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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闻言顿怒,“臭小子休要狡辩!你坏我族少主信念,阻他修行。这已是触犯了天蛇族最大的规矩,罪在不赦!”
银线天蛇极难孕育,千年才有一代。是天蛇族自吞天银鳞蟒以后的最高信仰,最大的依仗。
每一代银线天蛇,都会带领天蛇族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苦等千年方才有此一条,如今竟然被沈云给废了,一蹶不振。
虽未身死,可心死尤胜身废!
天蛇族群情激愤,不断有蛇妖飞身而来,围住沈云,令他插翅难飞。
银线天蛇被废,一蹶不振。此等大事,才几十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除了那位神境六变的天蛇老祖和各处守卫不曾出面。
其余的蛇妖,几乎已经全部聚集到了演武台前。
有的蛇妖想要动手,却又碍于无间地狱的名头,不敢贸然行事。
沈云心喜,找茬引起这么大的阵仗,应该达到了星魂的要求。只是还得再拖上一拖才是。
否则功亏一篑,很可能被愤怒的天蛇族撕成碎片吞食。
他嘴硬地狡辩:“荒谬!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谬在何处?”一名极为貌美的蛇女质问,恨火难消道:“若你说不出个一二来,别说你是无间地狱的无常,就算是花果山的弟子,齐天大圣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女蛇妖一把碧绿短剑横在身前,美目中尽是心疼,不时回首看向佘易,对沈云做拼命状。
沈云侧目,心想这女妖火气这么大,到底是佘易的姐妹,还是爱慕者?
他依旧冷峻道:“荒谬在哪里,各族有目共睹。不过,在回答之前,容沈某冒昧问一句。天蛇族为何广邀各族俊杰前来比试?”
“废话!自然是为了帮助少主成就至强信念,打牢万象根基!”女蛇妖切齿道。
其他天蛇族妖也点头赞同,唯有几位长老皱起了眉头。
“原来如此!”沈云恍然大悟,好像不曾知晓一般。
待女蛇妖欲要再发难时,他又道:“敢问各位前辈,何为至强?难道只是不败,如此简单吗?”
沈云看向天蛇大长老,从佘易对其的恭敬,以及为佘易疗伤,他猜测此间的主事应该是天蛇大长老。
和主事说话,总好过和一群妖怪纠缠。
天蛇大长老见他目光戏谑,知他话里有话,沉声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沈云不答反问:“前辈,这世间可有常胜无敌之人?”
天蛇大长老亦是怒火中烧。不过相比之下,仍旧存留一丝理智。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那不就成了。”沈云侃侃而谈:“既然前辈也认为世间没有常胜之辈,佘易败在我手上又何足为奇?真正的至强信念,并非屡战屡胜,而是胜不骄,败不馁!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任何危险与失败,心中都潇洒不屈,从容面对。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谁都可以打败,却永远不会被打倒,除了他自己!难道你们摆下擂台,挑战者就只能输不能赢吗?”
天蛇大长老动容,复杂地看向佘易。这个道理他比沈云懂,大多数经历过苦难的普通生灵也心知肚明。
可佘易自出世以后,便是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品尝过失败的滋味,根本就不明白!所以才会突然难以接受。
“胡说八道!若随时都能被打败,那还算什么至强?你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已。”女蛇妖反驳,并不买帐,蒙对了沈云的心思。
沈云镇定道:“姑娘,虽然你爱慕佘易,但也要讲道理。胜败乃兵家常事!佘易的心智不坚,这是你们的事,可怪不到我的头上。我只知道这场比试我赢了,还请天蛇族兑现承诺!”
各族哗然,非常意外。真不知道沈云是胆大包天,还是不知死活。
天蛇族已经恨不得要将他拆骨扒皮,不赶紧找个借口开溜逃生就算了,居然还思量着要天蛇族兑现承诺。
如此看不清形势,可怜那一身强横的实力。不过,谁也没有出声。全都戏谑地看向演武台,作壁上观。
一处凉亭中,秋岚看向墨换羽,传音道:“相公,莫非他这次是有别的目的?”
她有所怀疑。当初沈云要杀墨换羽之事,她已经从墨换羽口中得知。
“应该是。否则不该如此不知进退。”墨换羽摇头回复,同样认为沈云另有图谋。
女蛇妖脸色羞红,她爱慕佘易之事并非秘密,天蛇族大多知晓。
但在众目睽睽下说破,实在太难为情。
女蛇妖偷瞧了佘易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依旧没有半点斗志,又是黯然又是心痛,羞怒道:“贼子,你坏我族大事,还想要好处?恁不知死活!大长老,请允许我们将他拿下处置!”
