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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贺喜(三)
今天上午小卫子打着替朋友考察了解情况的旗号,去沈和兴店里见了沈和兴一面,财神爷上门,沈和兴自然是百般巴结,还请小卫子吃了顿中午饭、喝了些酒。席间小卫子故意找些东华纺织相关的话题跟沈和兴闲聊,沈和兴为了讨好小卫子,于是对他大吐东华纺织以及沈家的“秘辛”,其中就包括沈杰今年六月份在澳门赌博欠下巨债,大约有将近五千万,每个月光是利息就二百多万,却又不敢让沈和平知道,因为沈和平去年年底刚刚做过心脏手术,怕把他刺激出个三长两短来。反而是沈和良、沈超父子俩在想方设法找钱为他还债。
小卫子所了解到的情况,和我了解到的大体上差不多,唯一的出入就在于究竟是谁赌博欠债,按照我之前所看到、听到的情况,我一直认为是沈超赌博欠债,沈和良和沈杰在瞒着沈和平想办法帮他还债,但是小卫子所得到的信息却把沈杰和沈超兄弟俩调换了一个位置。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俩之间肯定有至少一个人错了。
我问小卫子道:“沈和兴不是已经和沈和平断绝了兄弟之情,完全没有来往了吗,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只是和沈和平不来往,但是和沈家其他人还是时常走动的,包括沈杰都是。”小卫子说道:“这些事情他跟我说是他三弟沈和良告诉他的。”
沈和良告诉他的?那想来应该是不会有假了,就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沈和兴、沈和良兄弟二人关系似乎还不错,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沈和良似乎也没有骗沈和兴的意义。我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我自己的判断来。
仔细一想,其实我认为是沈超赌博欠债、沈杰帮他还债,并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纯粹是我的一个主观判断,导致我得出这个判断的原因大致有三方面。
首先最主要的是沈和平对这事的态度,从佟颖告诉我的沈和平与沈杰那次吵架的片段,以及前边那天晚上我和佟颖亲眼目睹、亲耳听闻沈和平训斥沈杰、沈超两兄弟的情况,似乎都在说明欠债的人是沈超,沈杰只是在尽力帮自己的堂弟。
其次是因为沈和良对这事的姿态。就我所看到的,沈和良也在为那笔债务奔忙、甚至可以说是费尽心机,为此还曾经主动鼓动我去收购东华纺织,我判断他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被收购引起东华纺织股价暴涨,他好趁机套现还债。就常理而言,他为儿子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因此我才认定赌博欠债的人是沈超。
另外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就我和沈杰接触下来的感受,我对他的印象其实不错,比对沈和平和沈和良的印象都要好得多。在我的印象里,沈杰虽然稍微有些骄气、天真,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有学识有教养的有为青年,赌博欠下巨债这种事情似乎跟他搭不上边,这也是导致我得出这一主观判断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结合小卫子所说的情况想来,这三点理由其实都不是很能经得起推敲。
就第一点而言,很显然,沈和平也是跟我一样“上当”了。沈杰六月份赌博欠了将近五千万的巨债,每月光利息就二百多万,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半年时间了,也就是光利息他们已经付出了超过一千万。出于对沈和平身体的担心,沈杰他们不敢让沈和平知道这事,但是又要到处找钱还债,这么大的资金来往动作,不可能长期瞒过沈和平,因此就让沈超来做替罪羊了,毕竟侄子赌博欠债对沈和平心理上的冲击,肯定是要远小于儿子赌博欠债。他们成功的骗过了沈和平,被骗的沈和平又误导了我。
至于第二点,沈和良的姿态,这只能说我之前看错他这个人了。我和他之间没有过多的交往,只是在茶楼接触过那一个下午,当时他口口声声称呼大哥沈和平为“沈总”,并且言辞之间颇多埋怨,因此我认为他是个很凉薄的人。一个凉薄的人,为自己亲生儿子的债务费尽心力可以理解,为侄子,那就让人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了。但是就刚才小卫子所告诉我的这些情况来看,我对他的判断完全错了。
仔细想想,他在我面前提到沈和平都称呼为“沈总”,当时让我感觉冷冰冰的,可其实除了亲情淡漠、凉薄之外,这还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最简答的一种解释就是习惯。就我所见,包括沈杰在工作场合也是称呼自己父亲沈和平为“沈总”,而沈和良早年也曾是东华纺织的一名工作人员,从工作关系上而言是沈和平的下属,他称呼沈和平为“沈总”也就不稀奇了。如果说他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到了现在,虽然他早就不管东华纺织的事情,习惯却没变过来,这是很正常的。只是我此前一直没把他早年也曾在东华纺织工作过这点当回事,再加上主观上对他不太好的印象,因此才会得出他“凉薄”的结论。
换个角度来说,沈和良他当初就因为怀疑沈和平是有意刁难沈和兴,目的是借机吞并其股份,于是就心灰意冷淡出了公司,这些年来与身为上市公司老总的大哥沈和平来往不多,反而与落魄的二哥沈和兴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由此也可见这人其实非但不势力凉薄,反而应该是一个很重视兄弟亲情的人。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那么尽心尽力的想办法帮沈杰还债,甚至不惜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沈超来在沈和平面前替沈杰背黑锅,他这么做不一定是为了沈杰,可能是为了沈和平。因为他是一个重视兄弟亲情的人,所以尽管面上和沈和平关系不怎么样,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位亲大哥的,怕他被刺激出个三长两短来。
至于第三点,我对沈杰良好的印象,这就更不值一提了,其实我和他的交往也并不多,只是因为他曾经向我和曹映雪讲解乌篷船的缘故,让我觉得他有学识有教养,但这纯粹就是一种主观性很强的判断,不能作为什么依据。<