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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
水池中的鲛人女子目光有些复杂,细细的喃喃自语,用细巧的舌头将这二字蠕动着吐至贝齿处咀嚼。
李启径直的走到沈凌的身边,开口:“时候也不早了,沈将军可是打算继续留下来。”
“若李世子要走,我自当陪同。”沈凌躬了躬身,侧过头看向杨谨:“那杨兄,今日就到这吧!到了徐州我两再叙叙。”
“这是自然。”杨谨躬下身,目带微笑。
项一鸣注意到在杨谨和沈凌交谈之时,李启再次蹲下身去,伸出葱白般的手,停在水池中女子的面前,双眼眯成弯月,开口:“把手给我,我带你走,给你自由。”
水池中的女子目光带着谨慎看向李启纤细的手指,身子朝后徐徐游动着,她看见李启瞳孔内的自己神情慌乱。
见李启始终没有再近一步的样子,她紫色的尾鳍狠狠在水中摆动,身子猛的扑进池水之中,溅起片片水花落在李启纤细的手上。
沉默无语,几人都是看着蹲下身去的李启。他抽回带着水的手在空气之中甩动了下,隔着水幕望着水池之下:“这儿虽有水,但水深终究不过三丈有余。姑娘躲在这般狭小的笼子甘心为他人玩弄吗?”
水面之上荡过涟漪,水下的女子仰着头,摆动着自己紫色的尾。男子秀气的面容跟着摇晃的涟漪晃动着,她咬着自己发白的唇,身子沉在水里上上下下,始终做不出决定来。
笼子二字对于她而言似乎过于奢侈,她在族中被视为神抛弃之人,会为族落带来灾难。
她被族人赶了出来,隔着族落千米之遥,将自己的窝置放在流动的海水内。
她这般的人儿又有谁愿意长期用个精致的笼子将其囚禁,她知道她在杨谨的眼中不过是个一次性的玩物。每每看到杨谨那贪婪的眸子,她心中就泛寒。
慢慢的起身,李启眸子黯淡下去,他拂了拂袖口,上半身微微侧转之时,脆脆的水声就在他的后面响了起来。女子冒出水面,她仰着头看着李启的侧脸,声线轻柔带着弱:“你会和他一样吗?予我三丈水深安放我千般年华?”
“千般年华?”
李启侧过的脸漫开笑意,嘴中细细的捻着这四字,心中却是不由得想起女子是个被抛弃的人,那笑就是变得苦涩起来。
他转过身,双手低垂在腰身两侧,眉宇舒展开,低着头望着冒出水面的女子,言语轻灵问起:“你多大了?”
“十六。”
“花般存在的年龄。”李启有些感叹,他再次伸出手悬在池水边,“予汝自由,花般的年龄应该肆意的在海中绽放才是。”
“自由?绽放?”女子低着头念着这四个字,她缓缓游至水边,目光放在李启细白的手上,玫瑰色的眸子闪动。
沉默半许,她将手从水里伸了出来,快要搭上对方的手时她才想到她的双手是湿漉漉的,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由有些轻微的抖动,放不下去。
温暖的手须臾间握紧了她的手,男子手表上的温度散在她手中的水上朝着他的皮肤蔓延了过去。她表情一愣,目光走神般的看着池边李启的眼。
“你重吗?我带你走!”
李启握着女子满是水的手,语气有些跳动的问起,将女子拉至池水边靠着。
“不..不重.”
面对李启这有些突兀的话,她心中有些不明,错开李启的目光,低下头,双腮涌起红霞。
话语落下,她就是看见李启的另一只手深入水里,触摸到她的腰身。
她身子一颤,慌乱的朝后挪了挪,握在李启手中的手有些挣扎。
“别动,我带你走!”
忽然威严起来的话落在她的耳内,她朝后挪的身子顿了顿,看着李启的眸子,默然无语。
李启纤细的手搂在她柔软的腰身上,握着她手的五指松开,错过她的后背搭在她的肩上。微笑间用力将女子从水中抱了起来。
紫色的尾在空中有着摆动的弧度,低低的流淌着水。李启蓝色的衣袍满是水渍,渗过衣料黏在他的皮肤上,带着冰冷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流下。
怀中的女子双腮通红,鲛绡钩织的衣物轻灵飘动。她有些不敢看将他抱起的这个男子,眼角低垂,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皮跳动起来,心灵跳动。
“倒也是的确不重。”李启低头,看着怀中双腮通红的人儿开口,走了几步径直到沈凌身侧:“走吧!沈将军!”
沈凌看了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怀中的鲛人女子,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跟在李启的后面朝外走去。
项一鸣提着刀有些好奇的盯着女子的尾看着,细致紧凑的鳞片一枚接着一枚,在李启的怀中晃动着。他提着霸刀想起那个坐在屋顶的女孩:“项一鸣,待我成年后,我们一起出海找寻鲛人吧!我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瓦蓝瓦蓝的天空散着几许云朵,几人走在甲板之上。甲板上巡视的佣兵和工作的水手都是将目光投来看着李启怀中的鲛人。
他们早有耳闻,知晓杨谨抓着了一个极美的鲛人.正等待着此月十五的到来。
今日见到李启抱着的这个鲛人,他们一下子就是想了起来。但是转念又是想起杨谨平时对他们的态度,他们又极快的缩回目光,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深怕自己的行为惹怒了杨谨。
李启抱着怀中的女子走过横在两船之间的宽厚木板,发丝被海风勾起。女子偷偷瞟了眼李启,他看见李启微微翘起的下巴,顺着李启的目光她看见了那百余尺的船舰。
她内心一叹,不知她这个选择是不是又将自己推入了另一个狼窝。可是当她想起池水边李启的眸子,她不由得又觉得安全了些,心想这般的人儿又怎会骗自己。
箭塔上的羽族射手将半拉的弓箭放下,目光从蔚蓝的海面瞅过,神情严肃。
李启抱着怀中的鲛人直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项一鸣没有跟上去。他看着水手将架在两船间的木板拆去,,顺着海面他又是盯着商船的左舷。细长的链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风大而摇晃着,他隔着海水心想这些细长的链子到底能囚禁了多少的鲛人。
半想无果,他抽回了目光,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握着霸刀的手一松,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