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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开会（五）
散会之后，锦秋和其他人就先去了烤串店，我则回到办公室给沈和良打电话。 电话接通，听他答应了一声，我就说道：“沈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主要是关于咱们的协议，我又考虑了一下，想要做点小小的细节调整，你明天就要上北京来了，因此只好今晚赶紧跟你商量一下。”
“细节调整？”沈和良说道：“常总，咱们什么都说好了，我连明天去北京的机票都订好了，你这时候又忽然跟我说要调整，这样做恐怕有点不地道吧？”
我苦笑一下：“不好意思，沈先生，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可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要不你先听听我想调整的具体内容再说吧。反正你放心，无论你同意或是不同意，都不会影响到咱们明天的签约，你同意当然最好，那咱们就按照新的方案签约，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咱们还按照之前说好的方案签约就是了。”
沈和良说道：“行，那你说吧。”
“沈先生，咱们之前说的是，明天先签了转让协议，在股票复牌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交易，我现在想调整的就在这里。咱们还是明天先签协议，但是交易时间能不能灵活一点，不要限制死了复牌后第一时间，比如设定为复牌后几个交易日内进行交易？”
“为什么呢？”
反正我们一旦受让了他的股份，就意味着我们正式展开对东华纺织的收购，所以也不用瞒他。我笑道：“沈先生你也知道，我们一旦受让了你的股份之后，再在市场上稍微一买，就触及到需要发公告的百分之五的线了，公告一出，股价势必大涨，这样会抬升我们的收购成本。所以我们希望能先悄悄地收购一些，然后再受让你的股份。虽然迟早也要发公告，但是手里股份多了，公告之后还需要收购的就少一些，我们也就能节约点成本。”
沈和良沉默了片刻，说道：“常总，不是我不配合，可你也知道，这笔交易不光是涉及到你我两方，还有银行，而且它们才是这中间最重要的一方，我想卖、你们也想买，可要是没有他们的点头，咱们就没法进行这笔交易。咱们能够按照现在的方案达成共识，已经是人家给我面子，现在忽然又要修改方案，把一个相对确定的交易时间变更为一个不确定的时间范围，如此一来，势必会增加更多的不确定性，银行那边恐怕难以答应吧。”
“沈先生，这个我当然也想过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和银行方面尽量协调一下，你在你们绍兴当地面子大，没准他们会同意的。”我说道：“另外，咱们之前不是说了，我们借沈先生你那1000万，免息期到下个月11号吗。这个日期是咱们此前按照可能的复牌、交易时间而确定的，但是现在交易时间变了，那这个时间自然也要有所变动，我的意思是就把免息期确定为咱们发生交易之后的下一个交易日好了。”
沈和良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常总，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还是得让银行安心啊。我的意思是，要不你们就再提高点报价。另外，咱们再在协议中列明一个违约责任条款，只有这样，银行那边才能放心啊。”
他借机涨价，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我暗自苦笑一下：“那沈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也简单，咱们把交易价格提高一点，也不用多，就提一毛钱，提到一块六。另外呢，咱们那天也没说违约责任的问题，咱们就再在协议中把这个加上，如果你们违约了，银行被迫在市场上卖出平仓，如果平均成交价低于一块六，你们就得补上差价来弥补我们这边的损失，并且还要承担差价部分从银行平仓到你们补款到位期间的相应利息，这样也能让银行安心，我也才好去跟他们谈，你看如何？”沈和良说道。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960万股，每股多一毛钱，总的就要多96万，不过这相比我们将近1000万股因为延迟发出公告而省下来的钱，肯定还是少一些、甚至少很多。
如果我们在复牌之后第一时间交易，东华纺织停牌前股价两块零三分，就算当天跌停，也还在一块八以上，我们随便买一点就触及到公告线了。公告一发，只要有一个涨停，我们也得多花差不多180万，况且以东华纺织目前的境况，突然发出一个被收购、被借壳的公告，绝对不可能仅仅一个涨停，因此即便多花96万，我们还是划算的。另外，违约责任条款就更不在话下了，因为我们不可能违约，有可能违约的反倒是他们一方，所以这条款对我们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用来给银行看的，倒是我们也得反过来约束一下他们才是。
想清楚了这些，我就答应道：“那行吧，价钱就按照沈先生你的意思办。不过违约责任条款，在任何商业协议中都是对双方进行对等约束的，所以也不能光是约束我们吧？”
“哈哈，常总你放心，我们肯定是不会违约的。”他笑了笑，又说道：“那就这样吧，咱们在协议里再加一条，如果我们违约了，你们就自己到市场上去收购960万东华纺织，还是以一块六为基准价，最后你们的收购成本要是高于这个价，多出来的部分我赔给你们，并且同样承担你们收购960万股的截止日到我的赔付款到账期间的利息，你看如何？”
我笑道：“那好，沈先生，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银行那边就麻烦你去磋商一下？”
“没问题，银行那边我会想办法搞定的。”
“好的，有劳沈先生了。”我笑道：“那我回头就让法律顾问按照这个方案去拟定协议文本，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我又紧接着给肖婉打了一个电话，她还没回到家，还在半路上，我把最新的交易方案告诉了她，让她那边按照这个方案拟定协议文本。
正事说完，她忽然对我说道：“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怎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她问道。
“啊？身体出问题？”我愣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就是有个轻度‘Ⅱ型双相情感障碍’的毛病，这个你是知道的，但这属于精神问题，而且也已经好长时间没发作了，身体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了？”
她说道：“从上星期二我见你，到今天刚好满一星期，我感觉你整个人好像都忽然老了几岁似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我还以为你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今晚赵锦秋一直在旁边，我也不好多问。”
我叹了一口气：“唉……这几天是出了点事情，不过不是我的身体，是我和锦秋之间出了点问题，等回头再跟你细说吧。”
“回什么头啊，快说，怎么回事？”
我苦苦一笑，说道：“就是兰沪那事，上星期三上午被锦秋知道了，然后她就离家出走了，我去找她，昨天晚上才回来。”
“哦，就这事啊，活该！那你们俩现在怎么样，看样子是和好了？”
“嗯，和好了。”
“那就行，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开车呢。”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