫杨勇治愈了他几乎不治的内伤,他那一次怕就已是交代了这条小命儿。
也就是说,他的这条命是杨勇和萧思尔救回来的,他便是欠了她们一条命。今日他与萧思尔接触,她的言行与往昔杨勇同他说过的那些并无二致,因此他便是大致的确信,这人该就是几年前假死失踪的萧思尔了。
只是那时的她为何会假死失踪?而今又是为何回来?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回到晋王府去的,可又偏偏不得不回去,那晋王府中竟是有何东西牵连着她吗?
她与杨广伉俪情深的夫妻姿态,或是能够瞒的过别人,可要瞒过他,却也欠了那么些浓情蜜意的味道,可为何她要如此的委屈自己呢?这又与晋王府内的那个牵连有关系吗?
而杨广将真正的萧四公主换做萧思尔,他又是安得什么居心?他与朝中权贵结交,小小年纪便是长袖善舞,不仅夺得群臣夸赞,更是投其父王母后子所好,不惜与萧思尔装作一副情深满满的模样,还一派的节俭收敛,这许多种种他竟是想要得到何样的结果?
他贵为王子,而今又有晋王封号,不可谓不是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至此他还有何不满?而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似乎这也并不难猜,不过是那高高在上的滔天权势与天下的臣服敬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