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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地下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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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早,天宁市市里大雨倾盆,我的私家侦探事务所里,迎来第一位顾客。

    我把这位矮壮、秃头、一脸横肉的男子,领到办公桌前,坐下谈话。

    我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他言辞洗练“钱不是问题,但你要保密。”

    “保密?当然,这是我们的行业准则。”

    “嗯,既然这样,就言归正传吧。”

    他向兜里摸索而去,片刻间掏出一张相片,放到了我的面前。

    “他死在我们的地下赌场里,你要帮我找出真凶,事后,你会得到五十万元,你看怎样?”

    我右手捏着相片端详,只见相片里,是一位中年男子,一深黑色西装,三七分头型,甲字脸,长相十分英俊潇洒。

    “您跟他什么关系?”我问。

    “合伙人加朋友。”

    “谁是目击证人?”

    “不,没有目击证人。”

    “没有?你在开玩笑吧?”

    “他死在厕所里,当时厕所里就他一人。”

    “你敢百分之百肯定?”

    “是的,我肯定,刘福来可以作证!”

    “刘福来?他是何人?”

    “鲁大伟的保镖,鲁大伟就是死者。”

    “嗯,我了解了,你留个手机号,吃完中午饭,我去找你。”

    “没问题,随时恭候。”

    我直视他“我看您双眼充满血丝,该好好休息了。”

    “是吗?”

    “是的。”我确定。

    ......

    ......

    下午三点,我忙完其它事,索性给这位“陌生人”打去电话。

    “喂,我是私家侦探王睿,刚才我说过会去找您,您有空吗?”

    他回答“看来您是个急性子,好吧,我会去接您,不要离开,再见。”

    我没有回应,只是“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就这样,我“虚度时光”,手捏死者鲁大伟的相片,端详着自语着。

    “一个人死在厕所里,是情杀?还是仇杀?或者说,是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讲话!”

    “咚咚!”

    正在这时,这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想可能是他。

    “请进!”

    门被推开,眼前正是上午所见之人,他没有进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看向我。

    “王侦探,咱们走吧。”

    我瞅向他。

    “从我给您打电话,到您现在来到,不过三分多钟,我不明白,您速度为何如此之快!”

    他一沉默,抬起了眼皮。

    “鲁大伟一死,将给地下赌场带来巨大影响,我压力很大,我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凶手,我很急躁。”

    我重新审视他。

    “我会尽力的。”

    下一刻,我跟随此人离开这里,越野车行驶在途中,我们继续交谈。

    “地下赌场在哪里?”我问。

    他侧头瞅我。

    “在一个偏僻的山沟里,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最安全,不是吗?”

    他心直口快,让我安心放下“听起来不错。”我又问“您跟鲁大伟是莫逆之交?”

    他犹豫了“......他是赌场最大的股东,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归他。”

    “杀死他,你们能得到什么?”

    他有些震惊“你说什么?这可不是儿戏!”

    我意识到说错话了“不不不,我是说凶手杀死他能得到什么?”

    他紧挨着我,双眼盯着车窗外,一动不动。

    “这年头,做任何生意都不好干,我们想一起努力捞钱,而有些人想让我们关门大吉,或许这就是凶手的意图吧。”

    我却另有想法“或许,你想得太简单了,因为杀死一个鲁大伟,还有很多‘鲁大伟’加入,我认为鲁大伟生前一定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他是你们的公敌!”

    “刷!”他猛地一转头,瞪大双眼瞅向我“的确如此,鲁大伟异想天开,他想把自己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转让出去!而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那你们想得到什么?”

    他很激动“钱是大家赚的,他做事从来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如果他走了,他会卷走一大笔运转资金,我很气愤!”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等等,你们开赌场不合法,这股份如何转让?”

    “哼,你不要忘记,没有一个傻瓜会打着赌场的名义开店,你明白吗?”

    我立刻转移话题“不,我只管找到凶手,我不想掺入其中。”

    他看了看我“这就到了。”

    我听着,扫视着车窗外。

    ......

    ......

    十分钟后,越野车在一座山脚下停住,我跟随他下了车,我稍微停顿一下脚步,仰头看向山势,这山足有百米之高,再往下看,并没有发现赌场的洞口,我借着下午四点的阳光,扫视四周寻找洞口,然而一无所获。

    我却听到他怪笑了起来,似乎鲁大伟之死成为了历史。

    “王侦探,你就算费尽心思也不会找到洞口的。”

    接着,他拿出一块红布,走向了我“我不能让你知道洞口的方向,蒙上眼睛,我带你进去。”

    我遵守他的游戏规则,接过叠了几层的红布,蒙上了眼睛。他扶着我,向引领一个盲人一样向前行进。

    “对对对,往这儿走......”他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直到走了一分多钟后,我只听到有石门开启的声音后,才明白已经进入了赌场,而且我还听到这里是人声鼎沸,呼幺喝六此起彼伏。

    他给我摘下了蒙眼的红布,我环视四周“你们这里的生意不错嘛,看样子鲁大伟的死,并没有影响经营。”

    他却摇头“表面的东西最能欺骗眼睛,‘泡沫’你懂吗?这是泡沫经济!”