“慢!”沈云赶紧大喊,对天蛇大长老抱拳道:“前辈,天蛇族乃是大族,岂可言而无信?既然是挑战切磋,则必有胜败。如此做法,若传了出去,今后天蛇族若还有进阶破境者,彼时谁会还全心全力帮助天蛇族?”
他字字铿锵,有理有据。
天蛇大长老滞了一下,目光环顾四周。发现不少生灵对沈云之言很是认同,纷纷对天蛇族面露鄙夷。
天蛇大长老心里犹疑,若真杀了沈云,少不得会被人妖两族议论。
所谓的至强,也会沦为笑柄!
可又见同族对沈云冰冷仇恨的脸庞,眼眸又渐冷,道:“年轻人,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可今天若不将你处置,族心不稳,一旦四分五裂,又何谈以后?”
相比天蛇族团结一心,些许流言,已经微不足道。
沈云心头巨震,他动了天蛇族的信仰,果然任何诡辩都讲不通。
他心念电转,便演武台外看去。发现星魂不知何时就已离开,而何文岚正蹙眉看向他。
“不知星魂离开了多久,又得手了没有。现在我已经无计可施,唯有先为自己找个合适的说辞脱身。”沈云暗想。
星魂此行的目的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他。以致于他根本不知道该拖延多久。
现在天蛇族已经动了杀心,若不赶快脱身,很可能把自己陷进去。
“不管了,尽力再拖延半个时辰,希望他能够快点。”沈云暗做决定。
他迈步走出,冷峻道:“既然天蛇族执意如此,那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在此之前,可否给在下一些时间,让我对心爱之人道别?”
“小子,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别告诉我们你心爱之人在天涯海角。”女蛇妖冷声道,不给沈云耍把戏的机会。
沈云摇头道:“放心,她就在此地!”
言罢,他就迈步穿过群妖,朝何文岚的方向走去。
何文岚见此,心头猛跳。想起沈云的吩咐,面对这么多生灵,她委实有着惧意。
沈云察颜观色,远远地传音道:“不用怕!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没有危险。”
何文岚慢慢镇定下来,待沈云走到她身前,才彻底没有任何异样。
沈云淡淡笑道:“好久不见!本想为你找一门绝世功法,可是,我却办不到了。”
何文岚叹道:“唉!你这是何苦?为了我跑来天蛇族闹事,造成这种局面,连命也搭上。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世间那么多女子,你本不必执着的。”
沈云苦涩一笑:“没关系。爱,本就没那么多计较。纵然你一直不肯接受我,但是,我依然会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今日我将离去,再不能照顾你。你可愿听我为你弹奏一曲?”
何文岚“迟疑”了一下,螓首微含,答应了下来。
沈云面露喜色,看向天蛇大长老,似在询问。
天蛇大长老也不担心他耍花样。一个将死之人,满足他这个心愿也罢,权当天蛇族的仁慈,也好挽回一些各族对天蛇族的看法。于是,便也点头同意。
“多谢!”沈云似悲似笑道,然后便席地而坐,开始弹琴。
………………
天蛇族缥云峰,这里守卫森严,乃是天蛇族的重地,轻易不可得进。
烈日下,一道紫色身影一闪而过,如白虹贯日,快到肉眼难辨。
正是星魂!
他步履从容,双目紫光濛濛,看向峰顶的山洞。忽地,整个人就在阳光下消失,看不到半点影子。
一刻钟后,他在山洞外一闪而没,身体透明。他回头看去,只见山峰各处的守卫似木头一般,根本没有发现他已经闯入山峰。
“果然和东皇阁下说的一样,大意麻|痹。如此重地,整个山峰都设了守卫,唯独这山洞前,却空无一人。”
星魂邪魅暗笑。手里打出一道法力,山洞前的阵法突然诡异地出现一瞬间的静止,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星魂趁机化为一道虹光飞入洞中。其后,阵法又恢复了原状。
山洞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生灵。星魂现出身来,淡然地朝深处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一个氤氲缭绕的灵池边。
灵池边上,有许多神药灵珍。每一件,都足以引起神境生灵厮杀争夺。
可星魂视若未见,眼睛里只有扎根在灵池里的那一株丈许高,水桶粗。碧叶茂盛,晶莹剔透,神光熠熠生辉,果实血红如珠,内蕴阴阳二气的神树。
他邪魅一笑,径直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