    “那个厕所在哪里?”我问。

    他指向我的左前方“绕过这些麻将桌就是。”

    “你们这里只有麻将?”

    他摇头“不不不,这只是冰山一角,不过,鲁大伟却把麻将作为主力。”

    我跟着他左转右绕,进入了这个设施先进且宽大的厕所里,这里通风很好。

    “他大概死在哪个位置?”

    他走到一个蹲便隔间前“就这个,我当时冲进来,就看到他蹲在马桶上,低头死了!”

    我走到隔间前,拉开门看去,发现里边很宽敞,上方的通风设备运转很好,空气清新。

    “他生前有病吗?”我问。

    “不,他非常健康,不过送到医院经化验后,断定为心力衰竭,猝死!”

    “你相信吗?”

    “这不可能!”他顿了顿“我总是担心,鲁大伟之死,就是后人的写照,所以我要找出真凶,根除祸患!”

    我转移话题“他死时身上有伤痕吗?”

    “没有。”

    “那个保镖呢?”

    “保镖?他已经辞职不干了,不知去向。”

    “必须找到他,他很重要!”

    “你怀疑他?”

    我看着马桶“不是怀疑,是想了解。”

    “了解什么?”

    我有些反感“我现在谁都不相信,这是我的原则。”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朋友的地址,你看怎样?”

    我点头“好的!”

    .......

    .......

    一天后,大早上我驾车,向本市市郊八通镇赶去,他告诉我,那名保镖的朋友,就在八通镇锦绣木具厂里做保安,我认为他的小道消息很可靠。

    八通镇,我以前来过这里,但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各种工厂,已经毫无意义。

    一路风尘,途中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王侦探,你到地方了吗?”

    我觉得好笑“这需要时间,六十多公里的路,可不是地图,说到就到。”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饶了,对了,你有何需求,请找我。”

    “不不不,我的需求很简单,你别总打电话,不然我会上火的。”

    电话里,他笑了。

    三十分钟后,我驾车停在了八通镇锦绣木具厂的门口,一名保安走了过来,我摇开了车窗。

    “先生,这门口不能停车,赶紧挪开!”

    这名保安一身灰色制服,头戴贝雷帽,个儿大威猛,一脸横肉。

    我解释“我不停车,我这就走,我想问一下,这里有个叫闫亮的保安吗?”

    保安好奇了“你找他干吗?”

    “我是私家侦探,我想知道刘福来的下落。”

    他一犹豫“......没有叫闫亮的,你找错地方了。”

    我察言观色“没有错,地址就是这里,如果你能告诉我......”我赶紧掏出五百元钱,递向了他“我想见闫亮,帮帮我。”

    他瞅瞅钱,又看看我,一把夺过了钞票“我就是闫亮,刘福来是我哥们儿!”

    我放心了“他在哪里?”

    闫亮一琢磨“不好说,估计回夜总会看场子了!”

    “哪个夜总会?”

    “对了,我有他的手机号,你别说是我给的,千万记住!”

    “不会的,我有分寸!”

    闫亮把手机号码抄给我一份,我驾车离去,一路上我思考着“这个保镖刘福来,偏偏在鲁大伟死后离职,这不正常,但是,‘主子’死了,大家各奔东西,也不算意外,不过,闫亮说刘福来回去看场子了,他为何放着保镖不做,回夜总会赚小钱?难道在鲁大伟死后,他捞到了一笔横财?从而隐遁,低调的生活,这也未尝不可!”

    途中,我拨打刘福来的电话,我担心他不接,但奇迹还是出现了。

    “喂,你是哪位?”

    我谨慎回答“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叫王睿,赌场负责人雇我调查鲁大伟之死,我想找你聊聊,当然你可以拒绝,但如果,你不想被赌场负责人误认为嫌犯,你最好能跟我互动一下,你看如何?”

    “你是在威胁我,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怕过谁?少他么摆谱,再见!”

    他挂断了电话。

    事情进展很不顺利,刚开始就碰到了钉子,但这一切并未打消我的“嚣张”气焰,我厚着脸皮,准备再去骚扰刘福来。

    然而,我刚要拨号,手机却响起了铃声,我接通了电话。

    “喂。”

    对方抢言“我可以见你,但见面的地点由我来安排,我不想被他人监视跟踪。”

    我很兴奋“很好,一切由你决定,一会儿见。”

    我挂断了电话。

    刘福来,他突然由“叛逆”变为“顺从”,让我非常吃惊,或许,他在这几分钟内,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斗争,正如一夜白发的牢狱之人,三百秒的抉择,不亚于生死离别的剧痛。

    而我这一刻,就等着刘福来打来电话。

    车还在行驶着,我期望从刘福来的“虎口”里,套出一些“实话”,因为,他是这几条线所里,最直接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